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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AI財經社 李依蔓
編︱明萱
11月16日，谷歌雲CEO黛安·格林（Diane Greene）宣布離職，在明年1月正式告別谷歌，投身於她向往已久的教育事業，她的職位將由甲骨文前高管托馬斯·柯瑞安（Thomas Kurian）接任。
至此，短短兩個多月時間，從谷歌雲首席科學家李飛飛，谷歌雲AI研發主管、谷歌AI中國中心總裁李佳，到CEO格林，谷歌雲“三女俠”全部離職。
不過，在向來以男性為主導的科技界，谷歌在性別平等方面的表現堪稱楷模。谷歌目前的管理團隊中女高管數量接近半數，雅虎前CEO瑪麗莎·梅耶爾和Facebook COO雪莉·桑德伯格，也都是出身於這家培養矽谷“娘子軍”的“黃埔軍校”。
而在谷歌之外，越來越多科技公司的女性正在打破玻璃天花板，向更高的職位進軍。
有機會上火箭，就別問坐哪兒
在矽谷，格林絕對稱得上是一位傳奇人物。
她在1997年就將自己第一家初創公司以7500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了微軟，隨後又與丈夫共同創立的雲計算巨頭VMware，並以6.35億美元的價格將公司賣給了EMC。2015年，她第三次創業成立的企業服務公司bebop被谷歌收購，她本人也加入谷歌，全職運營谷歌雲。
由她親自挖來的業內著名華裔女科學家李飛飛，是斯坦福大學電腦系終身教授和人工智能實驗室主任。李佳則是李飛飛的得意門生，跟著李飛飛三換學校，三考博士，也追隨老師腳步放棄了Snapchat研發負責人的職位，來到谷歌。
李佳（左）和李飛飛
如今，李飛飛重返斯坦福，李佳計劃創業，格林則計劃投身教育事業。曾被業界津津樂道的谷歌雲“三女俠”相繼離開，谷歌雲也屢遭挫折，前途未卜。但對於想在科技界大展拳腳的女性來說，谷歌仍然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2001年加入谷歌時，從美國財政部辭職的桑德伯格起初並不看好這份工作，但當時剛走馬上任的谷歌CEO埃裡克·施密特告訴她，“別犯傻了，快上火箭吧！當公司快速成長並產生很大影響力的時候，你的事業自然也會蒸蒸日上。”
隨著谷歌的飛速發展，桑德伯格的職業生涯也仿佛坐上了火箭，一飛衝天。2008年，她決定離開谷歌時，好幾家公司請她去做CEO，但她最終決定去Facebook擔任首席運營官（COO）——給一個23歲的年輕人打工。
“如果有人邀請你上一艘火箭，你不要問上去之後坐哪兒，只要上去就可以了。”被稱為Facebook“第一夫人”和“幕後女皇”的桑德伯格如是總結道。她在幾乎不影響用戶體驗的情況推出了Facebook的廣告業務，隻用了5年就帶領Facebook扭虧為盈，營收翻了24倍，2011年營收達到37億美元。
隨著這家初創公司從一棵樹苗成長為參天大樹，這家5160億美元市值公司的第二大掌門人，也連續6年登上富比士最具影響力女性排行榜，成為站在金字塔尖的科技女性。到2012年Facebook上市時，桑德伯格身價飆升至12.7億美元。
排名僅次於桑德伯格的是YouTube CEO蘇珊·沃西基（Susan Wojcicki），她是谷歌的第16號員工，也是首位女員工，被稱為“你從未聽說過的最重要的谷歌人”。在這家科技巨頭的初創階段，她曾將自家車庫租給拉裡·佩奇和謝爾蓋·布林。
有5個孩子的沃西基自稱“谷歌母親”。她懷孕4個月時加入谷歌，還親自設計了谷歌的日托中心。從2014年擔任CEO以來，沃西基將YouTube女性員工的數量從24%增加到30%。同一時期，在谷歌工作的女性人數增長了1%，達到了31%的比例。
