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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標日本,上海誓言用3年力推“垃圾革命”

垃圾圍城、垃圾圍村……垃圾問題常常令國人窒息。

魔都正誓言要解決垃圾分類的老大難,大江東工作室注意到,一直強調對標全球最高標準的上海市長官,多次在垃圾分類問題上提及日本。確實,日本垃圾分類之精細世界聞名。曾常駐日本多年的東姐,親身體驗並多次採訪過日式垃圾分類,最近又探訪了上海垃圾分類的基層實踐,上海、東京的“雙城“探索,值得分享。

補上垃圾“短板”,上海決策層誓言3年建立生活垃圾強製分類制度

上海市政府近日舉行新聞發布會,強推今年4月頒布的《上海市生活垃圾全程分類體系建設行動計劃(2018-2020年)》,明確到2020年底,上海基本實現部門生活垃圾強製分類全覆蓋,居民區普遍推行生活垃圾分類制度,生活垃圾綜合處理能力達到3.28萬噸/日以上,其中,濕垃圾資源化利用能力達到7000噸/日,生活垃圾資源回收利用率達到35%以上。

3年,彈指一揮,上海真能解決垃圾分類老大難?對標國際最高,百舸爭流,為啥垃圾問題這麽被上海決策層關注?

上海其實起步很早。2000年就成為國內首批生活垃圾分類收集試點城市,形成社會共識。然而,居民小區的分類垃圾箱,長期形同虛設,混裝混運,末端處理能力不足,市民自然也沒把垃圾分類當回事兒。

不能再拖了。2年前,習近平聽取“浙江省關於普遍推行垃圾分類制度”匯報時強調:“普遍推行垃圾分類制度,關係13億多人生活環境改善,關係垃圾能不能減量化、資源化、無害化處理。”

未來學家托夫勒早就預言:“繼農業革命、工業革命、電腦革命之後,影響人類生存發展的又一次浪潮,將是世紀之交要出現的垃圾革命。”拿著放大鏡“補短板“的上海決策層發現,垃圾問題正是上海生態文明建設和城市精細化管理的“短板”,上海要力推“垃圾革命”了。

上海市委書記李強要求:“要下大決心推進生活垃圾分類,更好發揮社區基層和自治組織作用,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推動形成良好的垃圾分類習慣。”

垃圾分類,“硬體”先要保證。

新的《行動計劃》注重垃圾全程分類。圍繞分類投放、分類收集、分類運輸、分類處置,對每個環節都提出定量、定節點的任務目標。

3年,要完成1.7萬餘座分類垃圾箱房改造,900余輛濕垃圾專用收運車、16輛有害垃圾專用收運車的規範配置,41座大型轉運站設施的分類轉運站改造。

上海垃圾含水率高,《行動計劃》明確“一嚴禁、一鼓勵、兩分類”:嚴禁將有害垃圾混入其它垃圾投放,鼓勵市民將可回收物單獨存放集聚後售賣或交投,日常堅持乾、濕垃圾分類。

垃圾源頭在千家萬戶,分類只有全社會動員才能做好。上海市綠化和市容管理局環衛管理處副處長齊玉梅形容,過去十幾年垃圾分類如果是“小步走”,而今這項工作開始“大步邁進”。

上海大媽行動起來:綠色账戶重鼓勵,定時定點養習慣

上海大媽的聰明、精細與靠譜,在垃圾分類中開始體現。

垃圾分類關鍵在“源頭100米”,居民的自覺是成敗關鍵。東姐走訪了幾個前期試點小區,綠色账戶、定時定點等做法讓人眼前一亮。來,跟東姐去瞧瞧!

