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工資改革幾家歡樂幾家愁

　　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微信公眾號kopleader）專欄作家 黃志龍

　　廣大國企職工和家庭最為關心的問題是：此次改革並不是市場預期的普漲，而是基於經濟效益的“有漲有跌”，那麽，哪些行業的國企工資會上漲、哪些又會下跌呢？

國企工資改革幾家歡樂幾家愁

　　近日，人社部、財政部、國務院國資委聯合召開貫徹落實《關於改革國有企業工資決定機制的意見》電視電話會，全面推進國企工資改革。廣大國企職工和家庭最為關心的問題是：此次改革並不是市場預期的普漲，而是基於經濟效益的“有漲有跌”，那麽，哪些行業的國企工資會上漲、哪些又會下跌呢？

　　國企工資改革的三點動因

　　在討論各個行業國企工資的漲跌前景之前，首先有必要分析一下決策部門此時啟動國企工資改革的三點動因：

　　首先，國企改革進入最後攻堅階段。近年來，中央深改組和國資委啟動了新一輪國企改革，這些改革舉措被市場解讀為“1+N”的政策組合，其中“1”為《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N”則包括央企負責人薪酬改革、混合所有製改革、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國有企業功能界定與分類改革等舉措，然而，這些改革自始至終都未涉及到國企普通員工最為關心的薪酬制度、激勵機制的建立，此次針對國企員工的工資改革可謂正當其時。

　　其次，國企平均工資漲幅偏高。從數據上看，近年來國企平均工資漲幅明顯高於社會平均漲幅——2017 年末，全部城鎮部門就業人員平均工資為 7.43 萬，近三年分別增長10.1%、8.9%和10.0%，而國企就業人員年平均工資為 8.11 萬元，近三年分別增長14.0%、11.1%和11.8%，直觀上看，國企平均工資存在增長過快的趨勢。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2001-2014年，國企平均工資和城鎮地區整體平均工資的增速保持了基本同步的增速（參見下圖）。這一次改革將控制、扭轉國企平均工資過快增長的趨勢。

數據來源：Wind資訊，國家統計局，蘇寧金融研究院整理

　　最後，國企激勵機制缺位，核心人才流失嚴重。雖然國企平均工資漲幅較快，但由於激勵機制缺位，國企核心人才流失問題頗為嚴重，其背景是：民企對國企人才的需求強烈，同時民企擁有極具吸引力的薪酬制度和股權激勵機制，而國企市場化薪酬和股權激勵機制卻遲遲未見行動，這就造成國企核心人才向民企流動，以致於《瞭望》等媒體驚呼，國企已成民企人才的“黃埔軍校”。

　　還有一個現象值得注意，BAT等大型互聯網企業已經取代國企和外企，成為高校畢業生首選就業目標。據6月13日發布的《2018年中國大學生就業報告》，大學畢業生在民營企業就業比例從2013年的54%上升到2017年的60%，同期在國有企業就業比例則從22%下降到18%。

　　國企工資改革的三大看點

　　此次國企工資改革，有三大關鍵性制度安排和目標值得關注：

　　第一，打破國企員工隻升不降的“工資剛性”。《意見》堅持“健全國有企業職工工資與經濟效益同向聯動、能增能減的機制”的原則，明確提出“企業經濟效益下降的，當年工資總額原則上應相應下降”，同時還要求“企業按照工資與效益聯動機制確定工資總額，原則上增人不增工資總額、減人不減工資總額”。可見，國企工資總額、員工工資將有升有降。

　　第二，控制國企工資成本增長過快。近年來國企工資存在增長過快的問題，這與中央“降成本”的政策目標不符。對此，此次改革對控成本方面也有多處要求：一是企業經濟效益增長的，當年工資總額增幅不超過經濟效益增幅；二是對於平均工資明顯高於社會平均工資的企業，或主業處於不充分競爭的行業，工資總額增幅應低於同期經濟效益增幅。

　　第三，對不同國企進行分類管理。此次改革一大亮點是對國企進行分類管理：一是充分競爭行業的國有企業，主要考察淨利潤等市場競爭力指標；二是關係國家安全、經濟命脈的國有企業，兼顧服務國家戰略等指標；三是公益類國有企業，選取成本控制、運營效率等指標；四是金融類國有企業，選取風險控制、資產品質、淨利潤等指標；五是文化類國有企業，選取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此外，這五大企業都需要考察勞動生產率指標，該指標以人均增加值、人均利潤為主，也可選取人均營業收入、人均工作量等指標。

　　各行業國企工資漲跌預測

　　對於普通國企職工家庭而言，自身會不會從此次工資改革中受益，或許是他們最為關心的問題。具體來看，近年來利潤增長最快的鋼鐵、煤炭等行業，工資上漲的可能性較大，電力、汽車、紡織服裝等利潤大幅衰退的行業，工資存在下調的可能，而房地產、金融等國企，一方面因為其工資水準較高，另一方面因其利潤增幅有限，這類國企工資將保持穩中有降的趨勢。

　　下面，根據Wind發布的2017年1025家上市國有企業淨利潤增長數據（參見下圖）對上述預測進行解析：

數據來源：Wind資訊，蘇寧金融研究院整理

　　鋼鐵、采掘、有色金融等行業的國企，2017年受國家去產能政策和PPI強勢上漲的影響，利潤增幅均接近或遠超100%。其中，煤炭采掘行業利潤增幅高達290%，如果這一增長勢頭能繼續保持，後期這類國企工資不僅將上漲，而且漲幅可能會明顯超出市場平均水準。

　　家電、建築材料等行業2017年的國企利潤，受到三四線城市房地產市場持續繁榮的刺激出現大幅增長，根據此次改革確定的“工資和效益的聯動機制”，這些國企工資總額或普通員工工資上漲的可能性較大。

　　相反，在機械設備、公用事業、汽車和紡織服裝等行業的國企，2017年淨利潤都出現了大幅衰退，其中公用事業中的電力行業利潤增幅為-10.7%，這類國企工資下降的概率較大。

　　在房地產、金融等行業，由於2017年國企淨利潤增幅較小，同時又屬於傳統高薪行業，按照此次工資改革的意見，房地產、金融類國企的工資還可能繼續保持穩中趨降的態勢。

　　(本文作者介紹：蘇寧金融研究院巨集觀經濟研究中心中心主任、高級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