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金的綠裡奇跡：當聖人被送上電椅

蔡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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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風雲】

每天都是這樣，世間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不想再像孤鳥一樣單飛，我不想再過沒有朋友的日子，我希望有人告訴我何去何從，我不想再看到人間的爾虞我詐，我不想每日再承擔全世界的痛苦。

——史蒂芬·金《綠色奇跡》

最近重溫了一邊史蒂芬·金的《綠裡奇跡》，再一次淚目。

生與死的選擇，中間隔著一條綠色地板的走廊。在這條通往善與惡的路線上，有著人性的光輝和醜惡。

《綠裡奇跡》這部電影是美國著名懸疑恐怖小說家史蒂芬·金的作品，很多借以真實的故事原型來影射人性和現實。而這，也正是讀者能深入去思考去關照自我的地方。

原著是一部帶有魔幻現實主義色彩的作品。在史蒂芬·金創作完成後，便迎來了出版業的奇跡。

當時《綠裡奇跡》是分為六部分作為連載，每月一版。在六部分都出版後，全部榮登了《紐約時報》暢銷榜單。十個名額中佔據了六個位置，當然合集本也毫無懸念地榮登榜首。

《綠裡奇跡》和他的《肖生克的救贖》一樣令人感動，作品圍繞著人性的救贖展開，仔細品味我們能在故事中看到作者將耶酥·基督受難的故事並帶入現實生活。

故事講述了發生在1932年冷山監獄的故事，這裡的監獄的原型就是南北戰爭前後安哥拉。

在沒有設立監獄之前，安哥拉是路州緊鄰密西西比州的一處種植園。這座植物園被66號公路和密西西比河包圍，只有一條路線可以進出。

路州政府在1901年開始接管安哥拉並建立監獄，因為這裡條件惡劣被稱為“南方惡魔島”。

由於犯人眾多，且大多都是無期徒刑，一直生活在監獄。安哥拉監獄擁有了犯人經營牧場、農場、教堂、汽車維修廠、小賣部、餐館、廣播台和電視台。像一座設施完善的城市。

路易斯安那州監獄除了數層鐵絲網，監獄三面是密西西比河，一面是60公里的無人山區。前幾年犯人越獄，在山區的森林迷路並走了四天，最後自己回到監獄投降。

安哥拉監獄裡的犯人平均刑期是88年。很多人是從少年時期就被關在這裡，直到老去。

在這裡，犯人可以通過監獄圖書館裡的電腦，學習知識，也可以上網調查自己的案子，重新審理。

監獄區大門內的羞恥牆，貼著監獄警察變成犯人的經過。值得一提的是，竟然只有少數是因為往監獄走私手機、毒品，大部分是因為獄警和犯人相愛，而被判刑變成犯人。

在故事裡他依然濃重刻畫了這座監獄的恐怖，監獄中被迫害的犯人形成了一幅幅悲慘的畫面。這裡面當然存著很多種族歧視存在，如主角約翰。

種族歧視的問題在美國一直延續了幾百年，從1619年第一批黑奴被販賣到北美，美國政府就開始了對黑人的種族歧視。

到1776年《獨立宣言》發表時，奴隸製在眾多殖民地中依然是合法的。到了十九世紀二三十年代，美國社會中的廢奴運動高漲；到密蘇裡妥協時期，雖然密蘇裡妥協禁止在路易斯安那購買中獲得的絕大部分土地上實行奴隸製，但沒有任何一項觸及奴隸製在南方繼續存在的現實 。

奴隸製問題也使得美國南北分裂，內戰後由於白人頑固的種族主義思想，使得黑人遭受巨大不平等的待遇。

種族歧視在美國南部成為了一個惡性循環：白人通過剝奪黑人受到高品質教育和擔任較好工作的機會，佔統治地位的種族就更加理直氣壯地利用因此產生的黑人的"無知"和貧窮，把各種低品質的設施名正言順地提供給黑人 。

