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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計劃丨微博十年往事:商業化進擊與後遺症

作者 |《銀杏財經》郭一刀

編輯 | 康曉

沉珂是在微博“復活”的。

她“死”的時候,在網絡上引起的轟動不比今日娛樂圈的動靜小。有人為她“守靈”,有人罵她活該。最終“真粉、偽粉、黑粉”們相互指責,在網絡上掀起了一場罵戰。她“復活”那晚,寫下開頭“我是沉珂。大家好,七年不見”的長微博刷屏,登上微博熱搜第一,一覺醒來漲粉一百多萬。

她給自己取昵稱“沉珂”,寓意“失落的玉”,因為覺得自己不被世界理解。2004年起,她發現了網絡這個“更有安全感的虛擬世界”。在那個互聯網剛興起的年代,沉珂的照片、日誌、音樂鋪滿太空、論壇,日記本封面。她的穿著、打扮、簽名、自殘都會被人模仿。

她痛恨和非主流扯上關係,雖然“斜瀏海,死亡眼線,45?仰望天空,大頭照”這樣的造型確實是從她開始廣為流傳的。就像她不理解,只是過了自己選擇的人生,在日誌裡寫下心中的傷疤而已,為什麽總有人要關注、剖析它們。還要添油加醋,指手畫腳,將其展露在烈日喧囂之下,再回過頭來指責她。

2008年2月,在《飛向別人的chuang》爆火後,她的抑鬱症越發嚴重,做出了割腕的決定。但她沒死成,只是在聽說死訊被誤傳之後,說了一句“那就讓沉珂死了吧”,從此銷聲匿跡。七年以後,網上還時常有關於她的傳言,貼著刺眼的“中國第一個網紅”“殺馬特鼻祖”“非主流教母”的標簽。

現在她有了另一個標簽:知名美妝博主。

2015年12月22日,微博刷屏以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當年是多少人的精神寄托。現在,她開著自己的淘寶店,沒事發發擼貓的照片,賣賣貨抽抽獎,講講冷笑話或者生活日常。最近自曝要離婚的事情,又被掛在了熱搜第一。

她的現狀,幾乎是微博小世界的一個典型縮影。

幾乎恰好是她“復活”的那段時間,微博這個產品也成就了起死回生的奇跡。中國的互聯網社交產品,能在QQ微信的壓力下上位,幾乎被大眾拋棄後再“二度崛起”的,獨此一家。沉珂的轉變,被媒體視作正能量、類似變形記的勵志故事。而微博的轉型,則帶來了商業的成功和用戶的指責,在“娛樂至死”的質疑中吸引著猛烈的炮火。王思聰“抽獎門”事件便是微博對運營效率和商業化極致追求帶來的後遺症。

2014年4月,新浪微博拆分上市時,CEO曹國偉驕傲對華爾街說,我們有1.438億的月活躍用戶,所以新浪微博應該估值50億美金以上,單個活躍用戶價值50~100美金。彼時,IG戰隊Ti2奪冠是兩年前的事,S8奪冠則是四年後的事。

“朋友圈一半在恭喜IG,另一半在問IG是誰。” 11月3日,中國社交平台徹底淪為年輕人歡樂的海洋,王思聰一波豪氣抽獎後1:112的男女中獎比例卻讓微博遭到口誅筆伐。

並不是每一個用戶都如曹國偉口中所說的那麽值錢。

作為“兩微一抖”中最早出現的產品,微博的第一批用戶已經開始來到了注冊的第十個年頭。商業化必然會影響一部分老用戶的體驗,造成他們的不滿和流失。正如“三角悖論”所說:商業化、老用戶、用戶增長三個維度最多只能滿足兩個。在打破時間序列加入興趣推薦後,形成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一邊是老用戶們叫苦不迭抱怨著混亂的時間軸,一邊是新增用戶和活躍度都大幅提升。

命途多舛的微博,伴隨著“二度崛起”,由“圍觀改變中國”的巨集大願望,毫無保留的倒向了商業化和娛樂化訴求。

“中國網絡新聞教父“陳彤,自中國門戶時代起就是內容方面的領軍者之一。當他任職十七年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離開理想國際大廈時,媒體人看到的是“新浪歷史上最徹底的一次革命”,看不到的是新浪微博將徹底走向另一種產品形態。

