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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億股質押危機高懸 兩次平倉波及譽衡藥業

  慕青

  [進入2017年以後,股權質押融資的作用明顯下降。2017年至今,譽衡集團共進行了71次質押,其中質押融資、流動資金貸款共計30次,其余40次均為補充質押,明顯超過融資次數。]

  風平浪靜時,以上市公司為平台,以股權質押為資金樞紐,支撐控股股東、上市公司同步激進擴張,驅動業績快速增長。時過境遷後,跌跌不休的股價,終將杠杆撕裂,高比例的股權質押,成為了衝向激進者的危險“灰犀牛”。

  最新的案例,是醫藥上市公司譽衡藥業。2018年2月7日至今6月11日,譽衡醫藥實際控制人及其控股股東,已經兩次被強製平倉。更為嚴重的是,其控股股東及一致行動人的股權質押比例,已經超過99%,處於平倉線以下的有6538萬股。

  譽衡醫藥的實際控制人及控股股東此番危機,經歷了從高比例股權質押、快速擴張、驅動上市公司業績、股價暴跌業績下滑,再到股權質押平倉的全過程。根據第一財經調查,剔除2016年四季度,2015年至2018年4月前後,控股股東僅質押譽衡藥業股份,就取得借款124億元左右。

  這些資金,很大程度被用於規模擴張活動。僅2015年至2017年三季度,譽衡藥業控股東為投資支付的現金,就分別達55.5億元、53.9億元、44.6億元,吞噬了大量現金流,譽衡藥業自身也進行了大量收購。

  危機之前,泥沙俱下。不同於以純粹以套現為目的,或績差股的質押,譽衡藥業雖然難言優質,但業績也不能算太糟糕。選取這樣一家過去表現尚可的公司,觀察其股權質押比例步步攀高,直至爆發危機的全過程,或許更具典型意義。

  兩次強平,股權質押危機高懸

  譽衡藥業的股權質押危機,早在2018年2月份就已開始逐漸暴露。雖然時間推移,但至今並無緩解跡象。

  2018年2月5日至7日,譽衡藥業連續三天大跌,股價最低時只有5.58元/股。2月7日,譽衡藥業公告稱,實際控制人朱吉滿通過雲南信託-盛錦16號信託計劃(下稱“盛錦”)持有的股份,被信託公司以5.63元/股的均價減持1414萬股。

  按照譽衡藥業公告的說法,朱吉滿於2月6日接到雲南信託口頭補倉通知後,已表示有充分能力補倉,並告知不可隨意減持。但是2月7日開盤後,儘管朱吉滿已開始現金補足,雲南信託仍進行了減持。

  這並非朱吉滿、哈爾濱譽衡集團有限公司(下稱“譽衡集團”)第一次爆倉。時隔4個月之後,作為控股股東,譽衡集團質押的譽衡藥業股份,也出現了被動減持。譽衡藥業6月11日披露,譽衡集團質押給江海證券的該公司股份,也出現被動減持170萬股,減持數量、價格分別為170萬股、5.75元/股,減持金額總計977.34萬元。

  對譽衡集團來說,股權質押風險還不止於此。不僅被動減持的風險仍然存在,而且還有所上升。6月8日的減持預披露顯示,譽衡集團、譽衡國際、健康科技質押的部分該公司股票,如未及時追加保證金、提前回購,質權人可能進行處置導致被動減持。同時,三者可能減持股份,以化解債務壓力和流動性風險,預計減持數量為43962459股。

  類似情形此前已經出現。6月8日,譽衡藥業公告稱,2月8日披露的譽衡集團、譽衡國際的質權人,將合計減持不超過21981229股的計劃,已經期滿但並未實際減持。然而,時隔3天之後,江海證券減持了上述170萬股。

  資金樞紐

  通過頻繁而高比例的股權質押,朱吉滿持有的譽衡藥業股份,實際充當著譽衡集團、朱吉滿的資金樞紐角色。

  譽衡藥業4月24日披露的股權質押情況顯示,朱吉滿、譽衡集團及其一致行動人,將股份質押給了第一創業、天風證券、國泰君安、渤海信託、武漢信用小貸等7家金融機構,融資金額共計42.87億元,其中第一創業、天風證券最多,分別為9.27億元、8.5億元。

  收購信邦製藥過程中,直接出面的2017年5月10日,西藏譽曦與張觀福簽訂協定,以30.2億元的價格,受讓信邦製藥3.58億股、21.04%的股份。西藏譽曦的部分資金,就來自質押譽衡藥業股份。西藏譽曦收購所需的資金為30.24億元實繳資本和增資款,由其股東譽衡集團自有、自籌。其中,16億元為譽衡集團向中融信託借貸,期限36個月,年利率8.8413%;剩餘14.24億元,除了譽衡集團經營、投資所得,還有4億元來自向天風證券質押的譽衡藥業8100萬股。

  除了譽衡藥業,信邦製藥的股份也被質押。受讓股份剛剛到手,就被迅速質押。當年6月2日,其中1.79億股完成過戶。幾天之後,西藏譽曦就將其質押給中信信託。去年8月10日,剩餘的1.79億股過戶後,又被迅速質押,質押方同為中信信託。

