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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丨石頭城蔣州府

導讀:南京城不僅經歷糟糕的亡國,還經歷了慘不忍睹的毀城。宮殿盤鬱樓觀飛驚,地面上像點樣子的建築,都毀掉了。

作者:葉兆言,著名作家,主要作品有《花煞》、《燭光舞會》、《一九三七年的愛情》等。

公元588年,南京人看到了一系列的亡國征兆。這一年是禎明二年,也是隋朝開皇八年,南方雖然還可以稱為六朝時期,中國的歷史已經跨入隋唐。禎明是陳後主陳叔寶的年號,前一年剛改。本來應該是至德五年,陳後主突然又覺得不妥,感覺不好,決定下詔改號。對於新年號,照例說好不說壞,起碼不能太說壞,必須說些吉祥如意的好話:

刑書已鑄,善化匪融,禮義既乖,奸宄斯作。何其淳樸不反,浮華競扇者歟?朕居中禦物,納隍在眷,頻恢天網,屢絕三邊,元元黔庶,終罹五辟。蓋乃康哉寡薄,抑焉法令滋章。是用當寧弗怡,矜此向隅之意。今三元具序,萬國朝辰,靈芝獻於始陽,膏露凝於聿歲,從春施令,仰乾布德,思與九有,惟新七政。可大赦天下,改至德五年為禎明元年。”

要想完全弄明白這段文字,顯然不太容易。不過意思很簡單,這個那個,無非形式主義,圖一點吉祥,改變一下年號,發發牢騷,去掉一些晦氣。然而年號改了,也沒什麽用,剛改完,就發生了地震,好在強度並不太大。根據《建康實錄》上的記載,到了初夏時節,大批老鼠“自蔡洲入石頭”。六朝時的南京,長江中有很多沙洲,從南到北有烈洲,茄子州,蔡洲,白鷺洲,張公洲,這些連片分布的沙洲,最後都演變成了陸地,變成了今天房價暴漲的河西新城。當時情形十分恐怖,無數老鼠沿著秦淮河,浩浩蕩蕩進入南京城區,四處流竄,幾天后,都不明不白地自己死了,於是秦淮河兩岸滿目鼠屍,又隨著河水流入長江。

幾乎是在同時,“郢州南浦水黑如墨”。隋朝之前的郢州,就是今天的鄂州,水黑如墨這種異象,當然不應該是什麽好兆頭。一個月後,“東冶鑄鐵,有物赤色,如火,大數升,自天墜鎔所,隆隆有聲如雷,鑄鐵飛出牆外,燒人家”。宋元之際馬端臨編撰的《文獻通考》有解釋,“東冶者,陳人鑄兵之所”,也就是說,陳朝的兵器加工廠出了問題。這顯然是個天上掉下來的大火球,有的書上記載是大如“數鬥”,注家為此作出解釋,鬥和升二字隸書形近,肯定有人在抄書時,抄錯了。

不管怎麽說,這些都不能算是吉兆。然後又是“大風自西北激濤水入石頭城,淮渚暴溢,漂沒船舫”。南京的覆舟山和紫金山連綿相接,有大片的柏樹林,冬季常常有泉水流出來,陳後主認為這是甘露,俗呼為“雀餳”,代表著祥瑞。但是老百姓並不認同,因為發生在這前前後後,邪門的事情太多了,這世道這人心,都顯得很不太平。

有個自稱是老子的神人,在南京城裡漫遊,與人面對面說話,隻聞其身,不見人影,預言吉凶則大多應驗,“得酒輒釂之,經三四年乃去”。有一隻船的下面常常會發出聲音,說“明年亂,明年亂”,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嬰兒,身長三尺而沒有腦袋。山上的鳥群也扇動兩個翅膀,一起呼應,嘰嘰喳喳地說“奈何帝!奈何帝”。不祥之兆接二連三,建康城門無故自壞,有人看見青龍飛出了建陽門,頓時“井中湧赤霧,地生白黑毛”。

