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目前已經是全球經濟最活躍的地區。其中，中國、日本和韓國的GDP之和已與美國相當。由此，發展亞洲債券市場不僅是亞洲經濟發展的需要，也是在重塑、構建和引領新型的全球化市場。
亞洲經濟的增長與發展，對世界經濟的可持續增長與繁榮至關重要。而亞洲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需要大規模的資金投資。那麽，如何滿足巨額資金需求？關鍵的一點，是能夠使亞洲發展中國家及其項目主體有機會、有能力進入中長期資本市場融資。所以，只有根據亞洲各國發展的現實情況和需要，建立與發展以債券市場為主體的亞洲資本市場體系，才是唯一正確而務實的選擇。
基礎設施項目有著不同形式的現金流，儘管這些現金流所體現出的收益水準並不是很高，但是較為穩定，這就足以為中長期債券的提供建立產生機制。由於亞洲已經是全球最具活力和潛力的發展地區，其發展前景和預期最為樂觀，所以支撐這一地區經濟增長與發展的基礎設施投資也是最具吸引力，這無疑將確保亞洲債券市場的有效供給。
□袁東
推動亞洲債券市場發展，已經不是一個新課題了。但仍然是一個亟待推動的新任務。
說其不是一個新課題，是指多少年前，至少是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後，亞洲的主要經濟體就已經認識到，推動建立和發展亞洲債券市場意義重大，亦十分迫切。相關國家和國際機構從那時起就著手研究並試圖推動相應機制的建立與實施。
當時還是第二大經濟體的日本，在亞洲金融危機時提出兩項倡議：一個是建立“亞洲貨幣基金”；一個是由日本主導的亞洲開發銀行出面，成立“亞洲債券擔保基金”，計劃首期出資40億美元，用於促進亞洲債券市場發展。
這兩個倡議，並沒有得到多少有效回應。一方面，是美國的反對。另一方面，包括韓國在內的東亞和東盟國家在1997年7月開始的危機中深受衝擊，需要全力以赴應對處理。
隨著亞洲金融危機的應對處理和經濟金融形勢的逐步穩定，中日韓連同東盟十國於2000年在泰國清邁簽署了《清邁協定》，開啟了亞洲地區最重要的多邊性貨幣金融經濟合作，合力應對未來可能的危機衝擊。在《清邁協定》項下， “發展亞洲債券市場”已形成共識，並設立了分工和協作的具體工作機制。
這些努力對於探索如何推動亞洲債券市場發展，拓寬這一地區的融資管道，都有著積極的意義。但是，在今天看來，這些努力還遠遠不夠。如果不能大幅度地開闊視野，從整個亞洲地區乃至全球範圍著手，大膽探索建立更廣泛、更長遠、更切實的創新性機制與措施，就無法起到推動亞洲債券市場建立與發展的作用。
在探索新機制時，必須理清和明確的是，為什麽要發展亞洲債券市場？
首先，以中國為代表的廣大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作為一個總體，已經連續多年成為超過西方經濟體的經濟力量。按購買力平價計算，西方發達經濟體佔全球經濟的份額已從1980年的64%降到2016年底的42%。據IMF預測，到2022年，這個數據將降至39%。同樣是IMF的數據顯示，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已經達到80%。在2015年，亞洲佔全球經濟的份額就已達到33.84%，領先北美的27.95%和歐洲的21.37%，位列第一。亞洲區域內的貿易額佔全球貿易額的比重由2010年至2015年的年均55.9%，增長至2016年的57.3%。這是一個質的變化。
亞洲目前已經是全球經濟最活躍的地區。其中，中國、日本和韓國的GDP之和已與美國相當。由此，發展亞洲債券市場不僅是亞洲經濟發展的需要，也是在重塑、構建和引領新型的全球化市場。
其次，就目前的情況看，由於門檻和成本都非常高昂，廣大發展中國家，尤其是那些急需發展的低收入國家，難以進入由西方經濟體主導的債券市場融資。這主要緣於全球三大評級公司給予這些國家的主權與非主權的信用評級明顯偏低，提高了這些國家進入由西方主導的國際債券市場的成本與門檻，阻擋了這些國家進入中長期資本市場融資的機會。