2009年6月,在理想國際大廈20層的第二會議室裡,曹國偉花了兩個小時聽取一款叫“朋友”的社交產品匯報。這款產品幾乎加入了當時所有社交媒體類產品能實現的功能,曹國偉隻剝出來了“微博”這個板塊,其他全部斃掉。

當時的曹國偉已經獲得了新浪董事會的同意,由他帶領管理層持股10%並實際控制公司。即將從職業經理人到公司實際控制人的身份轉變,給他帶來了沉甸甸的壓力。高管們全員參與認購股份的信任,其他三家機構為他提供的1.3億美元資金支持,都敦促著他必須必須下定決心去試驗一次前景不明的創新。

曹國偉否定了這個項目。但是把微博這個板塊拿出來,做成了獨立的產品,“非常切入痛點,這樣才能非常快地傳播開”。從6月到8月,兩個月時間“中國版的Twitter”就公測了。期間,7月時微部落格類的產品被嚴格管制,當時國內最大的同類網站飯否被關閉,新浪內部對微博項目產生了爭議。

彭少彬是當時力主繼續的人之一,被任命為新浪產品事業部總經理,又在微博事業部獨立後兼任微博事業部總經理。在和有關部門溝通後,新浪微博上線,填補了飯否、嘰歪被關閉留下的市場空白。為了避免政策性風險,彭少彬還創建了微博監控中心,即微博小秘書。

王興最後沒能實現承諾,“會帶著一個更好的飯否回來”。反而是飯否被關停後離職的張一鳴,憑借著在飯否工作時萌生的資訊組織分發的概念創辦了字節跳動(今日頭條母公司),與微博上演了另一段情仇。

新浪微博推出僅一年半,用戶爆發性地衝破1.4億,新浪股價創下新高直逼120美元。清酒紅人臉,錢帛動人心,張朝陽高喊著要“我要把江山給奪回來”,騰訊表示對微博的投入上不封頂,連網易微博、百度說吧也先後上線爭奪市場。互聯網的江湖裡,微博放眼望去,舉世皆敵。

有人說,今年王健林回歸,是送給中國足球沉甸甸的一份禮物。部分球迷可能依稀記得,1997年世界杯預賽,被譽為“史上最強國家隊”提前出局後,一篇《大連金州不相信眼淚》讓多少人熱淚盈眶。這場比賽發生在萬達的主場,帖子則發在四通利方,陳彤是當時的體育沙龍版主,這家公司就是新浪的前身。兩個月後,王健林宣布,“萬達將永遠退出中國足壇”。

陳彤對新浪,也是這樣一個定海神針般的人物。無論是門戶、部落格還是微博,他都有極大貢獻,堪稱一手帶大新浪的“英雄”。有人說,新浪是“鐵打的陳彤,流水的CEO”。新浪決定做微博時,他任職新浪總編輯。給手下們開會動員時,他說“微博做得好可能接近甚至超過Twitter,做不好也不會比部落格差”。

微博早期被視作輕量的部落格,沿襲著陳彤關於部落格的發展戰略:打名人牌。公知、明星、記者,陳彤和他的嫡系們不遺余力的邀請著這些“大V”們開通微博。薛蠻子、韓寒、李開複、姚晨等一大批“公知”在新浪微博輸出著自己的價值觀,吸引了無數群眾前來圍觀。

很快,搜狐也意識到通過這些高端用戶、輿論領袖、明星、各行牛人能夠大量的吸引草根用戶的關注。張朝陽把這一仗看得很重,親自出面拉自己的那些明星朋友來助陣。2010年11月15日,張朝陽在搜狐上海辦公室當著一大堆記者的面,給王力巨集打電話邀請他在搜狐開通微博。

但新浪畢竟是有媒體基因的。早在做門戶時,為了把新聞搬到互聯網上,新浪就聚集了一批出身傳統媒體的骨乾記者。名人戰略將記者們積累多年的人脈資源無代價地轉移到微博上,可以算是新浪多年積攢下來的影響力的一次變現,陳彤一手建立的時政新聞頻道居功至偉。

張朝陽的邯鄲學步沒有奏效,他的明星朋友們沒能幫他“奪回江山”。即使是背靠巨頭的騰訊微博,也感覺使不上力,在微信出現前,新浪微博的崛起給騰訊帶來巨大壓力。

早期的“大V”身份的確立,往往基於現實生活中的影響力。通過新浪微博,他們的話語權被平移到了網絡世界,甚至因為資訊的傳播速度變快而更勝一籌。他們關注的問題,大多關於社會時政;他們提出的觀點,即使有爭議,也能引起大範圍的跟風討論。

