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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隆:不為人知的的那一面

如果通過村上隆所做的事情來認識村上隆,而不是通過社會賦予村上隆的標簽、旁人對他的評價來認識他的話,我們看到的是一位知道自己要什麽、具有先知性、多產、敏銳、同時又富有藝術天份與責任感的藝術家。

知道自己要什麽

1962年出生於東京的村上隆,考了3次大學,才有了機會進入他最想要進入的大學——東京藝術大學。1993年,他成為第一位東京藝術大學日本畫博士。1994年,他憑借著這個古老甚至有點食古不化的學科訓練,得到亞州文化協會的獎學金,去到紐約進行為期一年的創作和學習。期間的經驗,為他的藝術之路埋下伏筆。1995年第46屆威尼斯雙年展日本館,日本策展人南條史生和Dana Friis-Hansen(現為Grand Rapids美術館館長)共同策劃的展覽《超國度文化》(TransCulture),將村上隆、蔡國強等總共15位藝術家帶上國際展覽舞台。

預見性

在1996年主題為“Present Encounter”的第二屆亞太三年展中,村上隆以作品《MrDOB》,總結了日本歷史與藝術發展,提出《超扁平宣言》(Superflat)——“未來的世界或許會像今日的日本一樣——超扁平”(後再2001年完整其整體論述)。在他看來,“超扁平代表被壓縮的平面,電腦工作環境,平面的顯示器,或者是在影像中的強力整合的資料”,同時他也認為,“社會、風俗、藝術、文化:全部都會二維化(two-dimensional)”,如今看此宣言,充滿先知性。於此,他的作品風格從作品、展覽與理論上,都得以確立。2000年日本東京和名古屋Parco畫廊的“超扁平”(Superflat)展覽,更是此理論最好的視覺圖譜,隨後更在美國巡回展覽。

多產

2003年,是村上隆在國際上揚名立萬的一年,除了在此年成立“Kaikai Kiki Co., Ltd”公司,村上隆與路易威登展開長達12年的合作之外,他在威尼斯雙年展上也出盡風頭。當時主題策展人博納米在Moseo Correr藝術中心親自策劃的“繪畫:從勞申伯格到村上隆,1964—2003”專題展上,村上隆的地位與重要性不言自立。更甚者,他延伸了他在1996年的“超扁平宣言”,提出了《幼稚力宣言》,替他自己的作品當中的動漫元素做出了解釋,“動漫的審美體驗是獨特的,它會打動你未泯的童心,激起你對童年的美好回憶”,並且直言他自己的創作方式就是“要抓住人的欲望”。

智慧

2007至2009年,其作品回顧展“MURAKAMI”在全世界巡回展出,其中洛杉磯當代美術館、布魯克林美術館、法蘭克福MMK美術館與紐約古根海姆美術館。2010年,他創作出22件作品,將巴黎凡爾賽宮打造成日本動漫世界,遭到法國保守主義人士抗議,他們認為此展“傲慢無禮且十分荒誕,是對歐洲文明心髒一次嚴重的攻擊”,當時有超過4000人簽名聯署要求取消展覽,引起世界的軒然大波。但是,村上隆確認為:“我的展覽給凡爾賽宮帶來了更好的門票收益。想想庫爾貝、馬奈、莫奈、梵高等剛出道時在法國的遭遇,就知道法國人的藝術判斷力是多麽糟糕了。”

歷史

2011年福島地震以後,村上隆在開始了與古對話的“五百羅漢”項目。他開始專研佛教圖像,將自己內心的祈禱化作100多米長的五百羅漢畫卷,研究幕府末期狩野一信的《五百羅漢圖》,畫師歷時10年畫出了100幅羅漢修行和普渡眾生的圖像,繪製出他個人風格極強也極具野心的作品。來自全國各地的許多人都來看這件作品長達10公里的作品,並打破森美術館個展參觀者人數,因為《五百羅漢圖》自古以來就是日本人民喜愛的宗教題材,人們對當代藝術家詮釋這個主題的視覺圖像感到驚訝和震撼。

收藏

村上隆,除了是電影出品人、導演、藝術家、理論家之外,他還是收藏家。2015年,他的“超扁平”收藏展“Takashi Murakami's Superflat Collection - From Shohaku and Rosanjin to Anselm Kiefer”在橫濱美術館開幕。此展作品不僅包括當代藝術,還包括日本和亞洲文物、歐洲古董,當代陶器以及民間藝術和手工藝。2017年,村上隆將自己收藏的陶藝作品以“超扁平”觀念連同其他作品在十和田市現代美術館展出。這個名為“Takashi Murakami’s Superflat Consideration on Contemporary Ceramics”的展覽,展出了28位藝術家,超過300件陶藝作品,是村上隆對陶瓷歷史的重新思考,也日本陶瓷的價值和當前的美學狀態。

