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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慶,有3000萬人在40℃吃火鍋

社長說

桑拿天一起吃火鍋的人,

都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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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慶,有3000萬人在40℃吃火鍋

火鍋的熱辣,融入到重慶人的脾性血液裡,構築了大麻大辣的人生底色。

一到夏天,全國各地就變成了蒸籠。

可是再怎麽叫苦連天,抱怨高溫,也比不過熱到不得不放高溫假的重慶人民平和豁達。

他們和熊孩子爭奪游泳池,創立新型水上運動「倒倒胡」麻將。

他們把冷氣機開到最低溫,在火鍋店裡「熱火朝天」地涮毛肚鴨腸。

1. 老火鍋的前世今生

中國八大菜系,川菜可以說是獨佔鼇頭。從中國人口構成來看,巴蜀人佔了1.13億,近十分之一。而巴蜀人好吃,無論漂泊到哪裡,都不忘帶上自家辣醬、泡菜、榨菜,心心念念的,始終就是那一口熱辣香麻的火鍋。

不像廣東福建人那樣養生,即使是氣溫直逼40℃的三伏天,重慶人也會圍上一桌,父輩們光著膀子流著大汗,喝著冰鎮啤酒劃拳;老人們扇著一把大蒲扇,家長裡短地擺龍門陣;小孩們哪怕被辣得直捋舌頭,也要夾紅鍋裡的毛肚鴨腸,放入白開水中涮一涮,蘸上油碟和著騰騰熱氣送入胃中。

他們不在乎光著膀子是否與當今文明禮儀的號召相違背,用最地道的重慶方言「擺龍門陣」,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勒是霧都」,這就是生活。

以前,長江、嘉陵江邊賣苦力的船工纖夫們,就低價把牛下水買過來當作葷菜,幾家幾戶再各出一點食材,土豆、瓢兒白、豆芽、豆腐,一並倒入鍋中燙煮,搭夥過日子。

再加上常年雙腿泡在濕冷的江水裡,容易患風濕。於是,他們便在鍋中加入許多辣椒、花椒、薑、蒜、鹽等辛辣調料,一來驅寒祛濕,二來可以掩蓋動物內髒的腥味,三來麻辣重口,滿足口腹之欲。

正是他們有什麽吃什麽,一鍋亂燉的不講究,逐漸形成了帶有文化烙印的毛肚火鍋。重慶人粗獷直爽的性格,也展現在翻滾的花椒小米辣裡。歷經百年,火鍋也漸漸成為山城的名片。

重慶老火鍋,正宗一點的話還保留著牛油鍋底,厚重的香味不僅容易黏附在食物上,還容易吸附在衣服上,走出火鍋店,你就是一袋行走的火鍋底料。

早期的重慶火鍋,菜品都不是像現在這樣按份賣的,而是論斤賣。招呼店員時都是喊:「三斤毛肚、一斤鴨腸、一把藤藤菜,搞快點兒哈!」配上嘹亮的重慶方言,一股來勢洶洶的江湖氣,沒點手藝的老闆是招架不住的。

從小就與炎炎酷暑做對抗的重慶人,大多脾氣火暴,但也耿直厚道。豪爽的重慶人繼承著袍哥的江湖氣,只要說話投機投緣,就是「兄弟夥」,現在都可以在很多火鍋店看到喝酒對瓶吹的重慶人。

酒品看人品,重慶人深諳此道,也心照不宣地這樣為人處事。喝酒就要痛快,感情深,一口悶,交情老,對瓶吹。

平淡生活的恣意,柴米油鹽的繁瑣,未來可期的希冀,都隨著一筷熱辣的肉菜滑入腹中,難以言說的心緒秘密,都藏在那杯咕嘟著氣泡的酒裡。

鮮香麻辣七葷八素融入進城市的血脈裡汩汩沸騰,造就了煙火氣息中的古道衷腸。油鹽風味世代傳承,培育著一方水土的人民,延續著先祖大麻大辣的人生底色。

2. 孿生兄弟夥

自古巴蜀就是一家,川為蜀,渝為巴,兩地無論是風俗、方言、飲食文化都大同小異。1997年重慶市直轄,兩地從血濃於水的親戚成了相愛相殺的近鄰。

(重慶直轄以前的四川省版圖)

有這樣一幅靈魂畫作,生動形象地展現出了巴蜀兩地的區別。

成都位於四川盆地,物產富饒,養尊處優,成都人也很會享受生活。在這個城市,感受不到北上廣深那樣緊鑼密鼓的快節奏,每個人都悠哉遊哉,棋牌室從早到晚都有麻將歡快碰撞的聲音;河邊的帳篷藤椅一年四季都支著,累了就約上三五好友一起喝杯茶,享受小橋流水的慵懶愜意。

成都人的性情溫潤細膩,就算是罵人,也是拐著彎的挖苦諷刺。相比之下,成都人說話做事的方式更像山城的交通路線,蜿蜒盤旋,曲徑通幽;重慶人則雷厲風行,坦蕩務實。

山城崎嶇的地形導致氣象經常炙熱,有這樣一個段子,一位老人在解放碑不慎被車刮倒,二話不說立馬爬了起來,絲毫沒有碰瓷要賠償的意思,圍觀眾人議論紛紛:“大爺素質真高”,“大爺身體真棒!”“大爺是重慶人的驕傲!”

老人說「錘子,你躺一哈看看!燙得要死!再不起來就直接火化了!」

仔細對比會發現,重慶人說話路子野,旁人視為「帶把子」的話,到他們這兒就成了語氣詞。重慶人說話做事就像火燒火燎的高溫一樣粗獷剽悍,有時候甚至讓人辣得呲牙咧嘴,「最婆煩有些人做事點兒都不乾脆,該啷個鬥啷個噻」

重慶脫胎於碼頭文化,永遠繁忙緊湊,爬坡上坎,風風火火。剛直轄那會兒,好幾個貧困縣都劃到了重慶,城市化率只有29.5%;3000萬人口,農民佔了81%,人均GDP也遠低於全國平均水準。就連糧食都要看在老交情的身份上,讓四川補給,重慶人不得不白手起家,重新打拚。

最典型的,山城棒棒軍靠著一根竹棒、兩條丈青尼龍繩,在“山高石頭多,出門就爬坡;上樓像登山,下船即上坎”的立體3D城市格局中,走街串巷下力討生活。他們雖然社會地位不高,肩上擔起的卻是一座年輕城市的崢嶸成長。

也正是這些歷史的因素,本身民風就略為彪悍,匪氣重的重慶人,每天面對著江邊來來往往的人和事,視野也愈發開闊豁達,性情直白張揚,永遠保持著昂揚的衝勁。

重慶人給人的印象如同泡椒辣油一樣豁達剛烈,個性突出。火鍋也一如這個城市的包容,人們在其中各取所需,平凡生活的酸甜苦辣麻鹹鮮,都隨著食物一起熱鬧沸騰。

在重慶人民眼裡,沒有什麽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兩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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