一同我們在《綠裡奇跡》中看到男主約翰冤死一樣，在上世紀30年代，黑人還被歧視。約翰四處流浪，打零工賺錢生活；卻又因被指控奸殺雙胞胎姐妹而被送進冷山監獄的E區，接受殘酷的刑罰。

【綠裡奇跡】

常常敦促著周圍的朋友，要有一顆同理心，常常被不解的眼神反駁和質疑，卻懂了，其實懂得多，不如什麽也不懂的人煩惱少。所以少年時的我們，常常讓父母傷透腦筋。世上沒有無法溶解的鴻溝，唯有你長大了，用心讀這世界，而後眼神裡，會有一種耀眼而不刺眼的光芒，那叫成熟。

——《綠裡奇跡》

不得不說，提起《綠裡奇跡》大家一定會對這個大塊頭約翰印象深刻。

他在故事中的角色以善良的“神化”來向人們宣揚人性的光芒。史蒂芬·金的這部小說是一部超現實主義作品，故事圍繞“救贖”這個神聖而艱巨的主題展開。同時，還夾雜了宗教神學和魔幻的元素，讓整個故事看起來都像是“人類啟示學”精彩而浩瀚。

這部小說在1999年被弗蘭克·德拉邦特導演拍成了電影，並在第72屆奧斯卡金像獎上提名最佳影片獎。初次接觸這部作品是在三年前，感觸頗深。

這部有著3個多小時的電影故事，並不會讓觀眾覺得冗長無聊。反而三個小時的人物刻畫，會讓我們沉浸其中，看完之後思緒仍然無法從故事中拔出。

在綠裡監獄中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特點，而這些人物又在故事的融合中反映出了巨大的對比。善惡就更明顯、更清晰地呈現給觀眾。

而犯了重罪的罪犯們，都將由監獄通過一條綠色油漆染過的走廊，在走廊盡頭的電椅上行刑。

生命的最後一刻，來黑暗來臨之前，有些人便燃燒了生命的火花，從這黑暗的邊緣散布整個世界。

故事以冷山監獄的E區為背景，講述了不同性格人（包括囚犯）之間的微妙關係和人性的反差。E區監獄的裡面的人都是死囚犯，並且在這個特殊的監舍有著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叫“綠裡”。

正是因為所有通向E區的囚犯都要經過一條綠色的油氈走廊，而在綠色走廊的另一端則是電椅死刑。這裡因為因為綠色的油氈而得名，同時也是人命的盡頭。

史蒂芬·金將這裡的綠色賦予了神學和宗教的氣息，我們不難看出，這條走廊是死囚犯生命的最後一段路，通向死亡。

但是在《創世紀》中上帝創造的生命中就有綠色這一代表，在很多中西方的神話中“綠色”也被用作是生命的象徵。所以，小說這裡隱藏了一個宗教隱喻來影射人物的人性光輝——即綠裡是通向死亡之路同時也是通向天國永生之路。

電影以倒敘的方式講述了一位老人的回憶，而這位老人正是當時的監獄長保羅。在他的回憶中，每一個角色都鮮活明亮地出現了我們眼前。這些人物的存在才是最具有人性拷問和探討的地方。

在這個陰暗的監獄中，保羅是這裡的獄監長，但是他並不像其他影視中監獄長官那般無禮橫行。雖然在綠裡這個對囚犯行刑的地方見慣了電椅上的慘叫，目睹過太多死亡的保羅對這種行刑從麻木到質疑，這是人性的一個跳躍。

在影片中，保羅身上的人性正是現實的需要，甚至可以說是不完美的。約翰和保羅相識後，就從保羅的口中坦然自己人性的不完美——保羅說這輩子做過不少不光彩之事。

從這點上來看，保羅身為獄監長並親眼目睹無數囚犯死去，還能保持對自己的深刻認識是難能可貴的。不光彩之事在這裡並不代表殺人搶劫這種重罪，而是人性偏袒的自私面。

保羅工作認真，同時愛憎分明，在監獄中他甚至很反對佩西對犯人的凶殘。甚至從生活層面，我們還能看出保羅也是一個十分有愛的人，他為了救助朋友的妻子不惜鋌而走險。

保羅是整個故事的講述者，同時也是最接近現實人性的一個人物。在現實生活中“人無完人”才是真實的人性體現。而這也是約翰願意將“神力”傳給他的原因，因為他看透了保羅這個幾乎匹配現實的人格和有著細微瑕疵的善良。