第三，就當前現實和今後預期看，亞洲各經濟體及其各類機構與企業，已經成為全球最主要的債券發行群體，更是全球債券市場上的最主要投資者與交易商群體。其中，單就中國債券市場而言，不僅已經成為全球第二大債券市場，其發展速度也是全球最為迅速的。這也就意味著，若離開了亞洲就談不上全球市場。
第四，無論佔全球經濟的份額還是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廣大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的經濟份額早已超過西方發達經濟體。在這種形勢下，這些國家的信用狀況需要給予公正的衡量與評估。
第五，在當前和今後的一段歷史時期內，亞洲經濟的增長與發展，尤其是那些低收入發展中國家的發展，首先取決於亞洲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只有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不斷推進，才能促進亞洲各國間的貿易與投資，各發展中國家的產業承載能力才能不斷增強，工業化與城市化步伐才能加快，各國經濟增長與社會發展才可持續。
亞洲經濟的增長與發展，對世界經濟的可持續增長與繁榮至關重要。而亞洲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需要大規模的資金投資。那麽，如何滿足巨額資金需求？關鍵的一點，是能夠使亞洲發展中國家及其項目主體有機會、有能力進入中長期資本市場融資。但是，這些經濟體及其相關發行體，無法從由西方主導的資本市場上融資。所以，只有根據亞洲各國發展的現實情況和需要，建立與發展以債券市場為主體的亞洲資本市場體系，才是唯一正確而務實的選擇。
那麽，接下來又如何定義亞洲債券市場呢？
亞洲債券市場的運行機制和發展方向，取決於亞洲以下幾個最主要特點。
一是亞洲不僅是經濟與人口最大的洲，也是在多元文化、多種文明共存及互學互鑒方面保持著良好傳統的地區。
二是亞洲大部分地區長期遭受西方列強的侵佔與殖民，上個世紀才陸續完成民族解放與主權獨立。因此，亞洲各國對民族獨立和主權完整格外看重與珍視，對國際秩序與治理結構的公正、公平、合理有著長期的訴求。
三是亞洲存在多種平行或者交叉的區域和次區域的合作機制。正是基於被列強侵佔殖民化，亞洲各國特別珍視國家主權獨立統一，不會為了相互間合作以及區域或次區域共同體建設，而試圖建立超國家權力機構。因此，亞洲經濟政治交流合作及其共同體建設，一定不同於歐洲，而是有著自己特有的方式、路徑與機制。
四是雖然亞洲是一個文化、宗教、政治等較為複雜的地區，甚至存在著一些現實與潛在的爭執和衝突，但是總體上看，亞洲絕大多數國家屬於發展中國家，追求和平、發展、合作、包容，一直是主旋律。特別是，基於經濟發展的合作意願和實際行動，越來越濃烈與切實。這也就是為什麽中國提出共建“一帶一路” 和“亞投行”的倡議後，幾乎所有亞洲國家都積極響應並熱情參與的原因所在。
綜上所述，亞洲有著自己的特定歷史、文化、價值觀、政治傳承、經濟發展軌跡和社會運行結構。亞洲各國一直在探索區域合作，包括經濟融合發展、文化文明交流以及政治互信等。但是，亞洲很難像歐洲那樣建立單一貨幣區。尤其是近年來歐元區主權債務危機的狀況，更堅定了亞洲各國未來不會去嘗試推出共同貨幣的信念。亞洲債券市場只會走出一條有著亞洲特色，並且能夠首先適應和滿足本地區經濟發展需要的路線。
亞洲債券市場是以亞洲地區為中心。債券發行體主要是亞洲各國政府、政府性機構、私人部門，以及通過債券發行募集的資金主要投資亞洲地區的相關機構。
債券投資者主要是來自亞洲地區的機構或個人，當然也包括全球範圍的投資人。
債券的計價貨幣應以亞洲當地貨幣為主，也可以包括其他的主要國際性貨幣。
債券託管及其交易的清算結算等金融基礎設施系統，以亞洲地區互聯互通的債券託管清算結算系統和銀行清算系統為主體。
債券的發行與交易定價中心在亞洲，而非其他地區。
圍繞債券發行與交易等活動提供相應服務的中介機構，特別是信用評級體系與標準，以亞洲相關國家間的合作為主體。
亞洲的這些特點，決定了亞洲債券市場的發展，應當圍繞以下重點著力設計和推進實施。
