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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淵潔炮轟作家校園賣書:嘴上真善美,吃相太難看

世界閱讀日,就說一說關於書的事。

前幾天,第13屆中國作家排行榜發布。這次,首度出現一個所謂的“童書作家排行榜”。

什麽意思呢?之前,這些童書作家,是和其他作家一樣,放在一起排名的。

但是,童書作家太凶猛,你以為作家排行榜,第一名是劉慈欣這樣的暢銷書大咖麽?你以為前些年,郭敬明、韓寒這樣的當年“網紅”霸過榜麽?

NONONO,童書作家就像作家世界裡的“中國乒乓球隊”,你不了解他們的威名,只因你不是孩子,或還不是家長,不是對應消費群體;你沒注意到作家排行榜的這一“反常”,也說明你很久沒讀書了。

就拿2018年來說,秦鑒君數了下,除了大冰、劉同、劉慈欣、玄色外,其他清一色兒童文學作家,已經超過半邊天了。

為什麽會有這種現象?很簡單:大人忙著掙錢不讀書,書都買給孩子看了。所以,這個作家榜,其實就是我們社會“閱讀成績”的映射。

對於年年兒童文學作家屠榜的現象,估計“成人向”作家們也很不滿,於是,今年“分家”了。

但令人驚訝的是,自詡中國最牛兒童文學作家的鄭淵潔,居然“名落孫山”。於是,有杠精上微博炮轟鄭淵潔:“天天說銷量高,為啥最新發布的作家榜,連你的名字都沒有,你敢回應嗎?

這位杠精可能自以為作了一回鬥士,沒想到,把鄭老師的炮火點著了。

鄭淵潔立馬回應“@聽風123654”說,“當然敢回應您的這個質問。由於回復有字數限制,我一會兒‘敢’發一條專門的微博回應您。您稍等。大家也稍等,硬菜來了。值得期待。”

於是,下午發了一萬字檄文,炮轟“童書銷售注水”。

大體說了幾個意思:

1.童書作家喜歡走穴,到校園推銷書籍;

2.書店裡書能打折,校園裡書可是全款,錢讓誰賺了?

3.拉出一個典型:曹文軒。此公的“校園講課式促銷”很頻繁。

4.我不屑此道。這些水分不擠掉,我鄭某人不參加評選。

天可憐見,北大教授曹老師,天天忙著為孩子講書、簽名,怎麽因為一個杠精,被這麽被架到火堆上了。

媒體問曹教授感想。曹老師只能打哈哈了:讓大家去判斷吧……

說不得,不能說,裡面得有多大的利益?

天下苦校園銷書久矣!

已經禿頭的秦鑒君就有過受騙經歷。

那是數十年前的一個下午,秦鑒君還是三年級小學生,校園裡就來了一位西裝革履的“作家先生”。

秦鑒君老家地處偏僻,那個年頭,見作家就像見個大明星。長髮飄飄的青年作家,在校長、老師們前呼後擁下,在全校大操場,給師生講了一堂寫作課。

說是寫作課,其實就是把書中最精彩的部分,圈出來口述一遍:什麽獵人打狼時,和狼跳起了交誼舞之類……這種光怪陸離的情節,聽得同學們口水不已,哈哈大笑,這書很有意思哇,紛紛在老師登記的白紙上鄭重簽名。

老師還吩咐:登記就一定要買啊,訂了,不能退的。

我們都認為:老師是多此一問。作家親自帶書來售,書店裡還沒賣的,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這麽珍貴的限量書籍,怎麽會放棄購買呢?

儘管家人不太理解,但給孩子買書,也不會為難。

錢交上去,眼巴巴等了兩天,書下來了,秦鑒君心裡美滋滋地——作家在扉頁贈我語:前途無量!

作家可謂智慧的化身,是大人物,他說的,肯定沒問題。一時給我很大自信。當然,所有買到書的同學都很自信,因為每個人,都被贈與了特定的成語:什麽鵬程萬裡、大有可為等等。到底是作家,詞匯量夠豐富。

當然,後來和別班同學比對,發現“前途無量”“鵬程萬裡”的人大有人在,這是後話了。顯然作家的這套詞庫,是確保每個班級內部不重樣。跨班、跨級比較,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興衝衝回家翻開書,就傻眼。這書哪是給我們看的啊?

只有那篇“和狼跳舞”有意思,事後想想,這作家挺賊的,隻講少兒宜的百分之一內容。其他百分之99是成人向。

什麽情啊、愛啊,要死啊,不活了之類,看得挺沒意思。很扎眼的,倒是一些很前衛文藝的裸體、性描寫。於是同學們私下偷偷傳開了——這是一本“小黃書”。還有年級較高的“學長”為低年級同學指出哪些是經典“黃色橋段”,以免“小白”們錯過精彩。

這就是秦鑒君性啟蒙的第一本書。多少年後,我爸偶然翻開這本書:撒爛慫,這是作家?

我想,今天的孩子還是幸福的,社會還是進步的。給你們推銷的,到底是純正的“兒童作家”呢!

