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我在快手總部探訪一天,發現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了

編者按:本文轉載自刺蝟公社,36氪經授權轉載。

作者 | 石 燦

編輯 | 葉鐵橋

從北京13號線西二旗地鐵站A2北口出來,沿著上地十街向西走700米,你能看到幾幢明顯帶著工業時代大樓風格的硬核建築。這就是快手總部了。

2018年12月24日,快手總部從“宇宙中心”五道口遷入西二旗的6棟樓,還引起過不大不小的動靜。

但這次的動靜,比起2015年那次搬家,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注:2015年1月,快手從五道口居民樓華清嘉園搬到附近的清華科技園啟迪科技大廈,當時員工20來人,快手日活已經來到千萬)。

2015年1月,快手從華清嘉園搬到清華科技園啟迪科技大廈,全部員工僅佔了同一層的一角(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2016年的某一天,當路過宇宙中心的白領、學生和遊客們抬起頭,猛然看到離清華東門不遠的一幢辦公大樓樓頂,巨大的標牌赫然由“某易”換成了“快手”時,他們內心的震撼程度,一定不亞於“大象公會”的創始人黃章晉。

這個快手創始人宿華的湖南老鄉,這樣記錄了他看到五道口快手標牌後的驚訝:

我靠,快手居然是在五道口,我還以為是在湖南婁底呢。

但實際上,掛快手的標牌,是為了招聘需要。當時快手太過低調了,很多人不知道快手在哪,甚至有人懷疑過它是否正規。

“宇宙中心”時代的結束,意味著分散在五道口各處的快手數千名員工,結束了遊牧式的辦公時代,正式翻開了集中辦公的新篇章。

從“宇宙中心”搬到西二旗,當時還有聲音稱,是快手業績下降,而清華科技園租金較高,所以易址。從後面的情況看,原因恰恰相反。

辦公室的變遷,也讓快手擠進了據稱因為“上風上水”所以互聯網公司扎堆的後廠村,跟騰訊、百度、網易、新浪做了鄰居。新的快手總部包括7棟辦公樓,擁有超過6500個工位,這意味著,在2016年才突然進入精英視野的快手,已經挾下沉市場的數億用戶,成長為一家“大公司”了。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壓力和焦慮,此前,跟快手人打交道,不論哪個部門,他們最喜歡給自己貼的標簽是“佛系”,但這個標簽貼到6月18日戛然而止,這一天,一向低調的快手創始人宿華和程一笑給全體員工發了封內部信,他們在信中直言對快手現狀不滿意,號召全員進入戰鬥狀態。

內部信中,他們還明確提出了戰鬥的第一個目標:2020年春節之前,3億DAU。內部代號:K3。

很明顯,宿華和程一笑希望撕掉佛系標簽,給公司文化注入狼性元素。

外界好奇的是,當一家公司宣稱要改變自己行事風格的時候,它的員工和組織形態會發生哪些改變。

我也同樣好奇這一點。

7月的一天,在征得快手的同意後,我在快手總部呆了整整一天,想要親身探訪這個日活躍用戶已超過2億、在人們口中多少有些神奇的公司。

他見過凌晨4點快手的樣子

我是早上9點抵達W大樓的。W樓呈圓柱形狀。進入園區,想要進入快手A、B、C、E、F 5棟辦公樓,需要到W樓快手總部會議樓進行訪客登記。

一個身高1米8的大個子保安攔住我,讓我找到接待者,把我領入大樓登記。

登記完畢後,我前往W樓負一層吃了免費早餐。這是我了解快手變化的起源。我在那裡認識了一個叫吳通富的人。他應該是整個快手園區裡少有的、凌晨夜裡就來上班的人——他會在每個工作日下午6點左右睡覺。

他可能也是快手每天來得最早的人——必須在凌晨4點前到達食堂。

整個食堂有30多人和他一樣,都在為早上7點30分開始的早餐時間做準備。一天下來,包括早中晚餐和夜宵,他們平均要乾掉2噸半的食材,製作出200多道每天不重樣的菜。到了中午,食堂裡的600個座位和4個站立吧台,能承接1400多人。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個食堂而已。

快手W座食堂

快手剛起步的時候是什麽樣呢?他的早期投資人胡博予曾在公開演講中說:

我找到快手的時候,他們只有8個員工,在一個非常破的居民樓裡,沒有任何收入,也沒有任何有型資產,競爭對手每天新增用戶量是它的十倍。

早期的媒體報導也顯示,創業早期,快手員工在清華大學外的華清嘉園一套三居室裡辦公,當時,快手創始人程一笑租住在海澱區五道口華清嘉園小區的一套民房裡。而快手另一位創始人、CEO宿華也住在同一個小區。兩人經常下班後一起吃碗螺螄粉,八九點鍾結伴步行回家。

