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尹子：道無大小內外，道無人我形相

文／道誠

道到底在什麽地方？多大多小？在內在外？有無差別？什麽形相？關尹子給我們做出了解答。

道無大小內外

關尹子曰：“觀道者如觀水，以觀沼為未足，則之河、之江、之海，曰‘水至也。’殊不知我之津、液、涎、淚皆水。”

關尹子說：“人們觀察道就好像觀察水一樣，看那池沼裡的水則不盈滿，去看河、去看江、去看海，便以為觀水到家了。哪裡知道人的津液、涎水、眼淚也都是水啊。”

表面意思是說觀察小的池沼中水少，大海中水多。實際是說，小的池沼中有道，大海中亦有道，不要以大小觀道。表面意思是說觀察自然界中有水，而我身中亦有水。實際是說，自然萬物中有道，我們身體中亦有道，不要以內外觀道。

道無大小之分，不要被大小囿住了視野。

道無內外之分，不要被內外迷失了方向。

因為道無大小、無內外，所以萬物在道中，道在萬物中，不要以為任何事物沒有道。同理，人在道中，道在人中。人身道體，何需外求？

東郭子請教莊子說：“你所謂的道，在哪裡呢？”莊子說：“無所不在。”東郭子說：“一定要說個地方才可以。”莊子：“在螻蟻中。”東郭子：“為什麽如此卑微呢？”莊子：“在雜草中。”東郭子：“為什麽更加卑微呢？”莊子：“在瓦塊中。”東郭子：“為什麽越說越過分呢？”莊子說：“在大小便中。”東郭子不出聲了。

他不敢再問了，因為莊子的回答越來越不堪，完全異於東郭子所想象的道。他以為道是高高在上的，結果聽到的卻是螻蟻、雜草、瓦塊、大小便。從動物、植物、礦物到廢物，任何卑微的地方都有道的存在。

道無人我形相

關尹子曰：“道無人，聖人不見甲是道乙非道。道無我，聖人不見己進道己退道。以不有道，故不無道；以不得道，故不失道。”

關尹子說：“道對眾人沒有分別心，在聖人的眼裡，沒有甲乙的區分，大家都一樣。道無我相或者他相，正因為如此，聖人不會看見自己是進道還是退道。道因為不有，故無得，所以不可說是有道或無道；道因為無得，自然無失，所以不可說是得道或失道。”

上一段論道討論了自然萬物和人皆同，而本段進一步論道對人與人皆同。道無別，所以沒有誰有道誰無道的是非；道無相，所以不會看見是進道是退道的差異。道取之不得，舍之不失，所以不有不無；道既無得，也就無失，所以不得不失。

道無人我之別，不要因人我起分別心。

道無形相之別，不要因形相起執著心。

因為道無法取無法舍，所以說道不有不無；因為道無得無失，所以說道不得不失。

黃帝在赤水的北岸遊玩，登上昆侖山巔向南觀望，不久返回而失落玄珠。派才智超群的智去尋找未能找到，派善於明察的離朱去尋找未能找到，派善於聞聲辯言的喫詬去尋找也未能找到。於是讓無智、無視、無聞的象罔去尋找，而象罔找回了玄珠。黃帝說：“奇怪啊！象罔方才能夠找到嗎？”

莊子用這個寓言故事告訴我們，不要用一般的智、視、聞來覓道，因為道是不能夠用這些來尋找的。

（編輯：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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