第一，以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為首要領域，開始啟動成規模可持續債券市場的建立與發展。無論是一國之內，還是一個區域性國際化債券市場，首先要有一個可以產生成規模、可持續發行優質債券的領域和機制。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正是啟動亞洲債券市場的重要領域。
一方面，基礎設施項目有著不同形式的現金流，儘管由這些現金流所體現出的收益水準並不是很高，但是較為穩定，這就足以為中長期債券的提供建立產生機制。由於亞洲已經是全球最具活力和潛力的發展地區，其發展前景和預期最為樂觀，所以支撐這一地區經濟增長與發展的基礎設施投資也是最具吸引力，這無疑將確保亞洲債券市場的有效供給。
另一方面，亞洲基礎設施建設已經如火如荼地展開。隨著其互聯互通建設進程的加快及其網絡的快速成形和深化，所串聯起來的區域產業發展能力也會大大增強，使得相關項目主體或國家的借貸能力隨之提升，從而將帶來大量優質債券的供給。
第二，支持並確保亞洲發展中國家，尤其是那些處於基礎設施互聯互通主要節點上的國家，首先能夠以本幣或者人民幣發行專門投資於基礎設施建設的主權或類主權債券。對那些經濟體量較大、增長較快、貨幣較為穩定的國家，可以發行本幣債券，市場對這些債券有一定的需求。對於那些經濟體量小和貨幣穩定性都不夠的國家，以及那些與中國有著貨幣互換合作的國家，為了其主要基礎設施建設，可以考慮發行人民幣債券。這是因為中國已經成為亞洲絕大部分國家的最大貿易夥伴和主要投資來源國之一。在這些貿易投資合作進程中，人民幣已成為亞洲各國與中國貿易往來的主要計價和結算貨幣，人民幣在亞洲的使用範圍與規模正在大踏步提速。與此同時，在各國基礎設施建設過程中，無論是工程項目規劃設計與承建，還是各類材料設備的供給，中國的機構與廠商已經成為主體。在這些情況下，基礎設施項目主體，及其所在國的主權與類主權機構發行人民幣債券，越來越是一種現實而必要的選擇。
第三，應通過各種努力，支持亞洲主要國家發展本土債券市場。鑒於發展階段和水準的不同，及其金融深化程度的差異等原因，亞洲主要國家圍繞各自基礎設施建設與投融資需要，首先應大力發展本土債券市場，促進本土金融市場的發展。在此基礎上，再形成次區域債券市場中心。在這些本土和次區域債券市場發展進程中，將會形成必要的金融基礎設施和相應配套機制，從而為建設亞洲債券市場提供支撐。
第四，各主要國家的開發性金融機構和主權財富基金應起到應有的推動作用。亞洲主要國家的開發性金融機構，以及主要國家的社會保障基金管理機構等，都是亞洲乃至世界上實力較為雄厚的開發性信貸和基金管理機構。這些機構不僅在過去多年來對亞洲基礎設施建設作出了大量貢獻，也對那些以基礎設施項目為基礎性資產的債券有著較大需求，是亞洲債券市場上的主要機構投資者群體。
這些主要單邊開發性金融機構可以單獨或者聯合起來，同相關國家建立起常規性聯席工作機制，重點針對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幫助這些國家從項目設計規劃和後續產業引入建設的籌劃等方面著手，支持這些國家建立並不斷增強償債基金來源，將這些國家及其相關主體用於基礎設施建設的債券融資能力培育起來。
這些努力帶來的結果不僅可以使主要單邊開發性金融機構充分參與到亞洲基礎設施建設、產業和經濟社會融合發展的進程中，增強這些機構的自身綜合實力，而且還有利於從根本上培育和推進亞洲債券市場發展。
至於作為亞洲和全球最主要的養老金及其他社會保障性基金的管理機構，那些產生於亞洲基礎設施建設和工業化推進需要的各類債券，是其最佳長期投資組合對象。因此，只要能夠幫助亞洲各主要國家將其本土債券市場及其在此基礎上的亞洲債券市場發展活躍起來，亞洲的這些基金管理機構都會積極投入其中，成為支撐性的機構投資者群體。
第五，亞洲主要國家的出口信用保險機構，連同進出口信貸及開發性金融機構，可以對亞洲國家及其相關債券發行體提供信用增信支持，共同合作建設亞洲信用增信機制，從債券供給側著手支持亞洲債券市場發展。
亞洲主要國家的出口信用保險機構，以及在亞洲和全球快速拓展業務的進出口信貸銀行與開發銀行等機構，已經建立、集中、豐富和深化有關亞洲各國涉及信用風險等方面的數據庫。更為重要的是，這些機構已經對亞洲國家及其相關機構提供包括信用支持在內的服務。由於這些機構都是亞洲主要國家的政府支持性機構，因此可以在各國政府推動下，建立起合作機制，共同研究推進亞洲信用增信機制建設，支持亞洲發展中國家，尤其是低收入國家及其相關主體，進入中長期資本市場獲取相應的融資能力。