曾被稱為“矽谷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的雅虎前CEO瑪麗莎·梅耶爾，也曾是谷歌第一位產品經理和首位女工程師，是公司舉足輕重的“創意女王”。她當年隻用了3年時間就從斯坦福大學畢業，而且成績十分優異，編程能力絲毫不比男工程師遜色。生下雙胞胎女兒的前一天，她還在參加分析師電話會議，並對媒體談論了雅虎的戰略轉型問題。
梅耶爾長相甜美，熱愛時尚，喜歡名牌，但性格強勢、偏執、任性，行事風格近乎冷酷。有人拿她與《律政俏佳人》中的金發美女艾麗·伍茲相提並論——優雅、美麗、智慧、雷厲風行。她在去年雅虎被Verizon收購後宣布離職，並拿到了1.56億美元的“分手費”。
此外，谷歌全球通信業務副總裁傑西卡·鮑威爾（Jessica Powell），全球行銷高級副總裁洛琳·托希爾（Lorraine Twohill），地理位置和本地化服務副總裁珍·菲茨帕特裡克（Jen Fitzpatrick），首席財務官兼高級副總裁魯斯·波拉特（Ruth Porat），也都是清一色的“娘子軍”。
去年8月，谷歌前工程師詹姆士·達莫爾撰寫了一份長達10頁的備忘錄，質疑公司招聘過多女員工，還分析女性在生物學上為何低人一等，被谷歌解雇。該公司維護性別平等的意識可見一斑。
18人登上全球權勢女性榜
雖然有公司的大力支持，但在男人的世界分一杯羹，從來不是件輕鬆的事。
過去多年來，桑德伯格像女漢子一樣在職場打拚，從沒有跟任何人強調過“我是女兒身”。直到近幾年，她才“有勇氣”公開談論女性在工作環境中面臨的挑戰。
暫時回家照顧孩子時，她會把辦公室的燈留著。參加電話會議時，她會鎖上辦公室的門，順便偷偷為家中嗷嗷待哺的嬰兒擠奶。偶爾有同事問起吸奶器發出的聲音，她隨口用“辦公室外有消防車經過”搪塞過去。有一次接受採訪時，她透露自己會在5點半下班回家和孩子們共進晚餐，沒想到瞬間成了頭條新聞。
類似的“辛酸史”，幾乎每個女高管心裡都能列出一個長長的清單。
自從男人發明了互聯網，高科技行業就一直對人類中的“另一半”不太友好。據美國《富比士》雜誌報導，2018年，女性在科技界仍然是少數派，在科技公司就業的機會只有24%，比1995年的37%有所下降。
美國彭博社則做了個小小的統計，發現在過去46年來，只有67名女性成為美國500強公司的CEO。2018年500強公司的CEO中，女性只有24人。女性佔美國勞動人口總數的58%，但女性在頂尖公司擔任CEO的比例只有5%。
IBM總裁兼CEO維吉尼亞·羅曼提（Virginia Rometty）、甲骨文聯席CEO薩福拉·卡茨（Safra Catz），是其中率先打破玻璃天花板的佼佼者。
據統計，微軟15名高管中有3名女性，IBM21名高管中有4名女性，英特爾28名高管中有6名女性。蘋果11名高管中雖然只有一位巾幗英雄，但她卻是該公司最重要、薪酬待遇最好的高管之一。
2018年，蘋果公司零售業務高級副總裁安吉拉·阿倫茨（Angela Ahrendts）擁有價值7300萬美元的股票，年薪鋼彈2420萬美元，折合人民幣1.5億，比CEO蒂姆·庫克的工資還要高出一倍。
加入蘋果公司前，阿倫茨曾連續8年擔任英國奢侈品集團Burberry的CEO，並帶領該品牌突破20億英鎊的年銷售額。到2013年，她已經成為英國年薪最高的CEO，每年有3.3萬美元的服裝津貼，還能以二折的優惠購買Burberry的產品。
此前從未接觸過科技行業的阿倫茨主要負責蘋果線下商店的翻新、完善和體驗優化工作，讓顧客在門市享受到與奢侈品購物一樣的體驗。在她的推動下，蘋果零售店的進店人數和總銷量都迅速增長。