2016年 著名兒童作家沈石溪為鐵嶺小學生作講座

請知名或不知名作家,進校園講課,這其實不是事。相反,作家語言運用老道,他們的語文課,更加生動活潑。請他們為孩子作一些作文輔導,或一些閱讀推薦,都是善莫大焉的好事。

有事的,都是冠冕堂皇背後的貓膩。且不說售書的事,隻說價格,如鄭淵潔所說,全款銷售——與書店之間的價格差,這一部分錢,被誰賺走了?

對於曹文軒這樣的“大作家”來說,是犯不著親自帶書進校園銷售的——這和秦鑒君的童年遭遇不同——那位作家的著作放在今天,除了送書給朋友糊牆,怕是沒有別的用處。

曹文軒的書照樣能賣出去,只不過賣的慢一點。因此,我倒覺得,對於這部分作家來說,情況要特別說一說。

這更像一場各取所取的合謀:校方或相關利益方,以圖書銷售的名義,邀請作家來學校“助力”;而知名作家進校園,則進一步鞏固了小粉絲,擴大了自己市場佔有率;至於錢嘛——雖然作家間接受益,但校園銷書的剪刀差利潤,很大概率是流進私人小金庫了。

這樣荒唐、肮髒的事,在純淨校園頻繁上演,多少年來,卻沒有得到有效遏製。道理也很簡單:學校、作家都從中得利,對家長來說,買了知名作家的書,還有簽名,即使有部分家長心中不舒服,但也就那麽回事了。畢竟,為了孩子,多花這點錢不算什麽。

就這樣,有漁利,也有無奈姑息,讓一眾作家、相關人員賺得盆滿缽滿。久而久之,只有忍受,沒有治愈,病毒就成了腫瘤,就成了禿子腦袋上明擺著,卻被大家見怪不怪的惡瘡。

我在想,如果不是鄭淵潔這樣的老炮振臂一呼,輿論會看到這禿子腦袋上的醜態麽?

一個社會最大的腐敗是教育腐敗。一個社會最大的悲哀,是知識分子墮落。

這件小事裡,兩樣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也許,在很多人看來,相比社會上的一些腐敗現象,這一點似乎算不得什麽。

但當你看到,抖音視頻上,許多母親、父親、長輩在輔導熊孩子作業時,那種憤怒、暴躁中體現出的焦慮和手足無措,你就能明白:教育在萬千普通家庭中,有著多大的分量。

我們焦慮在於:對於普通人來說,除了教育,似乎沒有什麽能夠幫助孩子“贏在未來”的通道。

在這種情況下,許多家庭對教育傾注了超常的、甚至近乎超負的期待,讓孩子不堪其重,但這樣的逼迫,仍在與日俱增。

人們也便近乎偏執和神經質地一廂情願:在社會階層固化、資源分配不均衡的現實中,教育是那片相對公平的淨土。

這種情況下,我們的教育,你怎麽忍心用汙化的鏡頭,回應人們的信任和期待?

現實是:這些為孩子提供精神食糧的作家,這些孩子們最崇敬的“作家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卻也是為了漁利不顧操守的“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孩子在他們眼中,是“小天使”,更是收割的韭菜。何況許多教育工作者呢(非全指,但確實有太多老鼠壞一鍋湯)?

我們的孩子,在這樣的校園裡,學到了什麽?是真善美,還是道貌岸然、爾虞我詐?

教育的生意經一日不斷,利益勾連、權力尋租便一日不絕。

就像西安本地自媒體貞觀刊發的,一個家長“維權”的故事。

小升初之際,他收到一則通知:西安鐵一中濱河校區將在一個名為“奧達教育”的機構,進行提前錄取考試。

家長按照要求繳納300費用,並上報了學生和自己信息。

後來,其他家長髮現這次考試有疑似作弊行為,且考試結束後沒有下文。

一個多月後,這名家長再次接到考試通知,並再次被要求繳納300元參加考試。

這位家長覺得不對勁,便向市教育局投訴,並同時向12345市民熱線舉報此事。

你猜怎麽著?這位家長隱私信息洩露了,竟被這個所謂的機構盯上了。

洩露信息的能是誰?只能是教育局內部人員。這位家長要求調查,目前調查也沒有下文。

這樣的故事,是不是很熟悉?

好在,這些奇葩怪事,被曝光了出來。我們也只能以此慰藉:儘管它們是現實不公案例中的滄海一粟,但凝聚關注就是勝利。至少,在一起起“個案”中,大眾的關注,將逼迫事件不得不向光亮的方向移動。

下一次,醜惡者就得長些心眼了,知道這一塊是謝絕入內的雷區。如最近熱議的“金融服付費”,我相信,再沒有4S店再敢理直氣壯地霸王式推銷了。

怕的從來不是腐敗,怕的其實是腐敗、權力濫用被揪出,仍不能得到有效回應;怕的是不但沒得到解決,反倒正能量被收拾了。

現在,尷尬的是那些往日誌得意滿的“高人”(包括校園銷書事件中的相關作家)和機構。他們會如何見招拆招,還是束手就擒?但願,輿論不要松懈,並繼之以更猛烈的暴風雨。

作者:酌月編輯:蟲子

審核:酌月 圖片來源於網絡

秦鑒微信矩陣的另一個號,西安新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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