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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故事就像打造工藝品,你需要全套有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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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知道一個人在他的生命中都發生了什麽事情,除敘事之外,別無他法。”

故事捕捉到經驗,並賦予它意義

像所有優秀的手工藝人一樣,部分優秀的非虛構寫作者也擁有自己的全套工具。

早在一部敘述作品誕生之初,大多數寫作者們都會冷眼看待自己的素材,並且自問一些基本的問題:“我們在這裡談論的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故事敘述,我們又需要用什麽樣的工具來完成它?

他們可選的工具有很多。

我們大多數人在談到“故事”時,最先想到的就是“主人公—困境—解決困境”的故事敘述模式。但在這個基本模式中,仍有許多不同的類型。不同的類型,當然需要不同的寫法。在敘事性散文中,敘述者就是主要人物。

所有這些形式都為非虛構寫作者提供了豐富的可能性,我們會按順序逐一談到它們。不過首先,我們要談論的是真實的故事,包括短篇和長篇。

1.

短篇故事敘述技巧

“有錢人和我們不一樣。”菲茨傑拉德猜測道。

“對,”海明威答道。“他們更有錢。”

短篇故事的敘述和長篇故事的敘述不一樣。前者的字數少。

這一點可能比你所想的更重要,因為字數一旦受到限制,你能講述的故事類型也會受限。非虛構作品中短篇和長篇的區別,也就是虛構作品中短篇故事和小說的區別。

短篇的寫作缺乏空間來探究人物的複雜性。因此,虛構作品的一個基本原則就是,小說要探究人物,而短篇故事要探究事態。這對於非虛構作品的寫作同樣適用。

出於這一原因,短篇非虛構敘述作品主要關注動作。短篇非虛構敘述寫作者必然受限於一到兩個場景。按照經驗法則,我估算構造一個場景並且包含一條動作線,大概需要500字。一篇3000字的雜誌敘事文可能包括6個場景。一篇包含四個部分的報紙連載或重要的雜誌封面故事則可能包括30個場景。

短篇故事敘述還必須迅速發端,甚至不得不唐突結尾,敘事弧線會突然上升並迅速下落。我曾敦促寫作愛好者們要盡力擺脫即時動作的障礙。有人以“一輛小貨車呼嘯而過……”開頭,以描寫醫院裡的幸存者簡短地結束。

像這樣陡峭的敘事弧線,可以包括所有關鍵的要素——闡述,上升動作,危機,高潮,問題的解決/結局。當然,短篇作品還可以包括一個主題,但是缺乏像篇幅更長、更具文學性的敘述作品那樣的深度和精細度。

還是那句話,每一個帶來正面結果的真實生命片段,都講述了關於成功生活的某些方面。我最偏愛的一種,就是一條真實的艱辛而漫長的發展線路,充滿勇氣與榮光地起起伏伏,在某個我永遠也想不到的地方“砰”地突然爆發出來,證明偉大的敘述性故事就潛藏在我們身邊。

2.

長篇故事敘述技巧

當你擁有足夠的空間來伸展手腳時,情況就會發生變化。當然了,動作仍然佔據主導位置——我們這裡談論的是故事敘述,正是動作製造出敘事弧線來。但是擴大了的篇幅使得講述者能夠加入生動的場景,從而把人物形象發展得更加豐滿。

朱莉的才能是天生的,她從小生活在愛爾蘭移民紡紗工當中。她還記得,她的父親和叔叔喜歡比賽講嚇人的故事。“我是聽著人們講故事比賽長大的,”她說。

她出生在比尤特,曾就讀於蒙大拿大學新聞學院,在加入華盛頓斯波坎市的《發言人評論》之前,在蒙大拿和阿拉斯加的報紙工作過。她對敘事理論了解不多,但是她的直覺就是要用愛爾蘭人的方式講故事,有鋪墊,有高潮,關注人物。“不用敘事,你根本就無法有效地寫人,”她說道。

除了對故事有特別的感覺,她還有自己獨特的措辭方式,以及用直覺敘事時的抒情風格,這些都吸引了很多讀者的關注。

1999年她來到《俄勒岡報》,馬上投入到2000年人口普查的報導中去。在調查過程中,她了解到,由於移民局工作的失職,很多移民遭到不公對待。後來有位朋友加入了她的調查。之後,組成一個包括朱莉、他朋友以及報社最棒的調查記者的團隊。

朱莉和調查團隊成員的配合越來越好,他們在2003年開始關注俄勒岡中部沃姆斯普林斯的印第安人居留地。在一次探訪後,團隊得到一份關於居留地兒童及青年人口死亡率的可怕統計數據。團隊進一步獲取了大量的調查資料,這些真實的數據顯示,沃姆斯普林斯的孩子們正在以遠超美國其他地方的死亡率死去。

但是它需要像朱莉那樣的人去挖掘故事人性化的一面,用一種敘事的方式讓讀者能夠理解文章的意旨,以便說明造成這一人類災難的原因。

朱莉與羅布·芬奇搭檔,在四個月裡兩個人一次次駛上高速公路,花兩個小時在凶險的山路上艱難前行,多次前往沃姆斯普林斯。但是沃姆斯普林斯這個部落社會一直對外部世界充滿懷疑,將二人拒之門外。朱莉回想起每次去他們那裡碰到的充滿敵意和冷漠的石頭牆壁,都會發出感歎,“真是太恐怖了”。

後來有人告訴他們,有一位老人切斯利·亞哈丁生活在居留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在經歷了事故、自殺、謀殺等多重不幸後,他失去了七個孩子。

朱莉和羅布前往位於新拿少的小村莊,找到切斯利·亞哈丁的房子,敲響了大門。門開了,老人看到他們,隻說了一句“我不和白鬼子說話”,就把門摔上。

朱莉是一個不得到故事不罷休的人,她再次敲響了大門。老人再次開門,然後朱莉說,“切斯利·亞哈丁先生,我知道您的一些孩子死去了,我想和您談談這個事情。”

接下來,他們在這個秘密的居留地裡的行程,可以讓人驚訝得下巴都掉下來。這位老人提供了通往法庭、學校、社會服務部門、監獄的各種通行證,其中最重要的,是通向他自己家庭的。

他為朱莉提供了一切她所希望發現的東西,而且有中心人物,有敘事弧線,還有一扇向全世界打開的窗戶,隨後他們做出了題為“一個孩子們死去的地方”的系列報導。

當朱莉意識到她獲得了長篇敘述報導的素材時,她的編輯把她領到我那裡,我們因此建立起令人愉快的合作關係,並且我相信會一直延續到我退休。

我們開始長時間地交談,談論她都發現了什麽,試圖把敘事理論的一般方法應用到亞哈丁家庭以及沃姆斯普林斯這些具體的對象上。故事帶來了所有基礎性問題,包括人物塑造、場景設定、結構、觀點以及主題。

至此,朱莉完成了她的敘事弧線。她寫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這個故事擁有深刻的主題,有力的場景結構,深度的人物描寫,以及戲劇性的動作線。

朱莉和她的團隊完成了一個有著充分事實和數據的令人矚目的項目。其中多蘿西·亞哈丁的故事成為故事敘述中的典範,它把官方的調查報告變得有血有肉,充滿人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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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寫作,都能令我們變得更好

END

本期編輯 | 溫不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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