學者們驚呼“微博改變了中國的輿論場,來自底層的聲音也能輕易引發輿情震動。”網民們也滿懷期待的紛紛湧入平台,期待“圍觀改變中國”。當許多人討論同一件事,且觀點趨近一致時,會產生“逼近真相”的認知,這幾乎和媒體的作用劃上等號了。

當時的微型部落格類網站,大多沒有看到這一點,清一色技術人員的團隊不具備洞察並約束這媒體屬性的能力。這一風險在新浪大批的記者、編輯面前,形同虛設。但是一場管理層變動,改變了這一切。

陳彤離開前後的微博,是兩個物種。

2012年,微博的管理層大地震。

早年,在爭奪市場份額時,微博的管理層各個都堪稱虎將。彭少彬負責PC端,王高飛負責移動端,陳彤負責拉來名人入駐,杜紅負責銷售。他們像是一架飛機的機翼、機身和發動機,帶著新浪微博全力衝刺,在群狼環伺的微博領域脫穎而出,成為唯一的贏家。

微博作為中國互聯網的第一款爆品,早年自是大紅大紫。但也是公認的影響力很大,商業化很差,其社會地位和盈利能力完全不成正比。因為人們只為興趣呼嘯而來,聚在一處;事件一過,便一哄而散了。打個形象的比方:微博成了一座天橋,有人在耍猴,有人在圍觀,耍猴的人賺得盆滿缽滿,圍觀的人看的盡興而歸,而微博什麽也沒撈著。

為了實現商業變現,微博做了無數嘗試,2011年新浪董事長曹國偉就提出了微博的六大商業路徑,基本都是無用功。舉個例子:微博早年自我感覺良好的資訊流廣告業務,就完美的達成了同時得罪客戶和用戶的成果。而根據微博發明的CPF計價方式,企業主要按自己的粉絲數來向微博繳費。這也造成了企業們的煩惱,買的僵屍粉太少面子不好看,僵屍粉太多得捏著鼻子花冤枉錢。

段永平很早就對“天花板夠高、利潤不高”的生意表示不理解,並點名微博。

盈利的問題還沒解決,生存的根本又面臨著挑戰。一是微博對敏感問題的熱情和“公知”觀點的放大,引來了監管關注,時政大V紛紛離場,平台進入“內容真空”期。另一個是2011年底在深圳威尼斯酒店門口,馬化騰親手教吳曉波使用的微信。人們在用微信聊天之餘,會下意識的點進朋友圈和微信公眾號,馬化騰對吳曉波說“戰爭結束了”。

微博還沒有認清現實,在社交領域還手應戰,被摧枯拉朽般橫掃。有媒體人評論微博,“批著Twitter的皮,揣著Facebook的心,做著騰訊QQ的夢”。自2013年起,微博的網民使用率由54.7%降至2015年的33.5%,正如郭去疾所言“社區產品最怕就是盛極而衰的自由落體般突然跳水”。普遍的觀點認為新浪雖然盛極一時,但隕落的結局已經不遠了。

2001年,新浪董事會強勢罷免創始人王志東,鬧得沸沸揚揚。2012年9月,新浪董事長汪延卸任,曹國偉成為新浪歷史上第一位董事長兼CEO,徹底掌控新浪。但彼時坊間有傳言,董事會不滿微博的現狀,有意扶持負責銷售的杜紅做CEO。2012年底,新浪和微博的高層在北京香山召開例行會議。當天便有消息傳出,微博將要換帥。凌晨時分,杜紅發了一條微博感慨:“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在幾天后的年終致員工信中,曹國偉宣布了最終的調整,彭少彬和杜紅、王高飛幾乎公開化的矛盾有了結果。負責微博PC端的彭少彬被調去產品創新部門,負責移動端的王高飛全面掌管微博;杜紅執掌新浪門戶,陳彤向她匯報。

這釋放出兩個信號:一是“移動優先”,移動端需要的來自PC的數據支持將得到充分滿足,不再因為內鬥而妨礙對移動互聯網的探索;二是陳彤不再負責名人運營,對微博的乾預將會越來越少,微博將會執行王高飛定下的“去KOL(意見領袖)”的調子,由時政社會轉向便於盈利的娛樂大眾。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沒拿到移動互聯網的船票,互聯網公司無法生存。

