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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可:西藏之行如同藝術的朝聖之路

李小可《遠方》,設色紙本,45×53cm,2016年

在如今繽紛浮華的時代,西藏這片廣袤的土地卻仍舊保留著藏族的剛悍和純淨。為了尋找新的繪畫語言,畫家李小可在30年中入藏34次,與西藏結下了不解之緣。今年8月,展覽“藏跡——李小可的寫生之路”在李可染藝術基金會美術館展出,訴說那道不盡的西藏情。

離天地最近的地方

“西藏是一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地方。”劉瑩說道。身為藝術家李小可的夫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李小可對藏地的熱愛有多麽深。從上世紀80年代起,李小可先後深入西藏、青海、長江源頭、黃河源頭、甘肅等西部藏族地區進行寫生及攝影創作。每次一去就是半個多月,音信杳無。

李小可《佛門內外》,甘南拉卜楞寺,2005年

李小可曾寫道:“那是一個能使人魂斷的神秘境地。我企圖走得更近,可它永遠在遠方,這遠方包含著變化、失去與永恆……這也像人生,總是處於企圖超越與無法超越的過程中。”

李小可《佛崖》,設色紙本,77.5×113.5cm,2003年

李小可《天地人間》,西藏哲蚌寺,2006年

在家人的極力反對下,年輕的李小可毅然放棄了舒適的環境和熟悉的領域,前往艱險的藏地寫生。他執拗地追逐遠方,藏地的寧靜淳樸給予他無限的精神力量和創作靈感。

30年內,34次入藏,但每一次進藏,他都如同初次一樣震撼、興奮。蒼茫廣闊的土地、在風中舞動的經幡、虔誠跪拜的僧人……這些都深深地打動著李小可,而手中的筆正亟待迸發。

李小可《瓦切的風》,阿壩瓦切,2006年

李小可《少女》,甘南拉卜楞寺,2006年

“不滅的靈魂”

芭莎:為何有去藏地的衝動?

李小可:第一次入藏完全是偶然的機會。1988年,我的徐州老鄉、著名攝影師鄭雲峰請我父親為他題字,要製成石碑立在黃河源頭。他來取字時問我:想不想一起去黃河源頭?我當時想,對於山水畫家來說,這應該是一次與未知的自然世界親密接觸的好機會,於是便不顧父親的反對,和鄭雲峰一起出發了。

芭莎:西藏為何吸引你不斷地前去?

李小可:西藏是離天、地最近的地方,它聖潔、瑰麗,又蒼茫、冷峻,還保持著最原始的自然狀態。它有一種不可觸摸的遙遠感;藏文化所帶來的視覺上的純粹之美,以及精神上對自然、歷史和前人的敬畏之魂;藏人呈現出的生命本源的狀態,有一種熾熱的生命張揚感,本真、美麗、頑強、大愛、陽光、感恩……這些都讓我感受到“不滅的靈魂”。30年來,我魂縈夢繞,流連忘返。

李小可(右)與著名攝影家鄭雲峰(左)在黃河源頭,1988年

水墨畫的新高度

上世紀50年代,李可染先生邁出了寫生之路,以“師造化”開創了“李家山水”的輝煌。跟隨著父親的腳步,寫生也成為了李小可的主要創作方式。幾十年來,李小可的寫生足跡踏遍了大江南北,從風華正茂走到了古稀之年。

李小可《寺院的風》,46×52cm,2018年

李小可的水墨畫師承父親李可染,但是他從不願隻停留在父親的路線上。即便當所有人都認為他在北京題材的水墨畫上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時,李小可也沒有止步於此,而是奔赴下一趟旅程,繼續探索筆墨的新形式。在藏地,他找到了新的感動和新的超越。

李小可《風》,46×53cm, 2017年

李小可《遠方》,設色紙本,96×90cm,2016年

“在創作中,我如同那世代用不息生命將佛像與經文雕刻在石頭上、印製在經幡上的藏人,懷著虔誠的心,把這不滅的記憶不斷地‘跡化’,以表達我對藏地藏人的深深敬仰和感動……”

——李小可

李小可 《山魂》,水墨紙本,99×105cm,1999年

藝術的朝聖之路

芭莎:在西藏寫生有何不同?

李小可:30年前,我第一次踏上藏地,那時所受到的震撼讓我至今難忘,我貪婪地想把這一切都轉化為自己描繪的對象。畫藏地時,我會盡量忽略繪畫技巧與個人符號,最真實地記錄下藏地、藏人以及千古大美的藏文化所帶給我的感動。每個創作過程都猶如朝聖之路,我的內心平靜又充滿敬畏之感。

芭莎:藏地之行對你的水墨畫有何影響?

李小可:作為一個中國畫家,作品既要有對傳統文化的傳承,也要有個人風貌,這說起來簡單,但實踐起來很難。藏地為我的藝術生命注入了一種特殊的情感。為表現西藏特殊的視覺關係,我的繪畫語言就要有新的結構方式,所以可以說藏地題材拓展了我探索繪畫語言新的可能性。它是我藝術朝聖之路上老天饋贈的一座美麗又聖潔的花園,為我的藝術之路打開了一扇大門。

李小可《正月的雪》,97.5×90cm,2008年

“天地一塵”

作為畫家李可染的兒子,李小可從小在不少人們耳熟能詳的藝術大師身邊長大。1944年,李小可在重慶出生,當時他家與傅抱石家住得很近,兩家人常來常往;齊白石老人曾在李小可兩歲生日時為他畫了一張《大鯰魚》,上書“二歲小寶”;父母每年會帶他去徐悲鴻先生家吃螃蟹宴……

李小可《水墨山魂》,設色紙本,250×203cm,2016年

不僅如此,葉淺予、董希文、吳冠中、張仃、黃永玉、李苦禪等先生們都是李小可一家的鄰居。對於李小可來說,這些既是動力,也是壓力。

李小可《寺》,54×45.6cm,2016年

在前輩們的身上,李小可學會的是“謙遜”。他永遠不會對現狀自滿,永遠在追求更高的藝術境界。在李小可的水墨畫中,人物無一例外地都被安排在最下方的角落裡,或一人獨立,或三兩成行。而山川、樹木和建築只會在人的上方。這是畫家發自內心的謙遜,和對自然的敬重。

李小可《西藏寫生—扎什倫布寺》(局部),設色紙本,61×138.5cm,2016年

李小可《西藏寫生—哲蚌寺修境》(局部),設色紙本,48×246cm,2016年

李小可《遠方》,設色紙本,96×90cm,2016年

藝無止境,永在路上

芭莎:生長在周圍都是大師的環境中,對你的創作有何影響?

李小可:每天都和這些別人眼中遙不可及的大師們生活在一起,他們帶給我最大的影響就是:無論你做什麽事,一生都要嚴謹和努力。藝無止境,自己永遠都不夠好,永遠在路上。我常常書寫“天地一塵”來定位自己,如果不把自己縮到最小,就無法感受這個世界的真相。

芭莎:為何總是將人物放在畫的最下方?

李小可:在我的山水畫裡,人物、牛既是我所表現的對象,也是我的視角,更是我自己的一個縮影。我把他們安排在山或者建築下方的角落裡,是我內心所追求的一種境界:敬畏和對於遠方的追溯感,也是我心中對於天、地、人三者關係的一種探尋。

李小可《雪原》,45×53cm,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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