  信邦製藥5月3日對深交所的問詢回復函顯示,西藏譽曦質押信給中信信託的信邦製藥股份,融資金額共計30.6億元。剔除滾動質押等因素,加上質押的譽衡藥業股份,朱吉滿、譽衡集團等,通過股權質押,共計融資達73.5億元左右。

  而譽衡集團2016年第二期短融補充募集說明書顯示,2013~2015年、2016年9月末,譽衡集團短期借款分別為3億元、11.8億元、44.2億元、37億元,在負債中的佔比分別為36.19%、50.63%、55.02%、41.04%,呈現快速增長的態勢。2015年末比上年同期大幅增加32.4億元,增幅274.74%。

  該公司解釋稱,這主要是對譽衡藥業的股票進行質押,及譽衡藥業融資增加所致,主要用於補充流動資金及並購對價的支付。年報數據顯示,2014年底,譽衡集團持有譽衡藥業3.12億股,質押股份為1.93億股,比例約為62%。到了2015年底,質押數量已增加至2.82億股,質押比例已超過90%。

  年報數據顯示,2015年,譽衡集團(時名“哈爾濱恆世達昌科技有限公司”)籌資現金流入約65.5億元,流出約39.1億元,淨額約26.4億元,其中,借款取得現金65.2億元。2016年前三季度,譽衡集團借款取得現金約57.8億元,佔67.4億元籌資現金流入的80%以上,而股權質押的37億元,佔比則接近60%,由此由此可見股權質押對其融資的重要性。而在2016年全年,該公司借款取得現金104億元,當年12月還質押了譽衡藥業約6530萬股。

  進入2017年以後,股權質押融資的作用明顯下降。2017年至今,譽衡集團共進行了71次質押,其中質押融資、流動資金貸款共計30次,其余40次均為補充質押,明顯超過融資次數。而且自2017年9月份之後,共計質押42次,而質押融資只有十餘次,其他均為補充質押。

  擴張後遺症

  高比例的股權質押,尤其是對譽衡藥業的質押,為朱吉滿及譽衡集團提供了大量資金,一定程度上充當著最重要的資金管道。

  根據上述數據計算,僅2015年、2016年前三個季度,質押譽衡藥業股份取得借款81.2億元,加上最新披露的42.87億元,剔除2016年四季度及重複計算因素,靜態測算,譽衡集團就得到借款近124億元,若加上信邦製藥,其股權質押融資總額則達155億元左右。

  短短三年左右的時間裡,就獲得如此之多的資金,仍然出現流動性問題。朱吉滿及其控制下的譽衡集團,究竟將資金用向了何處?這就不得不提譽衡集團近幾年的外延式擴張,以及整合式發展模式,也就是通過並購進行的規模擴張。

  公開可查數據顯示,譽衡集團的現金流並不算差。合並現金流量表顯示,2014年至2016年,其經營性現金流淨額為6.2億元、—7.2億元、9.8億元。2017年前三季度,其經營現金流淨額為8.6億元,以上經營現金流淨額合計超過17億元。同時,籌資活動產生的淨現金流也為數可觀。2014年至2017年三季度,其籌資淨現金流為10.7億元、26.4億元、13.3億元、46.5億元,合計接近97億元。

  在此情況下,譽衡集團的資金仍然頗為緊張。2014年至2016年,其貨幣資金為12.7億元、22.4億元、33.57億元,短期借款卻達11.8億元、44.2億元、42億元,均遠超過手持的貨幣資金。2017年前三季度,貨幣資金為49.1億元,短期借款卻達84.8億元左右。

  資金之所以緊張,與規模擴張形成的大量投資活動有關。公開數據顯示,2014年至2017年三季度,該公司投資現金流入約為22.6億元、58.3億元、41.9億元、26.1億元,流出則約為36.9億元、74.2億元、67.9億元、69.9億元,經營淨現金流為-14.2億元、-15.8億元、-26億元、-43.8億元,吞噬了其大量的現金流。

  大量的投資支出,主要來自其中為投資支付的現金,僅2015年至2017年三季度,譽衡集團為投資支付的現金就達55.5億元、53.9億元、44.6億元。在此情況下,現金周轉就主要依靠負債。數據顯示,僅2017年前三季度,譽衡集團籌資獲得現金、淨現金流為125.1億元、46.5億元,其中僅借款取得現金就有84億元,償還債務就支付現金約66.8億元。

  在2016年第二期短融募補充募集說明書中,該公司就稱,近年來企業規模擴張速度較快,生產規模及現金流量持續提升,如果未來發行人存在較大資本支出,而銀行授信支持度不足,將使得發行人面臨資金鏈緊張的風險。

  除此之外,朱吉滿本人及其實際控制的企業,還頻繁在資本市場出現。除了斥資30余億元收購信邦製藥,此前還曾舉牌山東藥玻廣濟藥業。此外,根據2017年5月24日通過信邦製藥披露的詳式權益變動書,截至披露日,朱吉滿、白莉惠夫妻控制的核心企業共計21家,其中包括12家有限合夥企業,而且10家均為2015年1月之後注冊,注冊資本全部在1億元以上,累計出資額超過81.8億元,其中出資額超過6億元的就達到7家。

責任編輯:凌辰 SF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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