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畫家歐仁·布丹：天空的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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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仁·布丹肖像》 (Portrait of Boudin）

大

事

記

1824年7月12日，出生於法國諾曼底翁弗勒爾（Honfleur）的一個海員家庭

1835年，全家搬到了勒阿弗爾（Le Havre）生活

1844年，與合夥人一同經營一家文具店，並且在店裡展覽過路藝術家的作品，如 Isabey，Millet

1851年，獲得三年期的勒阿弗爾城市助學金，得以去巴黎學習藝術

1859年，第一次於沙龍展出作品

1863年，與瑪麗·安娜·格黛絲（Marie-Anne Guédès）結婚

1898年8月8日，去世於多維勒（Deauville），享年74歲

布丹是法國十九世紀有名的風景畫家，尤其以描繪“天空和大海”為強項， 這可能與他出生在沿海小城翁弗勒有關。他喜歡研究自然中光的變化：“光芒，光的易逝，光的密度，光的劇烈，光的熱量”。

在布丹的藝術生涯中，他到處旅行，從比利時到荷蘭到南法等，近距離觀察各地的景致。他嘗試著用不同的媒介，如繪畫，素描，水彩，粉彩等，去表現光影的變化。因此，布丹的畫作逐漸具有了自己獨特的元素：“光影的浮動，色調的和諧，可感知的氛圍，個人視角下的自然美”。

先是在自己開設的文具店裡展覽藝術家的作品，從而與一眾當地的藝術家們相結識。如巴比松派畫家讓·弗朗索瓦·米勒（Jean-Fran?ois Millet），他有收藏布丹的畫，並且鼓勵當時二十多歲的布丹進入繪畫的世界。於是布丹開始在勒阿弗爾市政繪畫學校學習繪畫。自1851年起，布丹前往巴黎，師從歐仁·伊莎貝（Eugène Isabey），也同時在盧浮宮學習複製模仿繪畫的課程。他也為業餘愛好者們仿製早期荷蘭等地的大師們的畫作。

布丹在1857年第一次辦起了展覽，同年在翁弗勒的拍賣行賣出了二十多幅畫作。兩年以後，布丹第一次在沙龍展出了自己的作品。畫作描繪了每年八月末在布列塔尼舉行的關於聖安娜拉帕呂的宗教活動的場面。波德萊爾（Charles Baudelaire）對布丹非常賞識，於是為此畫作寫下了一段評論，深刻貼切地用文字重塑了布丹的畫作。

《特魯維勒沙灘》（La plage de Trouville）

1864年，奧賽美術館，巴黎

? RMN-Grand Palais (Musée d'Orsay) / DR）

《特魯維勒沙灘》（La plage de Trouville）

1865年，奧賽美術館，巴黎

? RMN-Grand Palais (Musée d'Orsay) / Hervé Lewandowski

自1860年左右起，布丹主要創作“風俗畫”。自此，在他的畫中經常出現沙灘，度假中的人物。而位於特魯維勒（Trouville）和多維勒（Deauville）的沙灘是布丹的常選。由於1860年，拿破侖三世的弟弟：莫爾尼伯爵（le duc de Morny）在多維勒創建了一座海濱休閑所，後於1863年，上述提及的兩座海濱之城也接通了鐵路，因此權貴階級紛紛前往度假。布丹首先對於這種在海濱度假的現代生活感到有興趣，然後也期望通過售賣畫作得到一定的經濟來源。

藏於奧賽美術館的這兩幅“特魯維勒沙灘”非常具有代表性。布丹通過粗曠而不失靈動的筆觸描繪了天空，流雲和海洋。他的風景是動態的，在畫中和靜態的人物形成了對比。兩幅畫中的色彩基調雖然較為暗沉，但是在顏色表達上比較豐富，色彩的分階很細膩。並且畫中的女士們偶爾鮮豔明亮的裙子與天空的藍，灰等顏色形成了對比。這些人物被寥寥幾筆所虛幻化，我們並看不清楚他們的臉龐和表情，然而他們的身型和體態卻被刻畫得恰到好處。此外，布丹畫中的地平線一般都比較低，使得天空和海非常突出。儘管大量人物位於畫面的前方，看似佔有主動且重要的地位，但實際上變幻莫測的天空和海洋才是藝術家心系的主題。

