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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廣深滬春節“慢生活”:網絡依賴症下的失落

“外賣小哥們都還沒回來嗎?外賣送了快兩個小時,怎麽還沒到?”

從年初六開始,懂懂筆記就不斷在朋友圈看到北京、深圳和上海的朋友在抱怨:外賣配送緩慢、快遞派送延遲、網約車叫車難……尤其在更為依賴互聯網生活方式的深圳,這些問題似乎更加突出了。

“往年初六一過,外賣、快遞服務陸續就恢復了,但今年似乎特別晚。”舉家在深圳生活了近五年的孫嘉浩表示,家人春節前在淘寶上購買的衣服,年初十就已經提示到達附近的快遞網點了。但是,過了幾天依舊沒有看到快遞員的身影。

作為一個新深圳人,他和家人這幾天都盡量選擇在家中開灶,或是到樓下的連鎖快餐店點餐。儘管這種情況讓習慣日常點外賣的家人很不習慣,但春節期間外賣配送時間過長,一家人也只好勉為其難。

有網友表示,這種類似斷網的“慢生活”,每年春節前後都會在一線城市上演,但今年感覺抱怨的聲音特別多。

究竟是外來務工者返城越來越晚,還是“城裡人”嚴重依賴互聯網所帶來的便捷生活,以致過於敏感?元宵節之後,一線城市的“慢生活”或許會很快消失,但是我們回顧了一下這十幾天的“慢生活”,發現其中也有很多有趣的話題……

O2O只剩下上面的“O”了

“平時工作經常加班,所以吃飯還是叫外賣最便利,平時在家這個習慣更是改不了。”

孫嘉浩目前在深圳南山一家軟體企業從事研發工作,他經常開玩笑說,如果有朝一日互聯網“癱瘓”了,他和不少同事估計會在“丟”掉飯碗前先被餓“死”。

在他看來,做飯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包括早餐。“更別提在家做好午飯便當,帶來公司吃了,根本沒時間呀。”孫嘉浩打趣說,在深圳工作這麽些年來,他最拿手的一道菜莫過於“泡麵”了。

“我承認這是一種互聯網依賴症,就算是公司樓下的沙縣小吃,我也習慣用外賣程序下單,讓小哥送上來。”可以說,春節期間深圳的“慢生活”,讓他感到十分不適應。

春節這幾天,除了年夜飯親力親為以外,他和愛人從初三開始就已經不願意進廚房了。這一周以來,有時午餐外賣要提前在十點多下單,往往十二點左右才能送到,而且無論菜還是湯幾乎都涼透了。有一次外賣小哥為了趕時間,還將例湯給灑了,讓他更加無奈。

“這幾天真的別想著快遞派送了,就當沒有下過單。要不真的會感到分分鐘焦躁不安。”

在上海浦東新區工作的劉安,年初六就從溫州老家回到上海了。已經習慣通過網購添置日用品的她,突然發現生活節奏不對勁了。這兩天購買的衛生紙、保鮮袋等,等了幾天時間都還沒離開發貨地廣東。

無奈之下,她只能先在出租屋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幾包“高價”抽紙暫時應急。而她想要入手的新衣服,也是被淘寶店家告知物流暫時“無法保證”。

“正好過兩天要參加一個正式會議,只能到商場去購買適合的衣服了。”劉安告訴懂懂筆記,她在優衣庫的網店上挑了幾件衣服,打算下班之後計程車到最近的門市去取。

但六點多從部門出來,打開網約車應用時卻發現沒有司機師傅接單,“排隊”的時長顯示要30分鐘以上,“要說別的地方高峰(時段)打不到網約車我信,但這可是陸家嘴呀。”

最終,劉安只好選擇坐地鐵到達指定的門市取走了衣服。雖然已經是初八了,但上海的網約車似乎並沒有恢復常態,著實讓她有些不習慣,期盼著網約車、快遞和外賣等用工市場盡快迎來“返程”熱潮。

實際上,比這些“城裡人”更著急的,還有那些依賴互聯網渠道做生意的商家。

遲回、辭職,物流快遞外賣都在缺人

“現在人手不夠,請體諒體諒,我們會盡快安排配送的。”

在深圳福田梅林一城中村內,一家快遞網點的負責人李濤忙的焦頭爛額。剛放下電話,鈴聲又再次響起,不少用戶因為快件未安排配送,紛紛致電詢問。

目前,這個網點隻留下兩位同事負責分揀快遞,而其他幾位快遞員全部外出派送了,偌大的倉庫區域顯得有一些“淒涼”,大量的快遞堆積成山,李濤幾乎一天時間都在這裡幫忙整理。

“今天元宵,快遞員隻回來了三分之一,有的說二月底才能回來,還有的已經辭職在老家上班了。”他搖頭歎了一口氣,“今年的春節前後,我們網點的快件數量較去年增加了近20%,可人手卻少了一多半。”

今年有很多消費者趕在前年置辦年貨,或是在年後添置日用品。然而,他的網店最早一批快遞員請假返鄉比往年提前了近一周,甚至有四名快遞員趕在年前就辭職了。

“工資逐年在提高,但趕不上房租的漲幅,所以有些快遞員感覺乾著沒什麽意思了。”李濤無奈表示,如今不少快遞員推遲返深甚至辭職,導致配送壓力巨大。“即便招新也都需要培訓上崗,短期內恐怕難以緩解這個問題了。”