陳後主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夢,夢見有穿黃衣服的人來圍城,於是便下令,除掉了所有環繞城市的橘樹。這個記載至少說明,當年的南京郊區,曾有過大片橘林。又夢見一條大蛇從中間分開,頭尾各自行走,半夜裡陳後主起來喝酒,杯中的酒忽然變成了血,血灑在台階上,灑到了龍椅上,立刻起火。有狐狸鑽入他的床下,派人去捉又看不見了。新修建了一座齊雲觀,剛修好,南京人卻異口同聲,一起傳唱著這樣的歌謠:

齊雲觀,齊雲觀,寇來無際畔。

“際畔”是“邊際和界限”,意思是說,一旦敵人要來,這個國家就要完蛋,攔都攔不住。南京人為什麽會這樣傳唱呢,因為在十一年前,北方的北齊亡國了。北齊末年,各台省的長官多被稱為“省主”,結果不久就滅亡了,現在整個陳朝的上上下下,也流行這種稱呼,有識者就認為省主省主,就是主將要被省掉的預兆。北齊已被北周滅了,北周現在又變成強大的隋朝,陳朝亡國的日子應該也快到了。

大風居然能吹毀建康城的朱雀門,南京人想不震驚也不可能。吳郡的臨平湖,雜草淤塞很多很多年,忽然之間,又莫名其妙地自己暢通了。消息傳到京城,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此湖在東吳的末年曾開通過,當時也是多年淤塞不通,突然就自開,結果呢,孫皓便亡了國。因此老人們都相傳,“此湖開,即太平”,當年是晉滅吳,天下一統,現在輪到隋要滅陳,同樣是要一統天下。這難道不是天意,天意不可違,南京人就趕快認命吧。

陳朝剛建立時,有一個叫史普的人在宮中值夜,夢見有人從天上下來,在隨從的陪護下,來到太極殿前,面向北方,拿著玉冊一本正經地念道:“陳氏五帝三十二年。”再後來,陳後主還在東宮當太子的,突然有個女人跑了過來,手舞足蹈,嘴裡唱著“畢畢國國主主”,唱完了,人就不見了。接著又有一群鳥飛過來,這群鳥很奇怪,都是只有一隻腳,“集於殿廷,以嘴劃地成文”,那些文字湊在一起,竟然是一首歪詩:

獨足上高台,茂草變為灰,

欲知我家處,朱門當水開。

會解字謎的人便認為,鳥的獨足是暗示陳後主獨行無眾,茂草代表一片荒蕪,荒蕪則草盛,隋朝承的是火運,草盛遇到火而變為灰。結果確實是這樣,陳後主很快亡了國,做了俘虜。等他被押到隋朝京城,和家眷一起住在都水台上,也就是所謂上了高台,朱門一開面對著河,那些話最終都一一應驗。

南京人做夢也不會想到,六朝就這麽結束了。做夢也不會想到,陳後主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當時殺了張麗華,大家心裡肯定都在想,這個陳叔寶自然是應該押到長安去砍頭。誰也不會想到隋文帝對陳後主會那麽寬待,會那麽仁慈,全無心肝樂不思蜀的陳叔寶,又活了十六年才死,他最後病死在洛陽。為什麽是洛陽,南京人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歷史上南京出過三位有名的後主,三百年前有孫皓孫後主,現在有陳叔寶陳後主,未來四百年後還會有李煜李後主,三個後主結果都死在河南。

當然,誰也不會想到仁慈的隋文帝楊堅會對南京城這麽狠心,對南京人民這麽無情。他對這個城市下達的一道聖旨,就是在地球上將南京抹去,徹底消除,毀屍滅跡。你無法想象,為了讓陳後主在長安不再傷感,隋文帝可以讓宮廷裡不演奏江南的音樂。為了籠絡原陳朝的南京老百姓,他甚至還小心翼翼派人守護陳高祖和世祖的陵寢。然而就是他,說翻臉就翻臉,突然下了一道命令:

建康城邑宮室,並平蕩墾耕,更於石頭置蔣州。

也就是說,南京城內六朝時期留下的所有宮苑城池,統統都要夷為平地,改作耕田。皇恩浩蕩,隋文帝就是要用這種非常極端的方式,來消除此地的帝王之氣,讓龍盤和虎踞見鬼去,免得它再次崛起,再一次興風作浪,再一次給北方的政權製造麻煩。南京遭遇了建城以來最大的一次摧毀,繁華帝都上的建築物都毀了,宮殿府第亭台樓閣,都讓它不複存在。南京城不僅經歷糟糕的亡國,還經歷了慘不忍睹的毀城。宮殿盤鬱樓觀飛驚,地面上像點樣子的建築,都毀掉了。同時,這個城市的行政級別,也大大降低,從東南的首善之都,當時南方最大的城市,降格為一個最普通的小縣城。南京及其周圍地區,在此後三百年間,成為不折不扣的“幽徑”和“古丘”。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隋朝滅陳,共得到“州三十,郡一百,縣四百”的領土。這些州郡縣的建置,與隋朝原有的政治制度並不吻合。因此平陳之初,隋朝的首要任務就是統一地方行政。早在隋開皇三年,也就是公元583年,時任河南道行台兵部尚書的楊尚希,上書建議廢除郡一級行政機構,實行州縣二級製。這一建議被隋文帝采納,已在北方隋朝境內推行,現在,陳朝被消滅,南北已統一,南方陳朝的舊境內,也必須逐步實行二級製的州縣改革。

隋唐期間一次次改製,完全把感覺良好的南京人搞蒙了。反正是越改越小,越改越亂,越改越不靠譜,改到最後,基本上把南京城改沒了。先是在石頭城設蔣州,管轄江寧溧水當塗3縣,這是一個從未有過的建置。南京城從一國之都,降為只能管轄三縣的一個州。當時的江寧縣面積很小,跟後來的江寧縣江寧區完全是兩回事。隋文帝駕崩,隋煬帝接班,接著改,這父子倆都喜歡改來改去。公元606年,隋煬帝又把蔣州改為丹陽郡,江寧和溧水仍歸其管轄,將建康縣,同夏縣,秣陵縣並入江寧,又廢臨沂丹陽湖熟三縣,屬地也並入江寧。

真是一筆糊塗账,隋以後是唐,對南京的打壓如出一轍,隋文帝隋煬帝父子如此,唐朝的皇帝們也是這樣。隋朝有意識抑製金陵,毀掉了六朝建康的城池和宮殿。唐朝繼續實行抑製金陵的政策,唐武德三年,以江寧和溧水二縣置揚州,改江寧為歸化縣。武德七年,又改揚州為蔣州,武德八年再改為揚州。 武德九年,也就是公元626年,將設在石頭城的行政機構州治“揚州”,遷往長江對岸的江都,“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的傳奇,從此與南京無關。

在此之前,南京就是揚州,揚州就是南京。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過去的揚州是南京無疑,現在情況就有了變化。揚州治所遷走了,遷到江北去了,官員們也跟著走了,相當於華東軍區司令部換了地址,而且還是遷到長江對岸,意味著南京又降了一級,甚至可以說是降了很多級,《隋書·地理》中記載的大揚州範圍如下:

江都郡、鍾離郡、淮南郡、弋陽郡、蘄春郡、廬江郡、同安郡、歷陽郡、丹陽郡、宣城郡、毗陵郡、吳郡、會稽郡、餘杭郡、新安郡、東陽郡、永嘉郡、建安郡、遂安郡、鄱陽郡、臨川郡、廬陵郡、南康郡、宜春郡、豫章郡、南海郡、龍川郡、義安郡、高涼郡、信安郡、永熙郡、蒼梧郡、始安郡、永平郡、鬱林郡、合浦郡、珠崖郡、寧越郡、交趾郡、九真郡、日南郡、比景郡、海陰郡、林邑郡。