第六，亞洲國家相互之間，連同全球主要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應共同推動建設能作出客觀公正準確評價的信用評級體系，以此推進全球信用評級體系的改革與發展。這是發展亞洲債券市場的一項必需而基礎性的工作。
對此，作為全球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主要合作機制的“金磚五國”已經開始著手共同推動這項工作。五國的開發銀行等相關機構，已經就信用評級合作簽署相關檔案並推進實施。2017年9月在廈門發布的《金磚國家長官人廈門宣言》中明確宣示：“我們讚賞金磚國家成員國的開發銀行簽署關於銀行間本幣授信和信用評級合作的諒解備忘錄。”
這一針對信用評級體系合作的精神與機制，完全可以推廣到亞洲國家。亞洲各國尤其是廣大發展中國家，可以同其他域外發展中國家一起建立政府間合作支持框架與具體工作機制，吸收各主要國家開發性金融機構和智庫參與，尤其是鼓勵這些國家的主要評級機構積極參與，全面著手盡快建立符合亞洲乃至全球發展中國家情況的評級指導思想、方法、標準和體系，為各國提供服務。
第七，亞洲主要國家應繼續增強相互間的貨幣合作，積極推動主要貨幣的使用廣泛化，為亞洲債券市場主要計價貨幣的使用提供穩定可靠的基礎保障。
對此，亞洲各國早已起步。自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後，亞洲各國就一直比較注重相互間的貨幣合作。特別是自2000年起，在《清邁倡議》項下的多邊合作推動下，亞洲目前已經形成了具有一定規模的貨幣互換網絡，以及應對危機衝擊和不時之需的多種貨幣合作機制。這對進一步推進亞洲貨幣合作，特別是為發展亞洲債券市場所需的穩定可靠的貨幣機制提供了基礎保障。
目前，亞洲的主要貨幣是人民幣、日元、印度盧比等。從潛力與發展趨勢看，人民幣將會是國際化程度越來越高的最主要亞洲貨幣，這是由中國經濟增長趨勢與綜合實力決定的。隨著中國逐漸成為亞洲絕大多數國家的第一大貿易合作夥伴與最大投資來源國，各相關國家和中國對推進人民幣與各國貨幣的合作，都有著較高的熱情與積極性。特別是，中國已經與包括亞洲在內的全球主要國家或地區簽署了人民幣互換協定，設立了人民幣清算機制。隨著中國銀行業國際化布局的加快，人民幣支付清算已經覆蓋亞洲和世界主要經濟體，清算網絡不斷完善，清算效率不斷提高。這為人民幣成為亞洲債券市場的主要計價貨幣夯實基礎。
第八，繼續加大力度推進債券託管清算結算系統在亞洲範圍內的互聯互通建設。亞洲各主要經濟體都有著增長較快的本幣債券市場，這些市場經過多年的發展，已建立起各自的債券託管清算結算系統，並不斷完善。過去十多年，這些主要的金融市場之間，一直在探索相互合作尤其是互聯互通的機制。
債券託管清算結算系統涉及債券登記託管過戶，是確保債券市場乃至整個金融市場運行的綜合性金融基礎設施，不僅是培育和發展債券市場的前提性條件，更是各國政府尤其是中央銀行職能與金融市場的融合之處，至關重要。因此，要推動亞洲債券市場發展，債券託管清算結算的基礎設施系統的互聯互通必須先行一步。
第九，在已有合作的基礎上，亞洲各國政府應繼續對共建亞洲債券市場給予更高的認識，共同探索更加務實有效的措施，進一步加大推進亞洲債券市場建設與發展的力度。
這包括將共同推動亞洲債券市場發展納入各類各個層次的亞洲多邊與雙邊合作框架，確保該項合作得到各個層級合作機制的重視和切實推動。
中國長官人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是共同推動亞洲債券市場發展的一個最為廣泛並務實靈活的平台框架。作為一個劃時代的超越區域概念的全球性公共產品，在“共商共建共享”原則的指導下，秉持著開放聯動包容普惠的精神，中國與各國將共同構建起為促進沿線國家乃至世界可持續性融合發展的合作機制。
在這一框架下，亞洲各國政府可以結合已有的基礎，共同做好頂層設計，統籌規劃好總體方案，確定好分期分層次的推進實施計劃。
對此，“金磚五國”已率先作出了努力。2017年9月的《金磚國家長官人廈門宣言》中表示，各方同意促進金磚國家本幣債券市場發展，致力於共同設立金磚國家本幣債券基金，作為維護金磚國家融資資本可持續性的一種手段，通過吸引更多外國私人部門參與，促進各國國內和區域債券市場發展並加強金磚國家財政韌性。