騰訊借著微信無往不利,阿里和百度拚的昏天黑地。陳一舟當年沒有把移動互聯網當回事兒,等到2013年底才反思要改變,還安慰自己“先搶到半張經濟艙的船票就好了,以後再慢慢換成一張完整的船票”。看看如今的人人網,落了個作價6000萬被陳一舟拋售的下場。

2012年10月18日,阿里巴巴內部舉辦財務年會的這一天,以CFO蔡崇信為總指揮開始了投資新浪微博的項目。這時,曹國偉剛剛徹底掌控新浪不久,坊間流傳著阿里巴巴或百度將收購大量微博股份的傳聞。收購談判極其神秘,初期由曹國偉單槍匹馬直接與馬雲、李彥巨集接觸。

阿里內部的期望是以30%以上的股份參股微博,微博內部曹國偉、杜紅、王高飛都參與了談判。為了加快進度,2013年初曹國偉和馬雲又在杭州的四季酒店見了一面,兩個人談了3個小時,等其他人進去時案幾上滿滿一煙灰缸的煙頭。阿里團隊的張鴻平回憶,有正式記錄的談判,就鋼彈46次。

據悉,當時百度的出價甚至還略高於阿里。微博選擇接受阿里投資的原因之一,正是看中其“最大的電商平台”身份:一方面獲得了與阿里未來三年的廣告協定投入,持續被輸血;另一方面通過合作,有助於微博繼續探索商業化。之後,百度只能19億美金天價收購91無線,拿到了移動互聯網的入口當船票。

數據顯示,阿里巴巴在2013年、2014年分別給新浪微博帶來4913萬美元、1.07億美元的廣告收入,幾乎佔到一半。同時,阿里行使了以折扣價增持的選擇權,到2015年共增持至30%股權。微博能挺過最艱難的時期,並成功上市,阿里當居首功。

紐約四季酒店,共55層,高207.9米,是紐約城裡最高的賓館建築。2014年4月16日下午2點,曹國偉就是在這裡,帶著王高飛和高盛的代表談判。無巧不成書,新浪微博和新浪的上市時間都是4月17日星期四,發行定價都是17美元。本來起初曹國偉還想爭取一下17.8的定價,王高飛究其緣由,他說17.8諧音“一起發”會討中國投資者喜歡。

然而,微博還是很快迎來了兩年的至暗時刻,外界一度認為微博完了。在這種情形下,2015年6月2日,曹國偉卻以定增質押方式,拿4.56億美元買入新浪1100萬股普通股,鞏固穩定了第一大股東的身份。新浪是微博的第一大股東,曹國偉因此也進一步加強了其對微博的掌控力。

2016年8月31日,新浪又宣布:為2016年9月12日工作日結束前登記的新浪股東,按10:1配送微博股票。有媒體認為,這可能是新浪在為了微博的控制權,與阿里巴巴鬥法。僅曹國偉持有的新浪股份,分得的微博股份在當時就約值一億美元。至今為止,兩家公司仍然相安無事,保持著微博第一和第二大股東的身份。

基於微博和微信的差異化發展,微博的生存危機很快解除。因為用戶逐漸發現自己的朋友圈和微博,根本是兩個世界。在經歷了兩年谷底後,微博迎來“二次崛起”。

“移動為先”是大前提,“阿里續命”是保障,自身策略的轉變是微博得以“起死回生”的良藥。這轉變,還是要從陳彤被削弱,王高飛掌權微博說起。

微博的策略叫“淡化公知聲音,發展垂直內容”。從2014年下半年開始,微博開始細分出旅遊、電影、音樂、搞笑、電商、時尚、股票、汽車、美食、美容、尋醫等垂直領域,截至目前已有60個。最顯而易見的好處是,微博擺脫了政治輿論場的風險,用戶關注的話題更安全。

其次,在多領域、高垂直的內容生態下,商業化似乎也變得輕而易舉。各個垂直領域都出現了一批中小網紅,與他們的粉絲形成了一個個小圈子。他們比起寥寥無幾“意見領袖”貢獻了更多內容,提升著粉絲的參與感和活躍度。同時在他們積累粉絲的過程中,相當於幫助微博把用戶按照興趣做了圈層劃分,精準化行銷得以實現。