終極答案

此前村上龍曾經策劃過關於“超扁平”的日本當代藝術展,本人更是身體力行地在創作“超扁平”的創作。近年來,他將“超扁平”拓展到世界藝術範圍,拒絕不同藝術類型或時代之間的等級劃分,並將藝術活動從定義的界限中解放出來。對他來說,“超扁平”是一個動態的,廣泛的概念,也是村上隆多年來的作品與項目來回答藝術終極問題“什麽是藝術?”的答案。

Bubblewrap 氣泡紙

2018年底,村上隆策劃的展覽“Bubblewrap”(氣泡紙)在熊本現代美術館開幕。這是村上隆過關注日本所謂的泡沫經濟時代的藝術運動來反映戰後日本當代藝術,反映1945年後的藝術全景。

戰後的日本,藝術與亞文化相結合,村上隆認為在物派之後,超扁平之前,與日本戰後泡沫經濟同時發生的藝術活動為““Bubblewrap”(氣泡紙),村上隆為展覽寫的文章中,將此加以解釋:“這是一個雄心勃勃的展覽,致力於以新的眼光重新詮釋戰後的日本當代藝術。它是如何雄心勃勃的?展覽試圖通過許多其他尚未命名的表現形式,將具有知名度的藝術運動物派(Mono-ha)和超扁平(Superflat)串聯起來,從而揭示更大的歷史敘述。該項目調查了日本’失去的二十年’期間發生的陶瓷藝術興起和成熟的原因。1990年以後的時期通過緩慢的經濟增長和通貨緊縮 ,並將其與泡沫經濟時代的日本藝術並置。展覽的創新之處在於它將日本人的核心美感的變化。展覽名稱’Bubblewrap’,指的是一種塑料包裝材料,從整體的角度來看,這個項目仔細地包裝這些想法,然後重新安置和重新組織它們。

YT:這個展覽表明,你不僅是一個簡單的藝術家,而且對日本當代藝術史有很大的興趣與關心。你花了多少時間準備這個展覽?

TM:據我了解,當代藝術是一種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迅速發展的運動。這就是為什麽藝術品拍賣會將它與戰前現代藝術區別開來,現代藝術先是在巴黎開始,包括印象派和畢加索之間的許多藝術運動。我們東方人仰視並研究所有這些運動,稱之為“西方藝術”,並試圖模仿他們,但對於西方人來說,這些模仿缺乏新意。但是,如果我們試圖引入東方特有的東西,那麽文化之間的差距太大,西方人無法與之相關。我認識到這個難題,並意識到我必須在東西方文化之間建立一座橋梁,以便到達另一方,這就是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我過去建造的一座橋是我策劃的展覽三部曲:“Superflat”(超扁平),“Coloriage”和“Little Boy”。目前的展覽“Bubblewrap”是這個系列的延續。因此,我花了大約20年時間才達成“Bubblewrap”的策展。泡沫經濟破裂後,日本文化人遺憾地陷入困境。然而,同時在高端藝術世界之外,陶瓷和工藝藝術領域的創造者發現了能夠在日益貧窮的日本茁壯成長的藝術形式,並在1990年代中期和2010年中期之間追求它們。這種在貧困中尋找美的想法究竟來自哪裡?事實上,正當泡沫經濟仍處於活躍時,這種意識的種子早已種下,甚至開始萌芽。 “Bubblewrap”展覽旨在揭示這一系列神秘事件。

YT:通過使用自己的個人收藏和博物館收藏,展覽創造了同一時期的私人敘事和公共敘事。這是一種你個人發明的方法,或者你希望使用你的收藏來使策展語言更加活躍?

TM:我的收藏是我提出的一個項目,我公司的工作人員至今都在為此工作。我開始收藏藝術的原因有很多,但這次展覽特別包括各種各樣的作品:泡沫經濟時期的廣告藝術,當代藝術運動的藝術,以及陶瓷等工藝品。由於這些也代表了我個人興趣的歷史,我展出了我所擁有的作品以及美術館所擁有的作品。

YT:在這段特定的歷史中,有哪些藝術家沒被包含進展覽中?“bubblewrap”是一種保護重要物品免受損壞的材料。展名是否意味著阻止藝術受到金錢和名譽的損害?