行政區劃的歷史,從來都是很難疏理。到了唐朝,大揚州的範圍又小了一點,然而仍然還是很大很大。為了更直觀,我們不妨看一眼四庫全書版的《明一統志》,其中記錄的明代屬於大揚州的州域內府縣:

應天府、鳳陽府、蘇州府、松江府、常州府、鎮江府、揚州府、淮安府、廬州府、安慶府、太平府、寧國府、池州府、徽州府、廣徳州、和州、滁州、杭州府、嘉興府、湖州府、嚴州府、金華府、衢州府、處州府、紹興府、寧波府、台州府、溫州府、南昌府、饒州府、廣信府、南康府部分、九江府部分、建昌府、撫州府、臨江府、吉安府部分、瑞州府、袁州府、贑州府、南安府、福州府、泉州府、建寧府、延平府、汀州府、興化府、邵武府、漳州府、福寧州、廣州府、韶州府、南雄府、惠州府、潮州府、肇慶府、羅定州、南寧府及高州府、廉州府、雷州府、瓊州府。

在明朝人眼裡,大揚州幾乎與六朝的疆域差不多。隋唐對南京的態度,就是一味打壓,消除它對東南地區的長官地位,要抹去六朝的痕跡。唐武德八年改歸化縣為金陵縣,武德九年,又改為白下縣,屬潤州,也就是說南京當時歸鎮江管轄,是鎮江的下屬部門。到貞觀九年,公元635年,南京再改為江寧縣。至德二年,公元757年,於江寧縣置江寧郡,改了以後的第二年,改江寧郡為昇州。三年以後,又改江寧為上元縣,過了一年,又廢昇州。然後到了光啟三年,也就是公元887年,複置昇州。

和六朝時期相比,隨著政治地位的一步步喪失,隋唐時期的南京,除了名字被改來改去,經濟上全面衰退已不可避免。隋朝曾將建康的王公貴族,都遷至長安監視居住,許多為貴族服務的手工業者,頓時失去服務對象,為維持生計不得不遷往其他地區。降格為蔣州的南京,徹底遠離了紙醉金迷,經濟上的衰退,導致城市面積縮小,人口數量銳減。按照《六朝都市》一書的統計,建康城面積為二十萬多平方公里,人口最多時達五十多萬。到了隋朝以後,包括江寧三縣在內的丹陽郡,一共才24125戶,定居建康境內的不到一萬,最多時也才只有四萬人。

伴隨著建康城一起埋沒,還有六朝時代的燦爛文化。回看六朝歷史,是一段很重要的南北氣息融合歷程。說到底,六朝時的東吳,還是一個以吳人為主的朝代,它既落後,更強悍,然後東晉開始了,北人衣冠南侵,中原文化在南京落腳,逐漸生根,南北開始交融,江東開始中原化,北方人開始反客為主,南京成為華夏文明的中心,成為漢人的避難之地。經過宋齊梁陳的更迭演變,南朝政權又越來越江東化,成為一個事實上已完全南方色彩的朝廷。換句話說,東吳亡國後南方吳人的復國夢想,到了六朝後期,才一步一步地真正實現。然而北方已經越來越強大,南方政權的滅亡早已注定,注定要被北方的中國統一運動所吞噬。

隋唐兩朝在軍事上對南京的控制一直很嚴格,因為他們都有些擔心,擔心南方的政權會死灰複燃,擔心南方的崛起,會影響到北方穩定。不管怎麽說,南方總是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隋煬帝楊廣未繼承皇位前,曾在長江對岸的江都坐鎮十年,控制著以蔣州為中心的整個江南地區。隋朝的歷史並不長久,這一時期,六朝宮城雖然遭到毀滅性的破壞,個別宮殿也曾短暫地作為地方政府的治所,如陳朝的安德宮就作為隋朝江寧縣治所,不到一年時間,治所搬遷,安德宮便從此荒廢。