早上8點多,84歲的戚道綸來到小區垃圾投放點,將幾袋垃圾分別投入不同顏色垃圾筒。垃圾箱房有四扇大門,黑、棕、藍、紅四色區分開乾、濕、可回收和有害垃圾,每扇門上都有卡通標識。倒完垃圾,有志願者接過戚阿姨的“綠色账戶卡”刷卡積分。账戶積分會通過網絡即時傳到後台管理系統,積攢到一定分數可以兌換米面油等獎品。

戚阿姨所在的虹橋路2293號上海警備區第四乾休所,今年4月起實施垃圾定時定點分類投放。上午7點半到9點半,下午4點半到7點,分時段開放小區垃圾箱房。專門的清運公司會來分類轉駁,對乾濕垃圾每天一次、可回收垃圾每周兩次清運。受聘的第三方公司則對分類投放、運輸成效巡檢打分,反饋給環衛管理部門。

小區所在的程家橋街道程橋一村居委會書記董佳豔說,這裡住戶多為軍隊離退休幹部,74戶居民平均年齡高達88歲,聘請家政服務人員較多。居委組織了家政服務生垃圾分類專場培訓。為照顧年齡大的居民,宣傳頁印製字體較大、圖文並茂,居委幹部手把手、反覆上門告知。

戚阿姨對東姐說,垃圾分類並不難,家裡備了三四個垃圾筒,出門前就分好了。以前兒子每次來看她,告別時會順手把垃圾帶出去,現在她一定要先自己分好類才放心。

志願者林競一周兩次參加小區垃圾分類指導和積分服務。一開始,志願者每到垃圾箱開放時段都會守在垃圾箱旁,幫助居民確認分類。兩個月後,志願者逐漸減少,居民基本都能做到了。

董佳豔很欣慰,對垃圾分類,居民支持率從最初的60%上升到100%,投放準確率從70%上升到99%,垃圾減量率從日均40.2%上升到55.61%。

迎賓三路上的上航新村和高登花園,流動租戶高達三成,不少是空乘人員。去年10月啟動垃圾定點定時分類投放。年輕人也有煩惱,上班時間不規律,容易錯過垃圾箱房開放。

居委會采取“硬約束”,通過黨建聯建,請租戶部門重視垃圾分類,碰到屢教不改的,會通報所在部門。他們發動周邊房產中介公司做好租戶宣傳。對亂扔亂放的垃圾袋,則通過外賣單資訊或監控探頭等,找到事主友情提醒。

有4位合租的空乘姑娘,經常提著數天積攢的“混合垃圾”投放。經過耐心監督提醒,“屢教不改”的姑娘們,最終成了熱心的公益志願者。

垃圾分類管理還能“救命”呢!一次,社區幹部發現一位獨居老人兩天沒出門扔垃圾了。上門一看,老人果然病得起不來,趕忙打電話通知了家人。

程家橋街道辦事處主任遊雁說,要讓居民內心由衷認可,變成“我要分”就好辦了。

日本:一個礦泉水瓶要扔三個垃圾筒!垃圾分類是最重要的公共生活

看了上海垃圾分類“先行者”,再東望日本,看看垃圾分類的世界一流水準是怎樣操作的。

在不少發達國家,垃圾隻分可回收和不可回收兩種。日本細致到“令人發指”,分可燃、不可燃、資源垃圾三大類,資源垃圾還分紙張、塑料、玻璃、金屬等。日本各地略有差異,有的地方細分到10種以上。上世紀50年代以水銀汙染聞名的熊本縣水俁市,垃圾分類竟達24種!

繁瑣的規定如何一以貫之?關鍵在垃圾投放、收集和運輸全程各環節相互配合。不同種類垃圾要按不同日子扔。比如每周有兩天集中扔餐廚等可燃垃圾,一天扔紙張等資源垃圾。盛夏,生活垃圾發酵發臭,不到日子也只能放在家中。回收資源垃圾那天,垃圾收集站擺開一列收集箱,分別盛放金屬、塑料、玻璃等。比如PE飲料瓶,必須把瓶身標簽撕下歸入塑料雜項袋,再將瓶蓋和瓶身分別扔入不同收集箱。舊紙板箱和報紙要捆好,碎玻璃、燈泡、壓縮氣罐等危險品則用報紙包好並注明,防止弄傷清潔工人。丟棄舊家具等粗大物件,必須事先通知環衛部門,並支付一定費用。

