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鳳空間| 華晨祁玉民：生存的空間

在全世界範圍裡，有一家獨一無二的公司，它始終存在於是非窩裡，從來不缺少緋聞。

用市場換來了真正的技術，利用合資反哺自主，過於依賴外資品牌，股比開放的第一人……肯定和質疑，始終交雜在一起，伴隨著企業的成長。

面對這些從未停歇的輿論，這家企業的掌門用了“習以為常”四個字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的確，自2005年11月29日加入這家公司的那天起，這位西北漢子就一直處於輿論的漩渦中心，從來未曾抽離。

13年來，他的每一個決策，並不是在對與錯中做出選擇，而是在尋找對的路的同時，找到最簡單的方式。

沈陽初雪的那一天，在位於遼寧省沈陽市大東區東望街39號華晨汽車集團的辦公室裡，祁玉民再一次敞開了心扉。

“自我顛覆、自我革新，用一種新型的思維、解放思想、推進改革，要走出一條高品質發展型的路線。只有這樣，像華晨一樣的企業才能有生存的空間。”祁玉民說，他在向著目標飛奔，並不過度在意折翼的翅膀，“只要方向正確、信心在胸，就順風行走、逆風飛翔。”

從50%到25%

幾天前，華晨汽車股東特別大會已經批準出售華晨寶馬25%的股權給寶馬，這句略顯拗口的語句，將大家的記憶拉回到百天前。

2018年10月11日，無論是對華晨汽車集團，還是對中國汽車產業而言，都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在這一天，中國汽車業打響了股比開放的第一槍。

從50:50到25:75，自股比變動數字公布的那一刻，大家的討論和思考便未曾停歇。面對大多數人的質疑甚至是謾罵，祁玉民再一次用了“習慣了”幾個字來作為回應。

回憶起那一場持續了80天之久的談判時，祁玉民說他已經做了能做的全部，他所有的堅持是為了能在合資公司有更好發展天地的同時，最大程度的保證中方的利益，將企業利益與國家利益高度統一。

也許有人會認為這種說法略顯“官方”，但從華晨的角度出發，或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一個不爭的事實是，華晨寶馬已連續多年扮演著華晨中國利潤奶牛的角色，甚至有人會用“躺在寶馬身上掙錢”來形容華晨。

客觀上來說，一部分搞得好的合資車企的確是靠合資養自主。祁玉民認為，這其實是一個合資策略，“不能因為這個就說躺了。”祁玉民的邏輯是：優先發展華晨寶馬，用華晨寶馬賺來的錢來發展自主。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在談判時，祁玉民始終堅守一個底線，那就是股比變動後，華晨集團應得的利潤不能少。這意味著雖然股比變了，但華晨得到的利益不會因此而減少，自主品牌發展所需要的資金也不會變少。

“在華晨寶馬這家企業中，華晨的話語權本就不強，股比變動後就更弱了。”這是不少業內人士的共識。但祁玉民卻認為大家陷入了一個誤區。

“你們真的以為股比對等的合資企業中方就有話語權？除了華晨，你們又覺得誰真正學到了核心技術？”不久前的一次溝通會上，祁玉民如此反問。

一直以來，祁玉民都說，華晨是唯一一個用合資換來了技術的汽車企業。比如說打造M8X全新模塊化智能平台、華頌7、中華V7以及智能化工廠等；再比如華晨建立起的PPQ1-10品質管理體系、獲得寶馬N20發動機以及王子系列發動機等核心技術授權；除此以外，這麽多年以來，寶馬每年從其預算中拿錢、帶著谘詢公司來就華晨的經營理念和管理方式、人才培養上都給予了全方位的支持。

沒有等待來的利益，只有不斷溝通、交流和博弈，才能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在這一點上，祁玉民的做法，值得許多人思考和學習。畢竟，中國開放的大門不會關閉，只會越開越大。到2022年，乘用車外資股比限制將被取消。這也意味著華晨寶馬極有可能不會是唯一一家股比放開的汽車企業。