傳說中,南京還有隋煬帝楊廣的“丹陽宮”。隋朝末年,天下又一次大亂,隋煬帝便有了遷都南京的想法,希望能夠割據江南,重溫南北朝分裂的舊夢,《資治通鑒·唐紀一》上有記錄:

帝見中原已亂,無心北歸,欲都丹陽,保據江東,命群臣廷議之,內史侍郎虞世基等皆以為善;右候衛大將軍李才極陳不可,請車駕還長安,與世基忿爭而出。門下錄事衡水李桐客曰:“江東卑濕,土地險狹,內奉萬乘,外給三軍,民不堪命,亦恐終散亂耳。”禦史劾桐客謗毀朝政。於是公卿皆阿意言:“江東之民望幸已久,陛下過江,撫而臨之,此大禹之事也。”乃命治丹陽宮,將徙都之。

丹陽宮究竟建在南京的什麽位置,說不清楚。根據常識判斷,很可能是建康故宮舊址尚存一定的基礎,才使得丹陽宮得以建造,因此“以舊宮所遺存修複最為可能”。對於苟延殘喘的隋煬帝來說,此時的南京丹陽宮,將成為他最後的享樂之地。事實上,隋朝末年的隋煬帝,再也不是當年的雄才大略,基本上又是一個陳後主,因為在南方待得太久,他“好為吳語”,喜歡像南方吳人一樣說話,常喝得東倒西歪,到了晚上還要喝,一邊仰視天文,一邊跟蕭皇后嘀咕:

外間大有人圖儂,然儂不失為長城公,卿不失為沈後,且共樂飲耳!”因引滿沈醉。又嘗引鏡自照,顧謂蕭後曰:“好頭頸,誰當斫之!”後驚問故,帝笑曰:“貴賤苦樂,更迭為之,亦複何傷!”

隋煬帝時常惶恐不安,一些正常的自然現象也會令他疑神疑鬼,坐立不得。公元617年11月,在晉陽起兵的李淵,攻入了長安,擁立隋煬帝的孫子楊侑為帝,遙尊楊廣為太上皇,改年號為義寧。此時的隋煬帝人還在江都,知道大勢已去,回長安無望,立刻準備“起宮丹陽,將遜於江左”。就在這時候,不祥的預兆再次出現:

有烏鵲來巢幄帳,驅總不能止。熒惑犯太微,有石自江浮入於揚子,日光四散如流血。上甚惡之。

遙想當年,二十歲的隋煬帝楊廣,從江北的桃葉渡殺過來,統軍滅陳,進入南京城,那是何等的英雄豪邁。接下來,南平林邑,西吞吐谷渾,開科取士,開挖大運河,都可以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然而三十年後,天下又一次大亂,隋煬帝老了,英雄不再,變得神神鬼鬼,亂招昏招迭出。熒惑星就是火星,太微則位於北斗之南,古人視之為天子之庭。傳說中,熒惑星出現在太微中,是帝位不保的征兆。隋煬帝自恃通曉佔候卜相,看見形勢如此不妙,便打算收拾行李,逃往江南,準備在南京東山再起。

可惜人還沒到南京,他就讓部下給殺了。中國大歷史上的隋唐,和此前的秦漢一樣,都是從分裂走向統一,因為統一,所以強盛。秦為強漢奠定了基礎,隋為盛唐奠定了基礎,隋煬帝功不可沒,可惜就像倒霉的秦二世胡亥一樣,注定要成為一個偉大歷史時期的過渡性人物。時代潮流不可阻擋,從打壓南京,到想割據金陵,隋煬帝這一頁說翻就翻過去,中國歷史從此進入一個新篇章,南京也開始有了新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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