在影片中，約翰來到監獄後，似乎改變了這裡的一切。他因被指控奸殺雙胞胎姐妹而被送進綠裡，但是從他身上體現出來卻是異常的和善、友好。

約翰是故事的核心人物，也是一位擁有著耶穌人格般的存在。

在約翰身上似乎能體現出一種不知名的神秘力量存在，而這也讓監獄的其他人對他產生信任感。約翰無疑是“神性”的代表，無論是從電影本身還是從觀眾的角度。在故事後面也告訴了我們，保羅得到了約翰的力量後，發現了約翰的真實身份——以天使的名義來代人受過。

【人性善惡】

我們都得死，沒有例外，這我知道，但是上帝啊，有時候，這條路真的太長了。

———《綠裡奇跡》

超出現實的人性最高境界，神性的展現又是超凡脫俗、大公無私、如同耶穌一樣背負世人一切疾苦。約翰這個人物塑造，一來是史蒂芬·金為了小說加入神學元素和人性啟發的需要。其二，是為了影射神性對現實人性的包容。

約翰的出現正是比喻至純人性遁入人間，而在現實生活中，人性不可能是一塵不染的。約翰這樣人物出現在綠裡，是對人們自我察覺的反省也是曇花一現。最終他選擇了走向死亡之路，就如同他在故事中說的那句“我沒辦法，我試著想要挽救，但是太遲了。”並不是約翰無力反抗，而是他用至高的神性來看點現實，現實中的人是無法企及的。

約翰最後走向死亡，是故事最感人至深的情節。他說“請不要給我戴頭套，我害怕在黑暗裡。”這句話是在警醒綠裡的所有人，十字架的路線從來都不是一條平凡的路線。而這條路重要和一個強大自己數倍的魔鬼對抗，這是天使約翰最後對人們的點撥。

他無法去挽救痛苦，所以走了。但是約翰這個神性的人物對醜惡人性的厭惡和對至高人性的堅持，著實讓觀眾為之落淚。

而在故事中和約翰及保羅有著對立人性的便是佩西。

虛榮、張狂、麻木、自私將佩西的基本人性吞噬，所以他表現出來的是人性之惡。這位獄史有著強硬的後台，是州長的侄子。也正是因為這個，佩西常拿自己的身份來欺壓監獄中的囚犯。

佩西生性仇視一切美好的事物，他喜歡喧嘩，喜歡看犯人出醜。所以他經常對犯人施虐。從這些上看，體現了佩西在人性上的極端化，所以注定他是不被大家接受的。而最終他患上了精神病，或許這也正是神性的懲罰和救贖。

而在所有人中還有一位形象鮮明的人物——德拉克。

德拉克是一個人性覺醒的人物形象，他先前因為奸殺少女后焚屍而被送到綠裡。雖然犯下滔天罪行，但是德拉克並非想象的強大，甚至他在綠裡經常被獄史佩西欺負。在佩西的淫威下，他甚至軟弱到哭泣。

最終這種的折磨讓德拉克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直到寵物鼠“叮當先生”出現，才讓德拉克的生活出現了生機。

這隻寵物鼠聰明、機靈，在馴養“叮當先生”的時間中，德拉克漸漸懂得了什麽是愛。直到德拉克被送上電椅服刑前，他還在設計叮當先生的未來——一個充滿愛和希望的地方。

德拉克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價，同時他人性的覺醒也讓人動容。當人性的光輝照進心靈的黑暗處，他的靈魂也得到了拯救。

而在我們現實生活中，還有多少人沒有人性的覺醒，生活在如同佩西一般極端的世界。在看完影片後，我們會陷入沉思，我們的世界是否也會出現一個綠裡，出現一個約翰一樣的人來拯救世人的罪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