快手此前一直不是一個以迅速擴張著稱的公司,直到日活躍用戶過千萬,團隊也不過20多人。2017年底,快手增長勢頭極為迅速的時候,員工才1000人。但快手真正的迅速擴張是在2018年,至今員工數突破8000人(含審核團隊)。

W座食堂負責人王優告訴我,他們的早餐供應區在早上9點15分必須關閉,且自打5月開業以來,一直嚴格執行這一規則。一來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快手員工,要恪守時間原則;二來要給食堂內部管理提升效率,確定好每一天的每個步驟該怎麽走。

王優說,開始營業時,沒有多少人來吃早餐,來吃早餐的人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快手從沒設置打卡制度,很多人快到中午上班也沒事。

“以前來公司,發現早上沒做什麽事,所有的事兒都放到下午做。”一位快手員工也告訴我,以前11點到公司,玩會兒手機就到中午飯點了。

但王優發現,6月18日後,快手上班時間從10點提前到了9點30分。來吃早餐的人一下子變多了,吃早餐的速度也變快了,有的人來不及吃早餐,在取餐處拿了一個裝了餐食的袋子就走了。

感覺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了。

宿華和程一笑在信中還提到:

我們將變革組織、優化結構,把追求極致、唯快不破的理念貫穿到我們每一項工作之中。

據了解,快手的組織架構開始有較大調整,一切都為了高效合作,打仗準備。

為了改變“松散的組織、佛系的態度”,快手正在變“快”。

哪裡都是站會

吃完早餐,9點30分,在一間能容納十人的會議室裡,我見到了一位快手工號前100的員工甄觀。他現在是一個中台系統的負責人。 與甄觀面談之前,我在門外看到他和幾位同事都站著在會議室裡談論工作。他說,這種形式的會議在快手內部叫“站會”。 甄觀部門的站會從早上9點30開始,必須在15~25分鐘內結束,說多了不行,沒說也不行。 會上,每個人主要說三件事:昨天做了什麽?今天打算做什麽?在做的過程中會遇到什麽困難,需要大家幫忙?

這種隨機的站會,在各個辦公區均可看到

我特別好奇快手整個宏觀的組織是如何架構的。這些宏觀組織都是由一個個細微的團隊構成的。這次探訪,我把視角放到了微觀層面。甄觀負責的團隊就是這樣的存在。 他所在團隊鑲嵌在快手整個中台體系裡面,有兩個業務職責板塊。 一部分做客戶端平台建設,另一部分是做中台基礎平台。快手是2011年移動互聯網迅猛發展過程中快速崛起的科技內容公司,與它同類型的創業公司,都拋棄了20世紀初互聯網內容公司“重運營輕技術”的特徵,紛紛把技術驅動內容變革放在了首要位置上。 在快手,有超過一半員工是技術人員,而非運營人員。快手也對外一直稱自己是技術公司,而非短視頻公司。 甄觀所在團隊連接了不同部門。他這裡類似於一個需求集散地,既要匯聚需求,也要解決需求。他說,讓大家一起開會討論那些情況,最主要的目的,是讓大家相互知道身邊的人在做什麽,減少彼此間的信息差,最大程度增強溝通效率,減少磨合成本。 快手最早出現站會時,還在五道口辦公,站會是由快手的一個技術高層在2015年提出來。 每天早上9點到10點30、下午6點到7點之間,在快手辦公區的過道、走廊,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員工站在一塊兒,熱火朝天地談論工作。 “有什麽問題都提出來,讓別人幫助,要不然自己來做,其實還挺難的。”按照甄觀的理解,信息壁壘是阻礙一個團隊高效執行的絆腳石。

是誰在主導一甜相機?

下午三點,我走進了一個會議室,裡面全是漂亮的小姐姐和帥氣的小哥哥。這個場面與刻板印象裡的技術主導型互聯網公司不太一樣。在快手總部,除了並購搬家過來的A站,很少見。 整個會議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旁邊的人告訴我,他們是快手內部孵化產品“一甜相機”的產品崗、設計崗和技術崗工作人員,正進行一場頭腦風暴,對一甜相機的貼紙、濾鏡做版本更新。

