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乳餵養兒是否還需要補充維生素AD？

母乳餵養的嬰兒體內維生素A水準如何？

維生素A缺乏是全球普遍的公共衛生問題，影響著世界範圍內80%以上的國家和地區，對全球約1.9億學齡前兒童和1900萬孕婦的健康造成影響^[¹^]。最新版的《兒科學》教材重新詮釋了維生素A缺乏的定義，即機體所有形式和任何程度的維生素A不足的表現，包括臨床型維生素A缺乏、亞臨床型維生素A缺乏及可疑亞臨床型維生素A缺乏（或邊緣型維生素A缺乏）^[2]。維生素A缺乏在5歲以下兒童中的發生率遠高於成人，新生兒血清和肝臟中的維生素A水準明顯低於母體，如在出生後不能得到充足的補充則極易出現維生素A缺乏症^[2]。此外，兒童罹患感染性疾病（如呼吸道感染、肺炎、腹瀉等）會使體內的維生素A存儲消耗殆盡，攝入量則往往因食慾缺乏或消化功能紊亂而明顯減少，兩者的綜合結果勢必導致維生素A缺乏症的發生。關於母乳餵養兒是否需要額外補充維生素A的話題在兒科醫生和家長群體中都存在一定的爭議。

母乳中不僅含有適於嬰兒生長髮育的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三大巨集量營養素，還含有豐富的微量營養素，如鈣、鐵、鋅等礦物質及維生素A、維生素D等重要的維生素，可以說是寶寶最天然最理想的食物。

因此，世界衛生組織建議有條件的情況下盡量採用母乳餵養方式，除了滿足嬰兒日常生長髮育所需營養，還能夠促進嬰兒免疫功能和腸道菌群平衡。

那麼母乳真的完美無缺嗎？母乳餵養兒維生素A的營養水準又如何呢？2018年8月發表在《中國實用兒科雜誌》上的一篇論著重點分析了妊娠晚期孕婦與新生兒維生素A營養水準的關係^[3]，結果顯示妊娠晚期血清維生素A水準直接決定新生兒出生時的維生素A水準（圖1）。孕婦維生素A缺乏與胎兒出生不良結局存在著相關關係，在胚胎髮育時期，母體維生素A缺乏會導致胎兒發育不良及一系列先天性缺陷。孕婦產前給予一定量的維生素A補充劑可降低孕婦貧血、胎兒早產、胎兒宮內發育遲緩、低出生體重、胎兒畸形、嬰兒生長髮育遲緩的發生率，還可降低新生兒、嬰兒以及孕產婦的病死率。

圖1 新生兒與孕婦血清維生素A水準

進一步分析新生兒的餵養方式與維生素A營養水準的關係，研究發現1.5個月時母乳餵養組邊緣型維生素A缺乏（MVAD）更加嚴重，表明母乳餵養的新生兒較人工餵養更易發生維生素A缺乏，應作為維生素A缺乏的重點乾預人群（圖2）。通過給母乳餵養組補充維生素A能夠改善新生兒維生素A的缺乏情況，其中母子同服者治療效果最佳。

圖2 血清VA水準正常新生兒出生1.5個月不同餵養方式MVAD發病情況（例）

該研究同樣證實，維生素A水準正常的新生兒也需要每日給予預防量的補充，降低嬰兒期維生素A缺乏的風險。

為什麼母乳餵養的嬰兒更容易出現維生素A缺乏的情況呢？

這要從我國孕期及哺乳期維生素A的營養現狀綜合分析。

根據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營養與健康所^[4]報導，我國孕婦維生素A攝入量低於推薦攝入量的比例為70.37%，總體攝入水準較低。對遼寧省14個市妊娠婦女的調查表明，該地區孕婦血清維生素A較非孕婦更低。妊娠早期孕婦血清維生素A 低於正常水準，這可能與妊娠早期孕激素水準相對較低有關。孕激素可促進肝臟和脂肪組織中儲存狀態的維生素A 釋放進入血液，早期的孕激素水準較低，到中晚期才能達到峰值。孕早期維生素A水準較低還可能與妊娠嘔吐導致食物維生素A攝入不足有關。除了孕期血清維生素A水準，哺乳期的維生素A水準也直接影響母乳餵養兒的維生素A攝入量。中國營養學會《中國居民膳食營養素參考攝入量》^[5]中指出，中國母乳樣本的維生素A水準處於世界較低水準。一項世界多個國家產後15天到3個月的母乳樣本檢測結果顯示，母乳中維生素A的平均濃度在297~825μg/L之間，薈萃分析濃度平均值為444.0±114.6μg/L，其中中國母乳樣本的維生素A含量最低，為297μg/L，而國內報導的母乳中維生素A的含量更低。近年來研究發現，乳母膳食中維生素A 攝入量與母乳中維生素A水準呈正相關^[6]。分析原因可能與我國乳母膳食結構不科學、結構單一、飲食習慣不合理有關。此外，有些乳母在產後急於恢復身材，從而進行盲目的節食減肥，減少了膳食的攝入量，是導致各種營養素低於推薦攝入量的另一個原因^[4]。

綜上所述，在提倡母乳餵養的同時，應該關注孕期及哺乳期維生素A的營養水準，母乳餵養的新生兒在出生後更應注意及時補充每日生理需要（1000~2000IU）量的維生素A，以降低維生素A缺乏的發生率和感染性疾病的發生風險。

世界衛生組織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聯合推薦：理想的維生素A補充劑應為小劑量的日常口服補充方式，且補充維生素A不應被視為專門針對資源匱乏或偏遠人群的方案，更應作為普遍使用的嬰幼兒補充劑。我國目前廣泛採用的是0~3歲嬰幼兒小劑量補充維生素A 1500~2000IU/d，最常見的為維生素AD滴劑膠囊（如伊可新）。

參考文獻：

1、WHO. Global prevalence of vitamin A deficiency in populations at risk 1995-2005. WHO Global Database on Vitamin A Deficiency. Geneva,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09.

2、王衛平等.兒科學.人民衛生出版社.2018

3、國琴,徐浩,張冬嬌. 新生兒邊緣型維生素A缺乏臨床分析. 中國實用兒科雜誌, 2018, 33(8):638-641.

4、楊春, 楊曉光. 中國人群維生素A的影響因素. 醫學綜述, 2016, 22(7):1249-1251.5

5、中國營養學會. 中國居民膳食營養素參考攝入量. 2013.

6、江蕙芸,陳紅慧,王艷華,等. 南寧市乳母乳汁中營養素含量分析. 廣西醫科大學學報, 2005, 22( 5) : 690-6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