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三言財經
作者|豐收
退押金難的不只ofo,還有共享汽車途歌TOGO。
12月初,陸續有網友反映,途歌押金被以各種理由一再不退,“線上答應退但總收不到,線下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 ”。
12月中旬後,陸續有大批用戶、供應商和運維人員湧入途歌北京總部“討債”,嘉泰國際大廈B座14層1405室前的人群算不上長龍,但卻不如ofo線下那樣的有序。
或許ofo勾起了大眾對押金的警戒,畢竟途歌1500元的押金不算個小數目,值得怒發衝冠,一聲大呼。
辦公室已空,僅留退押金小組支撐
和ofo一樣,在北京已很難找到途歌的車了,雖然這家公司的總部就在北京。
對這家先後融資6輪的風口企業,三言財經其實對其總部還是有挺多想象的,但現實卻有些“凋零”。
12月19日,大批的退押金用戶在途歌辦公室門口排起了長龍,儘管有些用戶的拿辦公室的東西抵債有些不理智,但多少顯得“熱鬧”些。
昨日,三言財經來到途歌位於北京東四環的總部,一眼就看出了途歌的窘境。
“14層有不少人呢”,電梯中大樓的保安顯然已看穿三言財經的目的。
14層的途歌辦公室並不算太大,但入口處的途歌LOGO異常醒目,門口散落著幾個聊天的人。
在外面觀察了一會,三言財經發現寥寥的幾個人中有不少記者,言語中帶有幾分防備。
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三言財經走進辦公室,看到正有兩三個用戶在前台交涉。
前台這位女性工作人員不斷對用戶解釋著,表示都會退給大家的押金,讓現場的用戶做一下登記。 用戶需要提供注冊手機號、用戶姓名和身份證尾號。
18日途歌退押金聲明
途歌一直實行“20+7”的退押金策略,所謂的“20+7個工作日”指的是途歌退押金的周期,需在最後一筆訂單結束20天后,方可申請退款,而1500元的押金又需要經過7個工作日才可以退還。
但是到達現場的用戶基本都已經超出“20+7”的時長,部分用戶已等待超兩個月。
這位女性工作人員還透露,截至昨日上午,途歌線下退押金名單已經排到了2019年3月12日,並將按照登記名單,每日退還15名用戶的押金。
三言財經計算得知,最少有1200名用戶已在線下登記。
該工作人員告訴三言財經,她是途歌新成立的“退押金小組”成員,專門負責線下的退押金登記,當天已經有20餘位用戶過來登記了。
她還表示,線上和線下是兩個退押金途徑,各自獨立辦理退押金業務,兩者相加總體上一天會有30個左右的用戶收到押金。
也許是因為排隊的人不多,現場並未有人組織秩序,個別幾個用戶在辦公區隨意坐下。
儘管是正常的工作日,辦公室裡除了幾個辦理押金的工作人員以外,公司總體處於癱瘓狀態。
辦公室兩側的座位基本空置,只見到過一兩個員工從工位擋板中漏出頭,期間匆匆來門口拿取外賣。
對於途歌的這種工作境況,旁邊不斷地有質疑聲,大體是“說不定哪天就倒閉了,那時我們去找誰?”
在途歌總部停留的2個小時裡,三言財經並未見到途歌的高層長官出現,所有的畫面都停留在用戶和“退押金小組”的反覆對話中。
儘管雙方極力保持克制,但衝突難以避免。
不求退押金,只要一聲抱歉
一位男性用戶劉先生(化名)反覆質問這位女性工作人員,“你告訴我,這個號碼的客服陳菲(化名)是哪個人,我押金可以不要,但我就要找到她……”
在場其實都很好奇,包括那位被質問的女性工作人員。大家並不知道他已經來到線下了,為什麽還非要找那位客服人員。
原來劉先生早在十月份就已經來過途歌的總部,當時工作人員告訴他押金會盡快打回去,但是一直沒有到账。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多次聯繫陳菲,並且按照要求上交了400塊的違章費用。陳菲承諾在前天把押金返還給他,但劉先生並未收到。
劉先生給客服陳菲打電話詢問此事,陳菲先是表示將於7到5個工作日到账,後又改為7到11個工作日,最後變成了7到21個工作日。
再後來,客服乾脆不接電話,劉先生打了9通。如今到現場就是要找這位客服“說理”。
“錢不可以不要,我非卸她”,劉先生要求對方給他道歉。
“我代表途歌給你道歉好嗎”,前台的女性人員試圖解決這個問題,但顯然劉並不滿意。
“必須是她道歉,別玩我啊,花1000塊錢買個痛快,得先把心裡的問題解決了”,劉先生覺得自己被戲耍了,看起來他十分地生氣。
前台的女性人員顯得有些無奈,她強調客服部門是在天津,自己已經聯繫了長官,但不保證可以找到。
相比ofo線下成百上千的隊伍來說,途歌上門“討債”的人儘管不多,但是明顯戾氣重了些。
一則是ofo的押金較少,在一部分人眼裡尚能忍受,途歌則是1500元的押金;二則是途歌在押金上的“虛假承諾”傷害了用戶的心,戳到了部分人的痛處。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無論是在線上社交網絡的控訴,還是線下到現場登記,無非是想成功退回押金,起碼最開始都是這樣想法。
但反覆的“變卦”可能會消磨用戶最後一分信任,退不退押金成了次要問題,任性的出口惡氣或許才最安撫內心。
到最後,用戶才發現:途歌總部在北京,但北京已無途歌。
總押金規模或達45億元,全部退完恐需200年
好奇的人總是喜歡用數字反映問題,因為它足夠直觀形象。
目前,ofo排隊退押金的有1000多萬人,每日退一單,退完需要2.7萬年。按照每單99元算,總共需要10億元。
但是ofo的押金體量竟然遠不近途歌,要知道ofo的用戶數量可是數千萬級的,這讓三言財經有些意料之外。
據悉,2017年5月曾有媒體報導,途歌北上廣深注冊用戶已近200萬人。若每天退30人,如果所有用戶選擇退押金,完成退完需要200年。
而據財經網的報導,途歌運營人員稱,途歌全國注冊用戶已達300萬人。按照每位用戶押金為1500元計算,途歌押金資金池規模便鋼彈45億元。
即使按照200萬注冊用戶計算,也鋼彈30億元。
這家2015年成立的公司,搭上了共享經濟的快車,3年時間先後經歷6輪融資。
在2018年10月中旬的B2輪千萬級美元融資前,途歌就已面臨資金問題,部分用戶反映在10月份就已經開始申請退款,但一直沒有到账。
部分用戶押金長時間無法退還是導致集中“擠兌”的重要原因,當然還有其他的因素。
早在今年9月份,途歌被曝退出南京市場,運維人員墊付的約20萬停車費和加油費未能得到報銷。
如同共享單車等重資產的共享經濟一樣,共享汽車也存在運營費用高、盈利難等核心問題,資本方的熱情已經消減。
10月份的融資或也只是解渴,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如果沒有新的融資,不知道途歌會不會倒在這場押金擠兌中。
共享汽車EZZY的創始人付強在複盤EZZY失敗的原因時指出兩點:過高的運營成本;融資失敗。
他打比方說,“如果一個用戶一單支付了30塊錢,那麽背後的成本很可能是60塊錢。這樣最終導致的結果,一方面是鋼彈90%的用戶粘性,用戶能做到長期使用並且不斷續費充值。但因為我們每做一單都要賠錢,公司融來的錢很快花完。”而這就是共享汽車的核心困境,途歌也無法避免。
共享經濟是一個理想主義的“自焚”,誰又能燒錢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