作者｜芥末堆 紅印兒
編輯｜芥末堆 吉吉 天一
近日，有讀者向芥末堆爆料稱，A股上市公司洪濤股份旗下的深圳市前海洪濤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自今年1月起便未發放員工的績效工資。3月1日開始，該公司員工被陸續約談，並在談話中被告知公司即將關閉，現有辦公室將停止辦公。
在約談中，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稱現有員工可以選擇“轉崗”至位於蘇州街的洪濤教育北京分公司上班，但“轉崗”後需接受此前並未有過的季度績效考核，並且績效工資將按季發放。如果不願接受這一規定，公司將與員工商量“善後”。此舉被指變相裁員。
洪濤教育是洪濤股份於2015年專為發展職業教育業務設立的全資子公司。2016年，洪濤教育相繼設立了上海分公司和北京分公司。2018年，洪濤教育又在北京設立了海澱分公司。據了解，三家分公司互相獨立，並不存在從屬關係。
3月6日，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發放通知稱，接到洪濤教育總部通知，因節省公司成本，總部決定將海澱分公司遷址辦公，所有員工從6日起暫停所有崗位工作，並盤點公司所有固定資產及非固定資產。
目前，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所有員工處於停止工作的狀態，員工1月和2月的績效工資仍未發放。
經營困難，變相裁員？
2月28日，在春節復工後的第14天，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的員工李子木終於收到了今年1月份的工資。除開工資發放時間比以往慣例延後了十幾天不說，李子木發現到账工資金額也比以往要少。
根據李子木此前與公司約定的薪酬確認書，他的稅前工資由三部分組成：基本工資、崗位補貼、績效工資，其中績效工資佔每月工資的30%。此前，李子木每月收到的工資都包含績效工資，公司並沒有明確與員工溝通過績效考核制度。
經過計算，李子木發現到账的1月份工資恰好比此前的每月工資減少30%，工資減少的絕對數值約等於他的績效工資。李子木隨後就此事詢問公司人力行政主管，得到的回應是，“公司在做績效表格”。
不止李子木一人遇到到账工資減少的情況。公司另一位員工范逸塵告訴芥末堆，她曾微信以及當面詢問過公司人力行政主管未發績效工資的事，但主管均未正面回應，公司也未進行過正式說明。
更多的變化隨之而來。
3月1日晚間，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員工收到了來自洪濤教育集團人力資源部的群發郵件，郵件中稱洪濤教育三家分公司的總經理、助理CTO、人力資源總監都發生變化。
實際上，3月1日上午，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的一些員工就見到了新上任的助理CTO趙俊。“產品部的兩個同事被找去聊了聊，我也被告知先將手裡工作停下，並被透露產品部可能會調兩個人去洪濤教育北京分公司。”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的員工趙天盛說。
隨後，趙俊作為傳達公司政策的代表開始陸續與員工約談，從總部臨時借調來的負責員工關係的專員也有參與約談。
芥末堆從多位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員工處了解到，約談中他們被告知公司的政策主要包含以下四個方面：
第一，從公司層面來說，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將關閉，現有辦公室將停止辦公，公司現有業務有可能會並入集團的其他教育業務如跨考和學爾森之中。
第二，從個人層面來說，員工可以選擇“轉崗”去集團的教育信息化部門。一旦“轉崗”，員工需接受季度績效考核，且績效工資將按季發放。績效考核採用“0-2”系數計算，例如假設考核系數是1，就代表員工的實得績效工資將與原有績效工資一致。
第三，如果員工不願接受“轉崗”規定，公司將與員工商量“善後”方式；如果接受，員工可以去位於蘇州街的洪濤教育北京分公司工作。
第四，由於2018年公司在整體層面上未完成業績指標，因此員工在個人層面上也不能領取年終獎，這個基本上沒有商量余地。
但不少員工認為，“轉崗”其實並不是公司內部的崗位調動，而是變相“裁員”。“要麽接受減薪調崗，沒有年終獎；要麽選擇滾蛋，之前的欠薪也不補。”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員工如是說。
芥末堆就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是否存在裁員情況聯繫了趙俊，趙俊稱：“我不知道這事，你們聯繫其它對口的人吧。”
業績虧損嚴重，全員停工
3月18日，將要進行季度績效考核的消息以群郵件的方式得到進一步確認。在郵件中，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稱，公司將“全面開展績效考核工作，並盡量節省成本”，其中一項原因為“公司在2018年經營困難、虧損嚴重”。