當被問及阿倫茨到任蘋果公司的表現時，庫克大加讚揚：“在她到任的第一天，我覺得她好像已經在這裡工作了10年。”
2017年，有18位科技公司女高管躋身《富比士》雜誌全球百名權勢女性排行榜。其中，螞蟻金服前董事長彭蕾、滴滴出行總裁柳青、GGV紀源資本管理合夥人李巨集瑋，分別位列科技女性權勢榜的第8位、第10位和第16位。
“工作就是我的生命”
作為傳說中“馬雲背後的女人”和“馬雲的左膀右臂”，彭蕾與桑德伯格、梅耶爾一道，被稱為全球互聯網公司最重要的3位女高管。
從吃泡麵、住民房、每月拿500元工資的阿里“十八羅漢”開始，她歷任阿里巴巴人力資源部副總裁、市場部副總裁、服務部副總裁和螞蟻金服董事長兼CEO，從起初單純覺得“跟著這麽一群興致勃勃的人做事，會比較刺激好玩”，成為如今身價400億元的女高管。
有人問過彭蕾，是什麽支撐她在男性主導的世界裡走過來，她回答，“我要付出200%的努力證明我們的決定是正確的，而且證明我可以比你創造更大的價值，更好的體驗，給到周圍這些人，給到社會。”
去年年底，美國《大西洋月刊》撰文稱，中國女性在科技行業的地位越來越高，讓矽谷的“女魔頭”們都羨慕不已。
矽谷銀行對美國、英國和中國的900多位客戶進行調研，調查結果顯示，約54%的美國科技公司有女性擔任高層職位，而80%的中國科技公司有女高管。在董事會一級，34%的美國公司、39%的英國公司和61%的中國公司有至少一名女董事。
不過，在男性主導的科技行業闖出一番事業，她們比普通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艱辛。
加入滴滴出行擔任首席運營官的第一個月，柳青就發現“味道不對”。很多女高管被稱為“女神姐姐”，排隊上洗手間有年輕小女孩跑過來請求跟她握手、合影。有一次“黑壓壓一片”的司機找到公司，程維以為有人鬧事，讓柳青暫時避一避，結果是都來找她合影的。
她是柳傳志之女，哈佛高材生，也曾經是年薪千萬的高盛亞洲區總經理。但在一家年輕的初創公司被稱作“女神”，卻讓她感到忐忑、焦灼和迷茫，甚至心理壓力很大，“找不到創業的感覺”。直到將自己定位為“戰神”，毫不保留地投入到工作中來，她才重新恢復鬥志，並主導了滴滴大車與快的計程車合並案、收獲蘋果公司10億美元投資、收購Uber中國等一系列大事件，震動業界。
因為害怕失敗，柳青一開始有些用力過猛。她徹夜不眠，回復所有的微信和電子郵件，盡力滿足所有人的要求。為了消除自己身上的“投行氣質”，她出差時從頭等艙降到經濟艙，住宿標準從四季酒店降為漢庭連鎖酒店，就連奢侈品牌的手包也被她小心地藏了起來。有一種流傳甚廣的說法，稱為了讓柳青有一點時間陪伴3個孩子，公司內部團隊特許她可以9點下班，等孩子睡覺後，晚上11點在她家樓下開會。
2015年9月30日，柳青在一封寫給滴滴員工的內部信中宣布自己患了乳腺癌，剛剛做完腫瘤摘除手術。但在勸說員工注意身體的同時，她仍然表示會在家辦公，治療期間大家可以直接去家裡找她談工作。
“工作和生活沒有平衡，只有犧牲。”GGV紀源資本管理合夥人李巨集瑋道出了有些殘酷的真相。在投資界摸爬滾打十幾年，她從未有過松懈。從美國西北大學凱洛格商學院畢業後進入摩根史丹利，到在風險基金集富亞洲擔任副總裁，她每天隻睡兩個小時。在各類最佳風險投資人排行中女性都是鳳毛麟角，但李巨集瑋幾乎從未缺席。
“我的工作時間是24小時。我一直都是在工作的狀態，即使不在開會，也在想哪個版塊該怎麽做，工作就是我的生命。”在她看來，做創投行業沒有女士優先，只有勝者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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