環衛部門每趟隻拉一種垃圾,避免了“混裝混運”。

日本:居民就是保潔員,焚燒廠美輪美奐就建在居民區

在日本,最重要的小區公共生活就是學會如何倒垃圾。東姐初抵日本,去區政府辦理居留手續時,就收到一本印有日中韓英四種語言的《生活指南》,有專門章節圖文並茂教人怎麽扔垃圾。

沒過幾天,一位自稱是町委會(居民自治組織)委員的鄰居大媽找來,要東姐按規矩參加小區公共垃圾收集站輪流值班,不然就自行向環衛部門申請一套垃圾收集箱放在家門口。

東姐決定參加輪值,第二天就收到了彩色列印的值班表。輪值那天,大媽手把手教記者如何打開垃圾站密碼鎖,怎麽擺放七八個不同用途垃圾箱。為了防止烏鴉和野貓撥弄,要在垃圾箱上蓋好網兜。等清掃車收完垃圾,還要用水沖洗垃圾站,把被拒收的垃圾送還原主或帶回家,並把值班表送到下次值班的人家。

有幾次值班,發現被環衛工人貼上黃標簽的拒收垃圾,要麽是搞錯日期要麽分類有誤,東姐只能把垃圾帶回家等下次再扔。在日本,亂扔垃圾會影響個人品行口碑。

日本多數生活小區沒有專職保潔員,垃圾分類主要靠居民自覺。上世紀70年代試行垃圾分類之初,居民們也常常將垃圾混裝,再由環衛部門人工分撿,處理成本極高。1975年,靜岡縣沼津市動員居民自治會會員到垃圾場開展志願活動,指導居民如何丟棄垃圾。“沼津方式”逐漸推廣到日本全國。

垃圾分類也是日本幼稚園必修課。教室擺放著色彩不同的分類垃圾筒,小朋友吃完午餐和點心,會按要求自己分別投放牛奶盒、包裝紙等垃圾。

焚燒、填埋、循環再利用是垃圾的主要出路。在東京,焚燒是最重要的處置方式。

由於鄰避效應,垃圾焚燒廠選址常常引發爭議——“要建,但別建在我家附近”。

然而,東京23區有近20家垃圾清掃所即垃圾焚燒廠,大多建在市中心,和居民區和平相處。

東姐在東京的辦公室,離目黑區垃圾清掃所大約千米——賞櫻聖地目黑川畔,是東京人最想居住的地段之一。東姐常在周圍散步,從未有違和之感。能看到焚燒廠的大煙囪,但從沒聞到過異味。只是廠區外牆白板上有關環保指標的告示,才提醒你這裡的特殊。

有關焚燒廠選址,東京也有過長期爭議。1971年,東京都知事美濃部提出“垃圾戰爭”口號。伴隨經濟高速發展,垃圾呈爆炸性增長,因焚燒能力不足,一部分垃圾未經焚燒便被填埋,周邊環境嚴重惡化。美濃部提出在城市中心建設焚燒廠處理各區垃圾。結果,數次發生居民阻止焚燒廠建設事件。東京都政府與部分地區居民反覆說明、協商,甚至法律訴訟,事件才得以平息。

1973年,日本實施垃圾分類,為垃圾焚燒和再利用創造條件,無害化焚燒工廠技術逐步推廣。

垃圾清掃所同時承擔收運處置和綜合利用雙重工作。垃圾焚燒產生的熱量輸送給學校等公共場所供暖供冷,灰燼則燒製成磚,用於路線鋪設。

這裡也是向公眾宣講環保的場所。各區垃圾清掃所會定期向公眾開放,通過科普求得周圍住戶最大程度的理解。(人民日報中央廚房·大江東工作室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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