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圈“賣腐”經濟學

文｜肉狗   編輯｜樸芳

除了出軌，讓一個男明星火起來的方法還有出櫃，比起愛情，更能捧紅一部劇的是基情。

從羞於啟齒，到明目張膽，再到俯拾皆是，給男明星湊CP成了娛樂圈慣用的炒作方式，“賣腐”也早已成了當下影視作品和綜藝節目裡的必備菜。

“胡霍”、“海洛因”、“靖蘇”、“樓誠”……，這些男男CP不僅給劇造就了大把話題度，也給CP雙方吸了不少熱度，今年《鎮魂》走出的“巍瀾”更是將“男男CP引力強”演繹到了極致，劇方和平台賺得盆滿缽滿，朱一龍和白宇也熱度暴增。

但實際上，基情是一個很久遠的傳說，只是這幾年才成了流行。

“自我領會”到“官方製造”

“腐”=“富”？

古天樂版《神雕俠侶》裡的楊過和黃老邪、楊過和他的“雕兄” ，《風雲》裡的步驚雲和聶風，《神探狄仁傑》裡的狄仁傑和元芳，《能言善道銅牙紀曉嵐》裡的和珅和紀曉嵐……都曾是觀眾眼裡的“基情好兄弟”，只是這些男男CP，是觀眾“腐眼看人基”，借助各種所謂的“蛛絲馬跡”自我領（yi)會(yin)出來的產物。

但當下，基情的製造方卻由觀眾變成了劇方，而製造的方法主要有兩種：角色搞配對和耽美變兄弟。

《偽裝者》《如懿傳》都是前者的代表，劇集本身不是腐向劇，但會借助同性向的角色加入能引發聯想的“腐點”，台詞、動作、關係等，《如懿傳》海蘭的人設幾乎等同男主，為如懿堅強，為如懿黑化，為如懿復仇，時時刻刻將如懿放在第一位，兩人之間的台詞也粉紅不斷，什麽“你愛藍色，我愛紫色，一藍一紫，最相配”、“我終於為我們誕下了孩子”……，這波行雲流水的操作，難怪觀眾會篤信“懿蘭大法好”。

《鎮魂》《降龍之白露為霜》則都是耽美變兄弟的代表，這類劇的原IP都是耽美文，但礙於政策，劇化時往往會變身“雙男主”兄弟劇，給”基情“罩上一層“社會主義兄弟情”的薄紗。

至於“官方製作”盛行的原因，樂於生產“男男CP”的南派三叔在2013年已經說過了，“腐女粉絲往往是粉絲中傳播形成最旺盛的，一個腐女百萬兵，得腐女者得天下。早就是商家的共同覺悟。”

得腐女者得天下，這種說法或許有些誇張，但絕不是空穴來風。

一則，腐女大都會帶有“宅屬性”，而“宅世代”正是互聯網熏陶下的產物，所以，具有宅腐屬性的群體也自然成了當代互聯網使用人群裡的主力軍，影響力高，活躍度也高，《上癮》《偽裝者》《鎮魂》等劇能做到“人劇雙紅”，腐女絕對功不可沒。

二則，腐女的購買力也一直是公認的高，畢竟女人的一大共有天性就是“買買買”。之前，朱一龍和白宇的CP站“肆月山河”預售PB（飯製寫真書），儘管定價高達149元/本（還要另加10元郵費），但還是創造了不到一小時賣出上萬份，獲利超百萬的銷售數字。

只是，“腐”之大義當下的影視劇製作方都了然於心，但“腐”之大忌卻沒幾個人能拎得清。

深明“腐”之大義

卻未諳“腐”之大忌

借“腐”上位的案例越來越多，影視劇市場的“腐”氣也越發難掩，“霸道總裁”、“溫暖體貼”、“ 深情款款”、“ 相愛相殺”……，“基情”的演繹方式堪比愛情，存在劇種也越發多樣，現代都市、年代諜戰、古代權謀，只有觀眾想不到的，沒有劇方“腐”不到的。

但真正能”腐“火的也就幾部，原因很簡單，腐女對“腐”並不是全盤接受的。

首先，“腐”的雙方必須好看。腐女不一定都是同性戀支持者，但絕對是“過度花癡”的代表群體，比起男女之愛，男男基情不僅能消除她們的對比危機，還能讓她們得到1+1>2的男色享受，正因如此，能大熱的“男男CP”，諸如“靖蘇”、“樓誠”、“巍瀾”等，各個都是顏好聲蘇身材佳。