TM:關於哪些藝術家沒有被包含的問題,是有些藝術家拒絕讓他們的作品展出。也許他們不想被歸類,或者不符合他們的品牌戰略。每個藝術家都有自己的計劃和思維方式,所以我理解他們的決定。但是,我相信,在50年左右的時間裡,歷史事實將建立一個有序的框架,無視所有其他理想或區別,其中包括藝術家自己的願望。我的希望是我在腦海中繪製的內容能與未來創建的結構非常接近。

YT:你個人形象成為展覽的海報。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宣言。在某種程度上,通過你的名聲,你成功吸引公眾注意到展覽。這真是對於名氣最好的利用。你將來會策劃類似的展覽理念嗎?

TM:這張海報包含了一個關於我如何看待未來藝術發展的真實陳述。2018年12月標誌著藝術世界變革的開始。在全球範圍內,高雅藝術和低俗藝術之間的相互作用並沒有導致合成,而是一種突,變成另一種不同存在的化學反應。我把這句話變成了一個形象。基本上,藝術是空洞和中空,它被傳遞給那些渴望它的人。運輸時,它非常小心地包裝。我的信息是,最後剩下的只是品牌——沒有內容的裝飾品——這幾乎就像個性一樣。穿著Prada,Off-White,Yeezy,Adidas,Raf Simons,Rick Owens,還拿著我的太陽花,我提出的問題是,“由於藝術的內在物質即將消失,留下的是什麽碎片? ”,這是很前沿的哲學,我可以說,因為我個人經歷了日本泡沫經濟的崩潰。很難用語言表達,所以我用視覺表達。這不是藝術的意義嗎?

YT:為什麽我們需要關心這些“bubblewrap”時期的藝術家?你想通過這些藝術品揭示的想法或真相是什麽?

TM:即使只是在我的一生中,經濟已經泡沫並反覆萎縮,上下波動。當經濟狀況良好時,大而華麗的作品脫穎而出,但即使在經濟衰退期間,人們仍然希望欣賞藝術,藝術家必須繼續創作藝術品。當日本的經濟特別糟糕時,日本人就轉向了工藝品。一絲不苟地精心製作的工藝品,同時價格便宜。通過觀察這一現象,我認為它可以為經濟狀況良好的國家或由於經濟衰退而文化停滯不前的國家提供有用的參考。

YT:對於國際藝術觀眾,我們應該從這次展覽中學到什麽?

TM:從地理位置來說,日本是遠東的一個小島國。世界各地的人們,仍然認為日本只限於刻板印象,例如藝伎、武士、壽喜燒、茶道和摩天大樓。但是,生活在日本的日本人,已經偏離了這些刻板印象,每天都在極其特定的環境中生活,因而能夠有新的發現。日本以外的國家還沒有看到日本人,“經濟上的輸家”,所具有的這種精致,錯綜複雜的美感。我希望人們能在這次展覽中找到它。

YT:實際上你是一個非常認真的藝術家。但總是創造一個有趣的個人形象。在你過往的藝術品中,也揭示了你的藝術根源(日本畫)。你認為外界準備好來認識你認真嚴肅的那一面了嗎?你是否認為大藝術家也有責任像社會活動家和哲學家那樣回答終極問題?

TM:藝術家存在於這個世界有兩個主要原因。一個是最終成為藝術家,但無法適應社會並感到孤立。我的情況還蠻特殊的,我的大腦有些發育障礙,我無法很好地與其他人交流。這是我從小就遇到的問題,我試圖通過製作藝術來跨越這些障礙。例如,我經常在Instagram上擺出的姿勢——雙手咧嘴笑——是同樣的想法。我這樣做是因為我不擅長使用除日語以外的任何語言,我認為微笑和看起來很滑稽,會傳達我的友好意圖。

但是,在製作藝術時,我並不總是這麽有趣。我的藝術結合了我內心悲觀、負面情緒,以及我對社會的陳述。從本質上講,我不像政治家有那樣影響力的重要人物,但我持續以個人的方式創作藝術,希望我的藝術能讓人感到些許平安。

近期展覽

Bubblewrap

2018年12月15日至2019年3月3日

日本 熊本當代藝術美術館

GYATEI?

2019年2月21日至4月13日

洛杉磯 高古軒 Beverly Hi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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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宋佩芬、Emmanuel、陳思、張詩垚、張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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