一甜相機團隊正進行一場頭腦風暴,對一甜相機的貼紙、濾鏡做版本更新

一甜相機團隊在2018年4月組建。快手決定做這個新項目,是在2018年初,看到很多快手用戶上傳的視頻,有其他拍攝工具的logo。他們就在想,快手內部是不是可以做一款相同類型的產品給快手用戶使用。 中國的互聯網公司都喜歡橫向擴張,不設邊界。只要市場裡面還有空間,必會試一試,就像王興涉足計程車,近期傳出的張一鳴要試試做手機。快手同樣嘗試了很多新項目,像收購A站、發力“快手小遊戲”等。一甜相機也是在拓展中應運而生的一款產品。 項目很快就立項了。當年8月上線,做了很多網紅貼紙、網紅濾鏡、可觸發渲染效果,取名“M2U”,可以拍視頻,也可以拍照。他們原本是想讓用戶拍視頻,但很多人反而把“M2U”當成了拍照軟體。既然如此,他們調轉方向,猛攻拍照,但不放棄拍視頻功能。 一甜相機負責人Tim和產品運營可樂曾一起思考,行業的競爭已經那麽激烈了,一甜相機和市面上千萬用戶量級的產品有什麽區別呢?為什麽用戶不用別家產品,要用一甜相機呢? 市面上的拍照類工具,有主打好玩有趣的,有主打濾鏡高大上的,也有主打技術流炫酷的。團隊裡有很多女孩子,她們覺得現在市面上還沒有哪一款拍攝軟體能完全滿足她們的“少女感”。 這個定位提議很快通過。他們把產品運營、UI設計、技術開發湊到一起開會,對濾鏡、貼紙、色彩等元素進行評估,讓“M2U”變得更年輕,更甜美。 同年12月,“M2U”更名一甜相機,主打高甜日韓系濾鏡和元氣萌力貼紙,讓用戶通過自然輕量的美顏特效,拍出甜美照片和視頻。 “用戶的審美喜好越來越高,他們不會輕易被那種簡單的素材滿足。”Tim告訴我,熱點驅動、效果驅動和用戶驅動成了一甜相機的核心要點。另外一個核心能力是技術,一甜相機技術團隊會把很多技術需求提供到快手技術中台系統,雙方協同。 一甜相機在今年初進入快速發展軌道,彼時,快手中台系統走完搭建和磨合階段,進入快速賦能運轉階段。Tim把這種變化稱為“臨界點”。 臨界點之前,他們提供給中台系統的需求回復效率不高,“到達這個臨界點以後,我們就非常快了,用戶的反饋能做快速迭代”。 這個臨界點的一個重要標誌是,今年3、4月份,中台部門對需求的吞吐量提升,“以前我們把需求交過去後,是我們等他們;現在是他們快速做完後,需要我們承接”。 快手的中台體系下有很多個小中台系統,它們成為了整個快手生態中最為基礎和重要的基石,本質上是一個共享服務體系。 對一家公司來說,它要經歷創業萌芽期,團隊擴張期,公司平穩期,業務衰落期等階段。快手處於第二個階段。如何保證一個處於上升期且規模較大的組織持久保持活力?是否有一種機制加以驅動?從以往經驗來看,是有的。 在一個數千人的大組織裡,很難看到一個人的貢獻值和成長度,但如果把數千人拆分成小團隊,就很容易看得到每個人的成長速度和軌跡,也更利於激發每個人的活力。如此一來,整個公司的活力會自下而上被激發。 如果把快手和旗下產品比作一個龐大體系,一甜相機團隊更像是與主戰艦協同作戰的特種部隊,在單一方向上衝刺在最前面,也更深入。像快手新曝光的產品“喜翻”“快看點”......都在此基礎上誕生,這個體系給了團隊足夠的試錯成本和試錯空間。 會議上,一甜相機團隊確定了數十個效果圖。接下來,他們會給不同的效果圖逐一排列重要性,依次分工執行。會議結束時,已是下午,他們每個人的工位上都放了一個牛皮袋裝好的下午茶餐點。他們還在用宿華敲下的代碼一張大屏出現在我面前,看上去很震撼,螢幕上躍動的數字,清晰地展示著快手用戶在什麽時段最活躍、關注頁活躍趨勢情況、同城板塊用戶活躍情況。 執掌這些數據的人叫劉君,見到他是在夜裡10點30,已經過了他最繁忙的時候。7月22日,他很早就來上班了。我在M座食堂吃早餐時和他打過照面。他的氣色看起來非常好,精神飽滿,沒有一絲倦意。