“金磚五國”針對共同推進本幣債券市場發展的原則、精神和相關機制，完全可以擴大到亞洲各國間的合作中，共同推動“金磚五國”本幣債券市場和亞洲債券市場發展。
第十，中國應起到應有的主導性作用。中國是亞洲第一大經濟體，並且自古以來與亞洲各國有著悠久的經貿往來和文化交流。中國的發展經驗，對亞洲國家有著強烈的啟迪和鼓舞。以“一帶一路”和“亞投行”為代表的中國倡議、中國理念、中國方案和中國行動，幾乎得到所有亞洲國家的認可和積極響應。中國已經成為團結凝聚亞洲各國共同推動地區合作及和平發展的最主要力量。
為此，為推進亞洲債券市場建設，中國應在以下方面進一步加大力度。
一）對中國自身債券市場的發展經驗，尤其是圍繞的基礎設施建設而推動本土債券市場發展的路徑、機制、模式等，進行全面客觀的總結，為亞洲各國發展本土債券市場及其基礎上的亞洲債券市場，提供借鑒和分享。
二）陸續適時、穩健地推進中國本土債券市場的開放與國際化。無論是發行體、幣種、投資者，還是金融基礎設施系統等，都應根據形勢需要和自身具備的條件，逐步擴大對周邊及整個亞洲市場的對接互通，為亞洲國家相關機構進出該市場提供越來越多的便利。
三）把推動亞洲債券市場發展作為“一帶一路”建設框架中的重要合作任務，由中國政府牽頭，建立起相應的具體實施工作機制，並推動按計劃落實。
四）推動並支持相應的中國單邊機構，為促進相關國家本土債券市場與跨境債券市場發展，同各國及其相關機構積極合作。尤其是協助相關國家建立信用增信機制；挖掘和豐富進入債券市場的具體項目或資產；推進會計準則趨同，加強監管合作，密切信用評級服務合作；協助建設與完善債券登記託管清算結算系統及其對外聯通等等。
五）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雙邊和多邊合作機制，將推動亞洲債券市場發展納入其中，取得相關國家的進一步共識，促使“共商共建共享”的力度不斷加大。為此，可以考慮在適當時機，在共商共建的基礎上，建立專門的聯席工作機制，這一機制可以是雙邊的，也可以是多邊的。
六）中國政府及其相關機構，可以牽頭、聯合主要國家與國際組織，圍繞推進亞洲債券市場發展，構建包括從債券供給側與投資需求側在內的各類相關機構的參與機制，以便不斷增加和優化債券供給結構和品質，吸引聚集更多更大的投資需求，保持這一市場的應有活躍性。
第十一，多邊組織尤其是多邊開發性金融機構，應當發揮其特有作用。作為政府間組織，多邊開發性金融機構，背靠各個成員國的主權信用支撐，根本宗旨和任務就是動員與引導各類資本，切實服務於廣大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尤其是低收入國家的增長與發展。
為了加強這方面的力量，中國倡議籌建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亞投行），以及中國作為五個成國之一的金磚國家新開發銀行（NDB），是歷史上第一次由發展中國家倡議並主導籌建的新型多邊開發性金融機構。特別是亞投行，是專門集中於支持亞洲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建設的多邊開發銀行。
推進亞洲債券市場培育和發展也應成為這些新型多邊開發機構的一項長期的任務，在借鑒並吸取傳統多邊開發性金融機構已有經驗與教訓的同時，根據亞洲發展中國家的實際情況和需要，走出一條創新型的路子，發揮出廣泛而有力的資本動員與引導作用。
就當前而言，該類機構可以在以下方面發揮出推動亞洲債券市場發展的作用：盡快建立起各自的債券融資機制，確保符合信貸資產的穩定可靠的負債來源；應將亞洲地區作為其債券發行與交易的主要市場；聯合其他多邊開發性金融機構以及主要經濟體的單邊開發銀行，成為促進亞洲主要國家發展本幣債券市場的重要力量；成為亞洲各國尤其是那些低收入國家提供信用增信機制的重要支持力量。
（作者系中央財經大學教授、資深債券市場專家）
責任編輯：牛鵬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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