同樣感受到巨大壓力的,還有眾多的餐飲場所,尤其是那些主營外賣業務的食肆。在廣州天河經營武漢熱乾面三年多的熊海,在大年初六開市後,便遭遇到了外賣配送難的問題。

“因為不少餐飲店沒開門,所以這幾天外賣訂單確實很多,但騎手少得可憐。”他告訴懂懂筆記,平時一份外賣訂單30秒左右就會有騎手再線上接單,然而,初六、初七這兩天平均的接單時長,已經超過了五分鐘。

幸好,初八之後這一現象稍稍有了緩解。但是熊海發現,營業的餐飲場所也在增加,而一名外賣小哥承擔的配送量也在激增,配送時效自然也會降低。因此初八以後,用戶詢問配送進度的電話鈴聲更是此起彼伏。

“正月十五前後這兩天外賣訂單太多了,有時候甚至不得不暫停接單,畢竟廚房的幫工也有一些沒回來呢。”生意好了,熊海理應開心才對,然而他卻指著外賣平台上的評價苦笑——不少消費者因配送時效慢都給了店鋪差評。

甚至有用戶投訴稱,外賣小哥將外賣弄灑了,甚至是怒不可遏。他對此也很無奈,初六之後外賣小哥人手一直不足,配送任務量巨大,可能也顧不得服務質量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差評突然增加,還不如暫時不做外賣生意呢。”他歎了一口氣說到。

可以說,外來務工人員支撐著不少一線城市的互聯網行業,肩負起了最基礎的底層工作。無論是外賣、電商、出行還是新零售,春節期間都會都因他們的減少和“遲歸”而備受影響。

不少用戶、商家開始呼喚、盼望外來務工人員的返城,更有網友打趣說,如今突然發現他們的重要性了,以後要對外賣、快遞小哥,以及網約車司機好點兒,用愛心留住他們。

當不少“城裡人”抱怨“慢生活”的不便時,確實有有不少勤奮的打工者放棄了回鄉,當然留住他們的不是“愛心”,而是更為豐厚的收入。

收入翻番,“留守者”應得的酬勞

“這個春節,我沒回老家。”

這個春節,因為各種原因外賣小哥鄧沖選擇留在深圳過年。他告訴懂懂筆記,這是他第一次選擇在外地過年。然而,正是這個選擇,讓他在春節期間嘗到了甜頭。

鄧沖介紹,配送外賣是一項多勞多得的工作,他們平台是按訂單數量結算薪資的。平時,他每天配送50~60份外賣,日平均收入將近400元。但實際上,除了繁忙的用餐高峰時段之外,其它時間工作量並不飽和。

“這次過年,不少同事都回家過年了,而訂單突然間多了不少。”鄧衝表示,儘管春節期間不少一線城市都是“空城”,在一線城市過節的人數有所下降,但外賣小哥的數量減少的更多。

因此,在這期間他分分鐘都能搶到訂單,甚至有很多是代跑腿的眾包訂單。加上春節期間,很多外賣平台也提高了配送費用,使得部分留守的外賣小哥,日均收入大幅上漲。

鄧沖透露,從臘月廿八到大年初六,這短短九天時間裡自己每天從早餐送到宵夜(晚上10以後也會有小高峰),日收入高達900元。雖然工作量巨大,甚至體能透支嚴重,但他感到樂此不疲。

“到了元宵節,還有不少同行沒回深圳呢,這兩天的訂單任務都是飽和的。”他告訴懂懂筆記,儘管很多消費者都抱怨這幾天配送效率太慢,但是大多數人都表示理解,這讓他心裡感覺很溫暖。

春節期間,同樣“堅守”一線城市的還有舉家南遷廣州的網約車司機江師傅。他告訴懂懂筆記,今年是他攜父母妻兒在南方度過的第一個春節。

“除了大年三十下午我沒有出去,全家一起吃的年夜飯,其它時間我都是在路上跑著。”江師傅笑著表示,得益於不少網約車同行回鄉過節,過去這十幾天時間裡他每天的收入都幾乎翻了兩番。

尤其是年三十到年初六期間,平台上調了服務費,最高一天他的收入達到了2000元。

精明的江師傅除了跑跑市區的短程訂單,更在應用中設置了“順路單”,這樣每天可以接送兩、三單前往白雲機場、高鐵南站,這種“高價”訂單有時一趟就能超過100元車費。

“不知道這樣的好運氣還能持續多久。但今年我身邊的確有不少老鄉、同行,都不願回到深圳和廣州乾活了,生活成本高,太扎心了。”江師傅臉上帶著一絲遺憾說到。

一線城市的消費者,大多難以習慣“慢生活”的不便與低效,期待著這段慢日子盡快過去。而越來越多的基層務工群體,則在改變著城市“慢生活”的節奏。他們犧牲了陪伴家人的時間、春節的團聚,通過服務用戶和商家,賺取著應得的豐厚報酬,期待能朝著自己理想的生活再邁進一步。

面對“慢生活”,有人抱怨或不滿,也有人感悟到了自由,更有人獲得了難得的收益。這十多天一線城市的“慢生活”,也是一次互聯網生態的調整,讓很多人感受到了網絡之外的生命意義。而且,它在未來相當長的時間裡,每年都會到來,每年也都會有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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