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這個世界不能沒有詩:胡德夫品讀《飛鳥集》

今天給大家推薦一位台灣民謠歌手胡德夫。

胡德夫身上有許多標簽,台灣原住民運動先驅、吟遊詩人、民歌之父…然而,直至知天命之年,他的故事才廣為人知。

很多人第一次聽胡德夫是在電影《非誠勿擾》中。

孫紅雷葬禮的那一場戲,響起的背景音樂《匆匆》,看著馮氏幽默的電影聽著這首歌,電影本身就是一部帶著些許黑色幽默意味的影片,是笑是淚分不清。

而胡德夫的《匆匆》正是這樣一首歌。

開頭的曲調帶著葬禮意象的低沉,配合胡德夫渾厚獨特的嗓音,似乎讓人想到年輕時悲傷的回憶。但到中段,風格一變,從曲調到歌詞中的“要學我們老祖宗。”

卻又有些許戲謔調皮的意味,符合了黑色幽默的意向。

這種來自人生智慧深處的幽默,不由得想讓人會心一笑,不過不是那種開懷大笑,而是一種人到中年歷經生活大喜大悲後釋懷的苦笑。

對於很對認識胡德夫的人來說,胡德夫是神一樣的存在。

上世紀70年代,胡德夫與楊弦、李雙澤推動了被稱為整個華語流行音樂啟蒙運動的“民歌運動”。

2005年,55歲的胡德夫發行了第一張個人專輯《匆匆》,憑借歌曲《太平洋的風》,打敗呼聲頗高的周杰倫,獲得金曲獎最佳作詞人獎、最佳年度歌曲。

白岩松這樣形容他:“三十多年,一切都在變,可胡德夫好像還和以前一樣站在那裡唱著。在歌聲裡,有從前的歲月,黑白照片一樣靜默的山河。”

他生活的狀態像極了我們常說的:“願你走出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身為“台灣民謠之父”,他的歌有一種獨有的悲壯和蒼涼感,加上那不加修飾,滄桑而真實的歌喉,使他的民謠歌曲讓聆聽者動容。

他的每首歌都是他親歷的人與事,《牛背上的小孩》是他的童年,《臍帶》唱給媽媽,《芬芳的山谷》是想唱出山谷裡面美麗的記憶,而《楓葉》是他記錄初戀的故事,這些歌曲連起來就構建了胡德夫的人生。

胡德夫是一位面容滄桑,靈魂卻永不蒼老的歌者,胡德夫將自己簡單,沒有浮華的唱法稱之為“海洋藍調”。

藍調的誕生,可以用泰戈爾《飛鳥集》中的一句詩歌來詮釋: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報以歌。

他在30歲的時候寫了一首《最最遙遠的路程》,就是閱讀了泰戈爾的詩作之後創作而成的,他想告訴後輩,我們是出來裝備自己的,等到有一天再回去,跨過最後一個山坡,去看看曾經的家園,那裡有我們的語言、我們的傳說、我們的未來。

歷經六十多載風雨人生,他通過自己的感觸和對泰戈爾詩作的感受力,精心創作出節目《胡德夫品讀:我對這世界情有獨鍾》,帶來《飛鳥集》的最高詮釋版本。

獨家翻譯、朗誦、解讀,並親自創作配樂、鋼琴彈奏、現場演唱,道出福至心靈的處世哲學,為你解答不同階段必然會遇到的人生命題。

他將以不同人生階段為線索,從少年、青年、壯年到暮年,再回歸到活得最通透的童年,為你找到不同時期的指引與光亮。

他的正直,憐憫,率真,對家鄉的無限熱愛,對自己民族的滿腔柔情,對世事的犀利觀察,深深地滲透在他寫下的每一句歌詞裡。

如今他以滿頭白發的樣子歸來,帶著在大地上漂泊後的嗓音,沙啞淳厚,充滿了蒼勁的質感。

在節

泰戈爾的詩裡有星辰大海,胡德夫的歌裡有歲月山河,如歌的詩與如詩的歌,有了心領神會的契合,這些來自於兩人相似的境遇或感懷。

下文是胡先生解讀《飛鳥集》精選:

愛情·《楓葉》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世界對著它的愛人,

把它浩翰的面具揭下了。

它變小了,

小如一首歌,

小如一回永恆的接吻。

胡德夫解讀:

即使是世界那麽偉岸的東西,面對愛情,都放下了身段,變成一首情歌,變成一個溫柔的吻。在電影《諾丁山》裡,哪怕是當紅明星,在愛的人面前,也只是一個“等愛”的女孩,她說:“我只是一個女孩兒,站在心愛的男孩面前,等他愛我。”其實在愛情面前,我們每個人都仿佛初生般赤裸。我們仿佛變回了最純粹的模樣,所有高貴的面具都被放下,而即使卑微的靈魂也可以放聲高歌。

在我的回憶裡,也有像詩一樣的愛情。她是我的學妹,當時我讀高二,她讀初三。

每天放學,我都會早早地去她回家的必經之路等她。黃昏的時候,陽光透過楓樹,斑駁在路線上,而她就出現在路線的那頭,裙擺跳動,眼眸閃爍。她走到我的眼前,輕輕地點點頭,叫我一聲“學長”,然後我就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線的盡頭。

這就是我年少時的愛情故事,僅此而已,停留在暗戀。很多年後我寫了《楓葉》這首歌,寄托的就是當年對她的愛戀。多年後我再見到她,我哽咽著唱完了這首歌,也唱完了年輕時懵懂的愛情。

苦澀,或是甜蜜,都是愛情的一部分。我們將它埋在心中,多年以後都會以另外一種形式綻放。於泰戈爾,是詩,於我,就是歌。而這些詩與歌又會走遍四方,走進少年少女的心裡,伴隨他們的愛情故事起起落落。

路線·《最最遙遠的路》

Do not linger to gather flowers to keep them,

but walk on,

for flowers will keep themselves blooming all your way.

不用徘徊采花保存,

隻管往前走去,

前途上百花自會盛開。

胡德夫解讀:

這一句講的是目標感,如果你的目的地是遠方,就不要糾結眼前的毫厘。人生前進的路線,有得有失,但這都不是止步的理由,休息片刻,要記得繼續前行,邁開大步Keep walking。

這讓我想到了我參與的原住民平權運動。

當初我北漂到台北的時候,我們整個原住民的部落開始解構,整個村莊剩下婦孺,男人們要奔波到台灣各地,做最粗重的體力工作,換得孩子們的教育和生活。我們在海邊唱歌的時候,總是唱最高的調,可是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卻只能挖最地底的礦,出最遠的海。

我是第一波從部落走出來的小孩,看到社會逐漸形成層次高低,人們抱有自卑的民族心理,我開始寫傳達思想的歌曲,來和大家一起面對。

我30歲的時候寫了一首《最最遙遠的路程》,就是閱讀了泰戈爾的詩作之後創作而成的,我想告訴後輩,我們是出來裝備自己的,等到有一天再回去,跨過最後一個山坡,去看看曾經的家園,那裡有我們的語言、我們的傳說、我們的未來。

這首歌寫出來後的第二年發生了海山煤礦爆炸,同胞的問題浮上台面,工業安全、同工不同酬、兒童被買賣當童工當雛妓等等,我成立了台灣原住民權利促進會,和學生、勞工結合,開始發出自己的聲音。

這條平權之路就是最最遙遠的路,這條路要走多久?永遠。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