布丹這種側重於自然光影的表現而不具體畫人物的風格在當時並沒有受到大眾的賞識，因此在1868年之後，類似於沙灘這種主題的風俗畫創作的頻率逐漸減少，畫作的尺寸也逐漸變小。然而有趣的是，這些沙灘場景的畫作最終成為了布丹最知名的作品。其特殊的描繪逐漸獲得了後世的讚揚。

《沙灘：優雅的男士，女士們》（Scène de plage : élégants et dames）

1866年，藏於盧浮宮博物館的奧賽美術館藏品

Credit: Photo (C) RMN-Grand Palais (musée d'Orsay) / Michel Urtado

Paris, musée d'Orsay, conservé au musée du Louvre

布丹會在油畫創作之前，對所選主題進行研究，他繪有大量的水彩，素描的練習稿。如上圖，為特魯維勒沙灘所畫的“草圖”。

《卡瑪雷港口》（Port de Camaret）

1872年，musée des Beaux-Arts, Angers, Angers, France

存放於昂熱美術館

?photo musée d'Orsay / rmn

布丹在1870年到1873年間，每年都會到布列塔尼的卡瑪雷小住一段時間。他常在港口邊作畫。他非常癡迷於港口邊光線的變化。此外，畫中布滿雲朵的天空佔了三分之二的太空。由此可見天空的重要性。布丹非常喜歡描繪天空，他筆下的天空是流動的。因此被柯洛稱為“天空之王”（roi des ciels）。畫中大量漂浮於港口上方，似乎要墜落的雲彩使得畫面的背景非常厚實，筆觸於粗曠中顯得細膩，雲的動態被很好得表現了出來。風景的顏色從白色到淺灰到煙灰再到深灰…畫面的立體感十足。水天相映，波光粼粼。幾艘船只打破了自然的平靜和單調。畫中的幾處對比顯現了布丹的功底：天空的實感和水面的透明感的對比，雲朵，大海和船帆的暗沉與港口邊的白得幾乎發光的小房子形成的強烈的對比，雲朵的重與船帆的輕盈的對比，畫面右邊的船只上的渺小的垂釣人與巨大的天空形成的對比。

《特魯維勒附近的海濱》，亦稱《翁弗勒爾周邊》

（Rivages aux environs de Trouville, dit Environs de Honfleur）

1894年，奧賽美術館，巴黎

Credit: Photo (C) RMN-Grand Palais (musée d'Orsay) / Hervé Lewandowski

此畫中的流雲是彩色的，黃色的幾筆在雲的邊緣勾勒出了夕陽的餘光。雲朵裡時而伴有的紫藍色幾筆預示著夜晚的籠罩。天空混有雜色的白依然比土地的顏色輕盈。描繪天空的筆觸的朝向，使得畫面具有極強的流動感。天與地，一動一靜。在船邊歇息的人物與自然的浩瀚也形成了對比。船和人略微偏離畫中心的作畫構圖使得整幅畫更加活潑。

兩幅練習畫：天空中的雲（Etude de nuages）

藏於盧浮宮博物館的奧賽美術館的藏品

Credit: Photo (C) RMN-Grand Palais (musée d'Orsay) / Thierry Le Mage

布丹也喜愛用碳粉去表現自然。碳粉畫的材料較之於油畫材料更容易攜帶，質地也能夠表現出靈動的細膩的物體的變換。在布丹大量的習作中，碳粉畫中的天空表達尤為豐富。他在自己的畫冊中有寫道：在天空中遨遊，觸碰到雲朵的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