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頭：同樣的熱情，同樣的人

鳥頭是一個藝術創作組合，由宋濤和季煒煜組成。他倆相識於十八九歲，上學的時候。這十多年，他們保持著生活趣味、創作熱情的高度一致。

鳥頭成員：宋濤、季煒煜

2018年，“鳥頭”辦了兩次個展，一個是在香格納畫廊（北京），一個是在維也納。名字都叫“歡迎再次來到鳥頭的世界”。這個名字沿襲自2005年的首次個展“歡迎來到鳥頭世界”，此後的展覽便都叫“歡迎再次來到鳥頭的世界”。

這個名字蘊含著巨大的熱情，像是開門迎客的派對主人。“鳥頭”的作品也有一種巨大的熱情，對世界的。這種熱情流淌在海量的照片流裡、遒勁的書法裡、朋克的金屬拚接裡……也可以說，這種熱情是荷爾蒙，雄性的、凶狠的。

2018年鳥頭香格納個展《歡迎再次來到鳥頭世界》現場

我們可以從2005年，鳥頭的首次個展的前言裡感受他們的青春：“常常覺得這十一月還是屬於褲兜裡塞了兩捧糖炒栗子的少年，在漸漸抖瑟的風裡面穿著單薄的襯衫，並且一鼓作氣凶狠地走路。很久以前，上海還沒有那麽多星巴克、麥當勞和環繞影院，於是在無數個十一月氣象晴朗的日子裡面，無所事事的少年們就只能在馬路上成群結隊地遊蕩，那麽凶狠和生機勃勃。”（語出作家周嘉寧）。

鳥頭，這個藝術組合，成立於2004年。宋濤和季煒煜友誼開啟得更早，十八九歲在上海工藝美術學校上學時。宋濤畢業後做了藝術家，與香格納畫廊合作，2004年獲得CCAA最佳年輕藝術家獎項，而同期獲得最佳藝術家獎項的是徐震，宋濤的學長。季煒煜畢業後去英國聖馬丁讀設計。季煒煜畢業回國後，兩人就一起玩相機拍照片，後來宋濤對畫廊說，他倆要一起做創作。自此，藝術史上沒有了“宋濤”只有“鳥頭”。

季煒煜和朋友

鳥頭（BIRDHEAD）這兩字是他們在電腦上無意敲打出來的，如今已成為藝術界一個頗有影響力的品牌。

在小季家中，有一幅藝術家梁紹基給他們寫的字：鳥頭飛。小季的微博頭像，是隻毛茸茸的鳥，脖頸上掛著相機。這些年，他倆有意識地在作品裡植入“鳥頭”這個品牌（或稱符號），比如一個小鳥頭部的道具，被女模特含在口中；或者乾脆對鴕鳥的頸上部分做特寫，也是個“鳥頭”。如果說，開啟是無意，可通過他們的貫徹，“鳥頭”品牌的標示性越來越強。

作品“我夢有風”系列現場

起初，鳥頭拍攝的是生活的周遭，此後腳步擴展到更多地方，有了更為廣闊、沉鬱的表達。

通過旅行的方式攝取大量的照片，這些照片成了一場“生活流”，再在海量的照片上選取“元素”和“景象”去拚成“一張更大的照片”；或者這些影像會成為裝置的一部分。

鳥頭，2018- 鵟-2，攝影| 裝置，2018

在創作中，宋濤和小季或者一同旅行，或者分開。比如，2017年他倆分別開車從紐約出發到舊金山，兩條不同的路線，其中重合的一段是50號公路。

這十五年，緊密的聯繫不僅是在工作中也滲透到日常，兄弟般的情誼。他倆在生活趣味上保持著一致。比如書法，宋濤三十歲後開始臨帖，顏體歐體，後來小季也開始臨，路子更廣些。書法，逐漸也成了他們作品的一部分。接著小季練起了日本劍道。兩人也都喜歡收集各種葫蘆、手作相機帶，玩核桃和鳴蟲。

2018年鳥頭香格納個展《歡迎再次來到鳥頭世界》現場

宋濤說話簡短、直接、鋒利，那種快速、利落的節奏與金宇澄的《繁花》的語感相似。小季倒不鋒利、散淡些，倆人日常說話，像相聲，一捧一逗。

2015年春節期間，在聊起安徽池州的拍攝時，小季講，“因為我們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會對這樣的題材感興趣”。

同樣的人，我想，這或許是他倆能長久地在一起，並保持一致的創作熱情的基礎。

圖片：鳥頭、香格納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