在此過程中,擁有著眾多明星高管的一下科技,在微博的用戶增長上功不可沒。微博2016年第二季度的財報,是外界普遍認可微博已經“復甦”的關鍵節點。這份財報中,微博首次提到一下科技,一下科技CEO韓坤認為:一下科技背靠微博不假,但沒有一下科技,微博也難以復甦。

曹國偉曾揭秘,在被微博投資後,一下科技就改變了其產品策略,使自己變成一個與微博高度結合的公司。從借著“冰桶挑戰”火起來的秒拍,到小咖秀、一直播,一下科技的產品矩陣始終與微博深度綁定,替微博提升吸引力。

同時,通過與小米、魅族、OPPO、vivo展開合作預裝APP,微博順利的進入了三四線城市。伴隨著手機的暢銷,這些城市的年輕群體很快成為了微博的新用戶。泛娛樂化的內容屬性,充分滿足了他們獵奇和尋找談資的需求。龐大的新增用戶群體,又倒逼了部分老用戶回流。原南方報業副總經理莊慎之曾發微博,“兩年多沒玩微博,人是物非,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無從下手……”。

據最新一季度財報顯示,微博月活躍用戶數增至4.31億,營收同比增長59%,超出華爾街預期。

網紅經濟下的微博,銷售電商廣告位,成為了重要的營收來源。由此可見,大V和網紅們持續產出內容,是微博的立足之本。

微博換了一種活法,網紅規模才是如今微博的生命線。截至今年2季度,微博接入合作的MCN(類似於網紅們的公會和經紀公司)機構超過1900家。他們以短影片和直播為途徑,幫助內容生產者打磨出受歡迎的作品,成為受人追捧的“網紅”,以此實現的商業變現。這是一種穩定的、互利共生的關係。

時代變了,再也沒有一招鮮吃遍天的好事兒了。微博雖然能二度崛起,卻並不代表能高枕無憂。

有VC談起錯過今日頭條的原因,他們當時大約都認為“這玩意不就是一個移動版新浪麽”。其實,當時還真有一個新浪新聞客戶端,也是陳彤做的。由於起步晚,一直在行業末端掙扎。

曹國偉作為新浪的董事長兼CEO,反倒沒有這些VC們“自信”。相較於自家產品,他更看好頭條。據投資人劉峻介紹,當時正和頭條談C輪融資的本來是360,但“曹國偉找周鴻禕,希望把機會讓給他,老周一大方就給讓了”。

今日頭條本來B輪應該是360領投的,但曹國偉一直在價格上糾結,結果C輪領投的機會被沈南鵬拿走,他只能跟投了一些。投資不要緊,但是當微博向頭條開放了內容接口後,基本算是宣告放棄新浪新聞客戶端了。當時的頭條用戶,授權用微博账號登錄後,頭條就會讀取用戶的微博數據,分析其偏好。有意思的是,2017年底,今日頭條旗下的火山小影片與新浪發生矛盾時,發表了一篇文章說《我們懷念陳彤時期的新浪網》。

連崔永元被微博氣著了都知道帶著粉絲轉移到今日頭條,沒有得到免於審查的特權後又回到微博平台發聲。企業家們更是對自家產品了如指掌,是敵是友拎的門清。後來,按投資人的說法,“微博因為需要用錢就把頭條的股份賣了,掙了不少”。

有人說微博是追星的重要陣地。霸榜iTunes根本不是“數據工”們的實力體現,單條動輒過億的轉發才是粉絲們的狂歡。兩個月前,“共青團中央”曾發置頂微博批評過“上億轉發”現象,被指責“正常現象,多管閑事”。

有人說微博是網紅的最佳舞台。粉絲經濟、網紅電商,網紅們和微博互相實現了自我的商業價值。且不說微博CEO王高飛關注的3800多個網紅,就幾乎囊括了所有垂直領域裡的大網紅。單是舉辦粉絲嘉年華、超級紅人節為網紅們造勢,就不知需要投入多少人力財力。

而微博對於用戶的管理也遵循了商業價值至上的原則,抽中王思聰萬元大獎的112個女性,符合一套邏輯:對化妝品之類商品敏感度高、購買力強。最後僅有一名男性用戶中獎也就絲毫不意外了。

進入第十個年頭,微博的轉型也走到了新的十字路口。作為擁有著資訊傳播速度和覆蓋面積優勢的媒體,微博至今仍然是很多重要資訊的原發地和熱點話題的舞台,而商業和娛樂價值開發到極致後,微博的下一個未來又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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