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關於開展季度績效考核的郵件說明
芥末堆了解到，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主要負責經營一款名叫桃知的APP。根據桃知的官網，桃知致力於打造基於微信生態的混合式教學雲平台。該平台支持MOOC、SPOC、翻轉課堂等多種課堂模式，並涵蓋課程實操、作業、練習、考試、直播、在線討論等多形式教學與學習活動。
從桃知官網來看，桃知APP是一款2B類型的產品。現有個人版與專業版兩個版本，其中，桃知專業版旨在為院校和機構提供教學服務，其解決方案尚處於申請內測階段。
趙天盛告訴芥末堆，桃知APP於去年9月上線，經一名市場人員在山西地區推廣後，有三家院校簽訂了使用協議。2018年，公司在經營方面主要涉及到人力成本。
蘋果App Store上的版本歷史記錄顯示，2個月前，桃知APP還進行過一次更新；該APP的開發商信息為“深圳市前海洪濤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目前，該APP下僅有7條評論。
在陸續約談員工後，3月6日，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又發放通知稱，接到洪濤教育總部通知，因節省公司成本，總部決定將海澱分公司遷址辦公，所有員工從即日起暫停所有崗位工作，並盤點公司所有固定資產及非固定資產。
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通知全員停工、進行資產盤點
自通知發出後，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的員工就基本進入了“無所事事”的狀態。多位員工向芥末堆表示，現在還是每天都來辦公室打卡，但是並沒有具體事情可做，“大家都在自己學習。”
李子木告訴芥末堆，公司已經與他清點過一些相關的固定資產，比如電腦，空調扇等。據他所知，技術部門用於測試的七八部手機也被公司收回去了。
據芥末堆了解，洪濤教育海澱分公司的一些員工已經開始著手尋找新的工作機會了。
教育業務對賭屢次未完成，貸款3億繼續並購
洪濤教育由洪濤股份於2015年11月投資設立，旨在推動上市公司第二主業——職業教育業務發展。作為一個從建築裝飾業務起家的公司，洪濤股份通過多起收並購進入教育領域。
2014年起，洪濤股份先後收購了中裝新網、跨考教育、學爾森，並參股金英傑等專業職業教育平台。截至2016年底，洪濤股份的職業教育業務涵蓋了考研培訓、建工類培訓、醫學培訓、設計類培訓及司法類培訓五大業務類型。2018年底，洪濤股份還由原來的深圳市洪濤裝飾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更名為深圳市洪濤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不過，洪濤股份收購標的完成業績對賭的情況並不理想。2015年3月，洪濤股份作價2.35億元收購主打考研培訓的跨考教育。跨考教育承諾在2016年和2017年分別實現淨利潤不低於4600萬元和6000萬元，但跨考教育只在2016年完成了承諾業績。
2015年9月，洪濤股份又作價2.96億元收購從事建築工程教育培訓的學爾森。學爾森承諾在2015年、2016年及2017年分別實現淨利潤不低於2500萬元、4000萬元及6000萬元。實際上，學爾森在2016年與2017年連年虧損，其中2017年淨利潤虧損3655萬元，業績承諾完成度為-161%。
2018年5月，洪濤股份曾因學爾森業績對賭未完成及借款事宜與學爾森陷入仲裁中，最終雙方達成和解，洪濤股份表示將繼續完成對學爾森剩餘15%股權的收購。2018年9月，此筆收購最終完成。
即便收購經歷並不完全盡如人意，洪濤股份也未就此停止收並購的步伐。2018年3月，洪濤股份收購了四川城市職業學院，並就此正式進入職業教育的前端學歷職業教育領域。同月，洪濤股份還與的廣州涉外經濟職業技術學院簽訂了收購55%股權的收購框架協議。
今年1月，洪濤股份又發布公告稱，公司將為洪濤教育的3億元貸款提供連帶責任擔保。這筆貸款期限為5年的資金將用於支持洪濤教育開展並購業務。相信未來，並購依然會是洪濤股份深入教育行業的重要方式。
無獨有偶，近幾年，越來越多的A股上市公司都像洪濤股份一樣，通過收並購的方式進入教育領域。不可否認，並購教育業務曾在一段時間內令上市公司的股價上漲，但想要讓教育業務真正成為上市公司版圖中有活力且可持續的一部分，上市公司和收購標的需要更深層的協同。
畢竟，收購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芥末堆注：文中李子木、范逸塵、趙天盛均為化名
本文作者：紅印兒
芥末堆 記者
香港九龍灣馬來街興發大廈15樓D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