一整天都如此。 快手一整天的流量高峰從晚上8點開始,到午夜前11點回落,他一般在夜裡12點左右下班回家。在6.18之前,他的工作模式早已是8116。 他習慣這種工作節奏了,從2016年他進入快手開始,一直都在這個部門工作。 他所在部門是快手所有部門核心中的核心——系統運營部。簡單來說,快手內部團隊遇到的技術問題,經過各個渠道和環節輸送到這裡——這裡是那些技術問題的“墳墓”,“我們必須解決”。快手的所有業務線,都建立在這個部門之上。 6月18日K3戰略推行後,原本工作量巨大的他們,現在每個工作日的工作量劇增。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K3推行不久,大家在一個能容納一百來人的會議室裡對大家詳細分析,他們部門處於整個戰略的哪個位置?能給這項調整帶去什麽?他們能起到什麽支撐性作用?如果掉鏈子會產生什麽影響? 這個部門的工作之一,是不斷演練各種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劉君要求所有人都要記住,“如果我們對這個事情沒有足夠的預判和建設,沒有使勁200%的力量和能力去解決它,那可能最終受影響公司的業務,沒有大家就沒有小家,大家要關注這些東西。” 劉君上一次面對這種挑戰,是在春節期間,今日頭條、微視、快手、支付寶等八大互聯網廠商加入混戰,共同用行銷資本堆砌起了一個高達40億元的紅包蛋糕。快手組織了一場行銷活動,他們要負責整個活動的運營保障工作。所有人都繃緊了。那次活動上,快手的所有數據都突破了歷史峰值,翻了很多倍。今年春節的紅包大戰盛況空前, 他把這一成績歸功於兩點,一是部門內部有一個“最後一道防線”機制和理念,二是採用中央式協作聯動機制,與外部團隊共同完成任務。“我們也有專門的項目管理團隊,負責與其他部門聯動,像穿針引線一樣,把所有東西都串起來,保證每一個環節的信息傳遞都是準確的。” 企業微信是他們使用頻率最高的線上溝通工具,如果不在線上溝通,他們會選擇機動作戰形式——站會。 高效溝通機制讓他們處在一個高效運轉狀態中,不過,劉君還給出了另外一個解釋快手高效運轉的原因。 從基礎設施搭建層面上看,他覺得快手現在的發展狀態良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源於快手第一波創始人和帶出來的技術團隊。他們的職業素養很高。 2011年是程一笑的工作生涯零界點。之前,他在惠普大連工作,在人人網做 iPhone 客戶端開發。他從人人網出來之後創業做了GIF快手,最後迭代出了現在的快手App。 宿華加入快手成為創始人之前,先後在Google、百度等技術領先的互聯網公司負責搜索和推薦算法、系統架構等後端技術研發。在百度做鳳巢系統架構師。 相比於一些以App為載體的科技公司來說,快手創始團隊寫的代碼沒有什麽坑。快手從幾千萬日活用戶漲到現在兩億日活用戶,他們一直都在用當年宿華和程一笑敲下的底層代碼,“這幫老闆的個人職業素養和技術能力都很強”。 劉君在學術上也頗有成就,曾出席參加了不少的學術會議。他把此比喻做“拿望遠鏡站在更偉大的人肩上去眺望世界”。這句話是宿華告訴他的,至今他都記得。 我和很多快手內部員工都有過深入聊天,包括做技術的劉君、Tim,商業行銷平台的人;有人進入快手是為了以人類學家視角研究中國社會,有人是為了看看這家快速崛起的公司憑什麽能運轉起來——從他們的言辭表露中,能看到價值觀驅動型人格的成分,他們身上都有一股理想主義氣息。“他都在向前衝,你憑什麽止步或者後退?”從E座大樓的一個電梯口出來,能看到各種橙色宣傳海報張貼在牆上每一個角落,一個K3目標倒計時大屏擺放在過道最顯眼處。這是快手公司裡,唯一一個張貼衝刺海報的、做倒計時大屏的部門。