“只是各家情況不一樣，有的放開大一些，有的放開小一點，但沒有本質的區別。”祁玉民說，在制定發展戰略時，要把企業放在國家大局中考慮，要順勢而為、因勢利導。“站在開放的十字路口上，我們一定要破解從高速增長轉為高品質發展的重大課題。”

轉型和更新，不僅僅是擺在像華晨這樣的企業面前的課題，也是留給所有進口和合資品牌車企的課題，需要大家共同面對。

迎戰新格局

中國經濟發展到當前這一階段，傳統動能的上升幅度已經有限，但新經濟、新動能卻正在蓬勃興起。

事實上，新經濟、新動能是一個很大的概念，到現在為止，能把它說透的人也不多，虛心請教了許多人的祁玉民也有著自己的理解。

在他看來，汽車的屬性已不再是單純的交通工具，國家對新能源、年輕人對智能化的要求，推動著技術的革命，這是當下的一個新動能；改革和創新是企業發展的動能，深化改革、擴大開放、堅持創新，促進技術革命提高運行品質；經濟發展的首要問題就是有效市場，面對變化中的市場動能，必須研究藍海市場。

中國汽車產業正在產生新的格局，如何迎戰是祁玉民持續的思考。“作為華晨來講，首先要抓住布局。”

根據規劃，華晨的第一步是要在豪華車市場進行布局，做中國豪華車最優秀的合資公司，其和寶馬的合資合作合約已提前續簽到了2040年；第二步是要把商用車布局好，其和雷諾的合作既做雷諾平台又做金杯和華頌品牌的產品；第三步是做專用車、改裝車的製造，並圍繞製造業價值鏈條打造服務業體系進行布局。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要在中華品牌轎車上下苦功。目前中華走的是智能化、節能和新能源技術並舉的路線，做好了以後，要讓中華車走出去、品牌走上去。祁玉民很清醒，中華車成為引領者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它一定能作為自主品牌重要的參與者。

一個鮮為人知的細節是，祁玉民十分喜歡將華頌7當成自己的出行用車，因為這是他嘔心瀝血打造的產品。而他對華晨中華V7和華頌7的感情一樣，都是深到骨髓裡的愛。

“這兩款車品質都很好，但是的確沒有達到預期市場表現。”對於華晨產品出現的問題，祁玉民非但沒有刻意回避，反而坦誠是行銷出現了問題。網絡弱、行銷不精準、行銷團隊創新性匱乏、品牌未樹立起來，這些都是亟待華晨解決的問題。

今年初，一部《啥是佩奇》的短影片迅速走紅，刷爆朋友圈。在這部以兒子回家，爺爺準備給孫子的新年禮物而展開的一系列笑點、淚點的短片中，相信當車輛出現的一瞬間，不少笑看影片的人們淚流滿面。這部被冠以“愛”之名的車，就是華晨中華。

“啥是佩奇”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之所向，夢在路上。祁玉民說，佩奇是你無論行有多遠，總有一部愛車默默地載著情愫，深情陪伴，一路風雨，一路兼程。

華晨中華的這波借勢影視行銷，無疑是相當成功的，它引起了大家的情感共鳴，也讓許多人再一次認識到了華晨中華的產品。而這僅僅是一個開端，華晨中華的今年勢必將不一般，祁玉民也希望通過團隊的努力，讓華晨中華在2019年火爆全國各地。

“我從只有責任、沒有感情，變成既有責任又有感情。”十三年時間，祁玉民對華晨的情感也發生了變化。對於未來，他也有幾個“心願”。

首先，讓華晨永遠是遼寧省的“老大”；第二，通過寶馬、雷諾和自主品牌，讓華晨和最先進的技術同步；第三，把華晨自主品牌的運行品質做好，不拖企業發展後腿，把中華車打造成中國的“寶馬”；最後，做好專用車和改裝車。

祁玉民一直希望，將華晨做成一個充滿創新能力、生機活力、競爭實力和發展潛力的卓越的汽車企業集團。他的這個小目標究竟能否實現？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到那個時候，有關於華晨和祁玉民的所有討論，或許都將有一個新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