其次，“賣腐”可以，但“硬腐”是一把雙刃劍。觀眾不傻，明白“賣腐”是劇方吸引眼球的招數，也樂得配合演出，但前提是不能硬賣。

那麽何為“硬腐”？“硬腐”主要表現在三方面：

第一，有愛情的同性炒曖昧，代表《悍城》。李光潔飾演的男主珞珈在劇中已經有了兩個紅顏知己——林熙和鄭夢琪，袁文康飾演的白振赫也有自己的小情人“海藍”，但也給他們安排了個“家政CP”，並造了“夫夫嘮嗑”、“夫唱夫隨”、“護夫寶”等新詞，拉著觀眾嗑。

第二，無CP感地同性硬配對，代表劇版《致青春》。劇裡，楊玏飾演的陳孝正和張丹峰飾演的林靜，花式粉紅不斷甚至公開“索吻”，但卻引起了大批觀眾的反感，原因除了改編脫離電影原版，最主要的還是楊玏和張丹峰真的沒有CP感，硬配到一起觀眾只會覺得油膩，辣眼睛。

第三，劇未播，“腐”先行，代表《原生之罪》。這部刑偵劇的具體播期還未定，但翟天臨和尹正兩位雙男主卻已經開張營業了，在微博上頻繁的互相@、互相評論，什麽“你好帥”“你是不是想我了”之類的曖昧評論層出不窮，不僅如此，殺青特輯裡，倆人還公開地互相kiss。

有了自己的專有名詞“Bromance”(Brother+Romance)的“賣腐”，已經成為了一種國際性的創作趨勢，但“腐”能造就一部劇，卻也能損害一部劇，絕不是一筆低投入高回報的良性投資。

“露”而不“賣”

“腐”地似有若無最勾人

“賣腐”成本低，而且運用得好，也確實能引發極高的話題熱度，達到劇、人雙紅的效果，但高回報的背後代價卻也不低。

首先，“賣腐”是門技術活兒，一旦技術不到位，被觀眾扣上了“硬腐”的帽子，勢必會引發負面效應。劇版《致青春》、劇版《幻城》、電影版《盜墓筆記》《三國機密》……這些影視劇都因強行“賣腐”，收到了觀眾不少口水。

而且“賣腐”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為男性向劇集吸引女性觀眾，可一旦分寸不當，也會造成男性觀眾的流失。另外，耽美文在變身兄弟劇的過程裡，也同樣會因改編不當遭到原著粉的抵製，《陳情令》雖未開播，但卻已經因拆CP，把男主的設定、劇情安在了後加的女主身上，被原著粉狂噴。

其次，CP再甜也有離散。“同性CP”合體營業時確實能為彼此吸來不少熱度，但也存在風險，一旦一方爆出緋聞或戀情，往往會引發“反噬”，而如果CP雙方主動停業進入提純期，引發的“反噬”效應通常會更強烈，雙方的唯粉會成為對方的“黑粉”，CP粉也會因幻想破滅因愛生恨。

《偽裝者》裡靳東和王凱的“樓誠”CP就是最好的例子。2015年，靳東的一句“和王凱不熟”使“樓誠”被瓦解，兩家的粉絲battle戰也由此拉開了序幕。現在三年已過，可兩家的梁子卻越結越深，前一段時間，還因為“王凱獻血事件”，又撕上了熱搜。

所以說，“賣腐”並不是良性投資，而是一筆低投入高回報的風投。如果想要降低風險，“不點破”是關鍵，可以猶抱琵琶半遮面地“露”，但絕不能極具功利性地“賣”。

劇裡可以借助人物關係設計“腐”點，讓觀眾自行往“基情”上琢磨。以《鬥破蒼穹》為例，藥老和蕭炎由於父輩關係、共同的敵人魂殿等因素的作用，形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隨著劇情的推入，倆人雖沒什麽“王子抱”、“男男之吻”、“深情凝視”之類的“賣腐”套路，但卻憑借似有若無的火花讓熒屏外的腐女們興奮不已，“消炎藥”也由此深入“腐”心。

劇外，“腐”的當事人也同樣要學會“朦朧美”，要給腐女們留足遐想太空，“糖”在精不在多，這樣不僅能熱得久而且風險也低。

胡歌和霍建華的“胡霍”就是典型，這段跨躍了9年的基情，起初是腐女意淫的產物，後來兩人雖順水推舟，但卻一直維持在“若即若離”的狀態，偶爾發個小糖。也正因如此，霍建華結婚後兩人才沒被“反噬”，不僅如此，去年兩人合體拍攝的《時尚芭莎》還賣到脫銷，原價18元一本的雜誌一度被炒到近200元。

就娛樂獵奇性來說，“賣腐”已無新意，“禁忌之戀”中最重要的緊張感和神秘性，也因各種重複且流於表面的套路在慢慢消散，但從腐女市場的角度出發，“腐”依舊“錢景可觀”，但怎樣把“腐”朽化為神奇？還需要一點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