從E座大樓電梯口出來,一個K3目標倒計時大屏擺放在過道最顯眼處

時鐘已經接近凌晨,商業化部門員工李清披著一件薄外套在工位上核對代碼,她周圍有零星幾人也還沒走。 周一的事情比較多,上午和下午在對接上周余留工作、分析實驗數據、同步項目進展、客戶case排查,時間很快就沒了。 “做完這些事情就到晚上了,我才有時間去完善一下上周寫的代碼。”李清在商業部門的技術算法團隊,她之前在國內一家大廠上班,覺得前公司相對安逸了,想來處在發展高速公路上的快手看看。

快手總部裡的健身房

在快手待了三個多月,她的一些理念和行為遭到了衝擊和重塑。在前公司寫代碼、做項目,不會直接接觸到用戶和客戶的想法,多是公司內部產品轉達的需求;現在溝通合作路徑更短,直面客戶問題,每調整一個產品細節,都要調換位置去考慮用戶體驗和客戶效果感。 華為內部提倡“小改進,大獎勵;大建議,隻鼓勵”原則。員工最重要的還是要做好本職工作,不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構思“宏偉藍圖”、做“天下大事”上面。高層時刻都在關注宏觀層面,員工處在基層,很難提出合乎實際的建議。 快手內部也主張這一原則。前不久,商業化部門的一個技術人員,用一個小技術解決了商業化過程中一個比較大的問題,讓商業化進程加快,宿華親自把獎勵送到了那位員工手上。 快手內部,他們把商業化分為三個階段,2016年底的關鍵詞是探索和奠基,解決流量變現和商業模式探索的問題。2018年,強化整個商業中台、產品、算法的能力,執行用戶體驗和商業需求協同發展模式。今年進入第三個階段,全方位執行2018年探索得到的模式,“它是加速突破的一年”。 嚴強是快手的副總裁,負責快手行銷平台。在近期的一次媒體溝通會上,他告訴媒體,快手商業化部門組建了商業產品團隊、技術研發團隊和銷售團隊,為了衝刺K3目標,2019年快手行銷平台的營收目標,將在原先的百億基礎上增加不少。 “缺什麽,就做什麽。”有投資圈人士分析,快手目前在商業化層面的饑渴程度空前上漲。“釋放整個快手商業私域流量的價值”,已經成為快手商業化進程中不可忽視的一個戰略方向。一個最明顯的情況是,很多人在上面開設了自己的小視頻課堂。 想學唱秦腔、吹嗩呐、彈尤克裡裡、做紅燒肉、剪頭髮……那你可以去快手課堂看看。快手內部評價,這些課程相比於知乎、得到、樊登讀書會也確實不夠高端,但是卻在快手的下沉用戶中,是一個能夠夠得著的存在。 見到塗志軍時,他正準備午睡。他是快手課堂的主導者。他評判快手課堂的標準不是給快手公司賺了多少錢,而是通過搭建知識生態,產生了多少有用的內容,建立了多少人和人的連接,給雙方創造了多少價值。 “如果很刻意追求數據,這個項目就不會存在。(追求)體量不值得我全力投入。”塗志軍說,這個項目和他的個人成長軌跡有關。 他是快手前30號員工,從農村考入天津大學,在父輩提倡“知識改變命運”“成績造就未來”的環境下長大,與現在很多小孩子處在娛樂至上的環境完全不同。 “今天快手搭建了一個管道。這個管道最開始可能是因為娛樂和消遣,但它本身的社會價值、市場商業價值都是巨大的。”教育本身就是為了讓大家獲得某種知識,成為更好的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 儘管他是帶著理想初衷來做快手課堂的,但準確來說,他不是在做公益,快手數億用戶本身就是一個很龐大的在線教育市場。

“做這個事之前,我並不知道快手裡面還有一堆人在分享,我根本就不會把教育和快手扯在一起。” 他堅信教育不可避免的會普惠給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本來獲取信息就劣勢的人,堅信快手會成為內容最豐富、覆蓋人群最廣的教育渠道,每一個普通人都能在快手便捷的獲取各行各業的實用知識。 這個項目上線不到一年,已有100多萬人成為快手課堂的“學生”,上萬個各行各業的“老師”獲得了尊重,還有可觀的收入。 整個快手正在構造一個短視頻平台中最大的私域流量生態,電商部門、商業化部門、基礎平台部門、後勤部門和其他孵化團隊,都已投身到這場私域流量商業戰役中。 夜裡12點,臨走前,我在快手公司逛了一圈。

當天探訪快要結束前,拍了掛在一個會議室裡的時鐘

很多人都下班了,就連健身房也關了燈。這個健身房裡,每天平均有400多人會在這裡度過1~3小時。快手員工用得最多的是跑步機、健身車和踏步機。

在健身房負責人李舟的印象裡,有兩個人很特別,一位是男士,練得特別壯;另一位是女士,膚白貌美,身材賊好。“他們都是晚上10點才過來鍛煉的。”

李舟從她的三四年從業經歷來看,很少能看到互聯網公司有那麽多員工積極湧入健身房,頻率也很高。 夜半時分,還有零星的員工坐在工位前盯著電腦螢幕。沒人說他們必須加班,但環境會潛移默化地告訴他們,“你看,他都在向前衝,你憑什麽止步或者後退?”

注:應受訪者要求,文中除了嚴強、塗志軍,其他人物均為化名。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