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美，那些年女人都往臉上抹過什麽？

文 | 金何

如今，男人出門前都得捯飭，素面朝天的女生，似乎已越發不被人待見了。說起美容和保養，從古至今，女性都是掌握著主導權。當然，是有錢的女性。

“知道”跟你嚴肅地談談，為了美，那些年女人都往臉上抹過什麽？

從古至今：美容術一直在進化

早在春秋戰國，女性就走在美容的不歸路上了。《楚辭》說“粉白黛黑，唇施芳澤”，這提到了女性化妝的“三寶”，粉、黛、口紅。在古代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抹在臉上的脂和塗在嘴唇的是同一種東西，統稱為胭脂。

說漢代之前的中國女人，往臉上塗抹的脂，真的是“脂”。不是植物其他成分，是動物或植物種子的油脂，如此說來，《詩經》裡形容莊薑“膚如凝脂”，說的是她臉上光滑得直往下淌豬油。

到了魏晉時期，“北地胭脂遍開兩靨”跨越長江，流行到南方了。據說這是由於西晉末年北方的戰亂，南渡的氏族大家閨秀們帶去的習慣。

除了塗抹的脂，還要再加上粉，才能算是脂粉氣。其中之一就是米粉。不用多想，就是拿糯米研碎、發酵、沉澱、晾乾後的粉。既然是美容化妝用，都是用新米來製作。塗在臉上，可以讓皮膚白皙而光滑。

有人說，不是每個塗了粉的女生臉上，都透著一股糧食味兒。更要命的是，糧食會餿。所以，到了唐代，人們開始設法往裡面增添香氣。因此，帶著花香的粉出現了。隨著技術不斷完善，中藥製成的粉在唐宋也問世了。人們不單單想的是如何美容，還要美出健康。

曹植在《洛神賦》裡說“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這個鉛華就是古代常用的化妝品鉛粉，也叫“胡粉”。鉛是在道士們煉製丹藥的過程裡發現的，最初它是男人們用來追求長生的高級藥。不過人們很快發現，鉛粉質地細膩，色澤潤白，比米粉保存的更長久。《天工開物》中，有關於鉛粉製作的詳細流程。效果優於米粉，再加上提取工藝的完善和成本的降低，所以鉛粉在古代深受女性青睞，成為市面上流行的化妝品。即使到了清代，市面上還能見其身影。

美容三件套：有權、有錢、有閑

從秦漢到明清兩千年，市面上美容產品無計其數，製作工藝愈發複雜。然而，美容和保養，從來都跟大部分的女性無緣，隻局限於一定範圍之內。

《新唐書》描寫武則天“太后雖春秋高，善自塗澤，雖左右不悟其衰”。善於化妝，讓人看起來顯得更年輕一些，這裡有一個最根本的前提，你得有錢買化妝品。

農耕時代的古代中國，絕大多數的女性在結婚之後都要帶孩子和操持家務，化妝對於“農工”階層的女性，是一種奢望。當然，流行的化妝品可能價格並不貴，但終日忙於生計的勞動女性，她們根本沒有時間去精心打扮自己。因此，美容和保養，在彼時只限於三類女性：皇宮裡的女人、士商階層的大家閨秀和特殊服務的女性。

對妓女而言，不會美容和保養，那就是自砸招牌。而士商階層的大家閨秀們，說起美容保養，那是既有時間又有財力。

不信，你就瞅一眼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門裡的女人。在第六十回寫道，賈環看了一看，果見比先的帶些紅色，聞聞也是噴香，因笑道：“這是好的，硝粉一樣，留著擦罷，橫豎比外頭買的高就好。”

這裡所提到的硝粉，是用薔薇花、茯苓霜、玫瑰露，再混合了中藥所製成。那時可是很高級的化妝品了。原材料純天然，製作材料講究新鮮，采集很麻煩，製作方法複雜。工序的繁雜再加上人力成本，這可都得用錢才能砸出來。沒錢的女人，只能往粉興歎了。

賈家已是大戶，在美容和保養上也是出手闊綽。但和皇宮比起來，又是小巫見大巫。

慈禧太后所使用的化妝品不僅是自製的，禦醫們還要根據時令以及慈禧的皮膚隨時做出調整。比如她所用的玫瑰花製成的胭脂，幾百斤的花，隻挑出一二十斤顏色統一的花瓣，經過搗製、過濾、浸泡、晾曬，每一道工序所使用的工具有講究，製作過程的氣象和環境也要隨時把控。從臉到手再到全身，所有使用的化妝品，都是私人定製的。

因此，當美國女畫家卡爾第一次見到她時，已是70歲了，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慈禧的養顏，完全是用真金白銀堆出來的，試問這種不計成本的美容方式，誰能做到？

有權、有錢、有閑，才能更好的保養自己，從古至今皆是如此。如今的劉曉慶和趙雅芝，已過花甲，每每露面卻還是能引人側目。除去影像技術營造的效果，在美容和保養上所花費的財力和時間，想必要比其一般的同齡人多很多。人們或許要問，都是做奶奶的人了，為何在容顏上還是那麽孜孜以求呢？

唯美還是唯男？

其實，無論古今，任何年齡段的女性，都對自己的容顏有追求。愛美之心，女人皆有之。

容顏，是吸引男人眼球的定海神針。古代最有權勢的女人生活在皇宮，競爭激烈，皇帝的女人少則幾十個，多則成百上千。想要脫穎而出，容貌哪怕不是絕對成功的把握，它卻是必不可少的一項。美容保養，就等於是在給自己製造機會。

加上很長一段時間，我國處於男性主導的社會，進一步促成了女人的“唯容貌意識”。有人說女人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動物，她們什麽都敢往臉上抹，其實那大多數都是男人逼的。

即使現代社會追求男女平等，女性獲得了部分權益，本質上看，長得好看的女性，比於一般的在各個方面機會都會向前者傾斜。求美意識男女通用，正因為這種意識，它轉化成社會生態中各種理念，無時不刻影響大眾。相應地，它拔高了人們的視覺預期，進而左右大眾的生活預期。尤其對女性而言，唯美至上，才能獲得更多機會。

於是一些陷入極端意識的人，不但要化妝美容，還要通過現代技術去整容。

再說，圍繞美容而形成的現代化的產業鏈，完整而嚴密。媒介宣傳和現實影響等任何一個環節，無時不刻不在給女性灌輸和洗腦。批量化生產的化妝品針對普通女性；貴的化妝品針對有錢女性；個性化的美容服務針對上層社會女性。無論身處哪個階層，都有辦法掏走你的錢。

所以，男權主導，加上美容產業的宣傳洗腦，你敢大聲說自己不為容顏而生，敢說“不美麗”嗎？

為了勾引小叔子武松，潘金蓮“重勻粉面，再整雲鬟”。美貌，有時候會發生變異。對現今女生而言，可以化妝，但不要什麽東西都敢往臉上抹；可以求美，但不要被男權思維牽著鼻子走。活你自己，才是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