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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英雄成絕響,人間自此無大俠

拾遺物語

這幾年見過不少大師的離去——但金庸的離開,對40後、50後、60後、70後、80後、90後來說,才真的是一個時代過去了。

先生之後,再無江湖。

從江南到大漠,從塞北到極南,

偌大江湖,一夜之間皆失去了顏色。

唯見天際之間,那一眾俠客,

正應著《笑傲江湖》曲調,

躬身作揖,與先生依依話別——

那韋小寶說:“我就要大婚啦,你不來喝喜酒,老子實在不快活。”

那李文秀說:“江南有楊柳、桃花,有燕子、金魚……漢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那陳家洛說:“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那狄雲說:“我等了你這麽久!我知道你終於會回來的。”

那胡斐說:“倘若情絲一斬便斷,那也算不得是情絲了。”

那喬峰說:“‘阿朱’就是‘阿朱’,四海列國,千秋萬代,就只有一個‘阿朱’。”

那郭靖說:“為國為民,俠之大者。”

那令狐衝說:“我抬起頭來看天,看天上少了哪一顆星。”

那張無忌說:“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

那石破天說:“喜歡吧,看一眼是如此,過一輩子也是如此。”

那袁承志說:“此時縱聚天下珍寶,亦焉得以易半日聚首?”

那楊過說:“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

只見先生抱拳作揖,

朗聲回應眾俠客:

“人生在世,去若朝露。

魂歸來兮,哀我何悲。

老衲今後行止無定,隨遇而安,

心安樂處,便是身安樂處。”

講武俠的那個人終於走了。

從此以後,這江湖該有多寂寞?

浙江海寧袁花鎮有一望族,名姓查。

這查家,不但善經商,還出讀書人。

清朝康熙年間,這查家可不得了,

“一門五進士,叔侄五翰林。”

康熙爺還為查家題過匾——敬業堂。

及至清末民初,查家幾經磨難,

家道雖然衰落,但仍有良田三千畝。

1924年3月10日,查家查樞卿添了一個兒子,

查樞卿根據排行,給兒子取名為查良鏞。

查家有錢,可供小孩選擇的消遣很多,

但查良鏞別的不愛,偏愛上了家中藏書。

整天泡在書堆裡,讀得廢寢忘食。

父親怕他讀出毛病,便想方設法讓他出去玩。

有一次,父親拖他出去放風箏,

放著放著,一回頭,查良鏞不見了。

父親急得不行:“怕被別人拐走了。”

找了半天沒找著,回家一看:

“這小子正泡在書房看書呢。”

有一天,泡在書房的查良鏞。

偶然間翻到一本《荒江女俠》,

這是顧明道寫的一本傳統武俠小說。

查良鏞一讀,震撼得血脈賁張:

“想不到世上還有這麽好看的書!”

從此,他就迷上了武俠,

四處托人收羅各類武俠小說。

石玉昆的《七俠五義》,

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

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俠傳》,

…………

武俠看多了,查良鏞便經常幻想,

幻想自己化身成為書中之俠客,

“仗劍天涯,除暴安良,快意恩仇。”

武俠夢,就這樣在他血液裡埋下了種子。

1940年,查良鏞考入浙江聯合高中。

當時,聯合高中辦了一個壁報。

愛好寫作的查良鏞,便成了壁報常客。

1941年的一天,壁報前圍滿了人,

爭相看著一篇名為《阿麗絲漫遊記》的文章,

“阿麗絲小姐來到校園,

忽見一條色彩斑斕的眼鏡蛇東遊西竄,

伸毒舌,噴毒汁,還口出狂言,

威嚇學生:我叫你永不得超生……”

學生們看了,紛紛偷笑不止。

都知道這條眼鏡蛇就是指校訓導主任沈乃昌。

因為沈乃昌的名言就是——我叫你永不得超生。

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查良鏞。

“我瞧不得他有事沒事就辱罵學生。”

查良鏞心中熱血一蕩,便想行俠仗義。

於是撰寫了這篇文章來譏諷沈乃昌。

沈乃昌看到文章,氣得全身發抖,

立馬跑到校長那裡哭訴:“請立即開除他。”

幾天后,查良鏞被勒令退學了。

他便轉到衢州中學,念完了高中。

▲金庸故居

1937年,日軍全面侵華。

燒殺搶掠奸淫,無惡不作。

“我門家本來是相當富裕的,

但住宅、園子都被日軍燒了,

母親和弟弟都在戰爭中死亡。”

查良鏞目睹和遭遇了國破家亡後,

便立志成為俠客:“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這個俠客——“就是做一名外交官。”

為什麽要做外交官?

“就是想在維護國家尊嚴上發揮作用。”

於是1943年,查良鏞高考時,

報考了重慶中央政治大學外文系。

入學後,他一心撲在學業上,

每次考試幾乎都是年級第一名。

但中央政治學校是一所特殊學校,

簡單點說,就是國民黨培訓政治幹部的學校。

校長,就是國民黨主席蔣介石。

所以,其他黨派學生便經常遭到國民黨學生的拳打腳踢。

一天,國民黨學生又把異黨學生揪到操場,

進行極其惡毒的辱罵和毆打,

忍了很久的查良鏞看不下去了,

心中熱血一蕩,又想行俠仗義。

衝到政務處,大聲質問學校長官:

“為何放縱國民黨特務學生胡作非為?”

俠客,從來就不是這麽好當的。

查良鏞行俠的結果,便是被勒令退學。

“做外交官的夢想破滅了。”

離家千里,孑然一身,無依無靠,

失學後的查良鏞,既憤懣又沮喪。

突然,他想到了表兄蔣複璁,

蔣複璁當時正在重慶擔任國立中央圖書館館長。

於是,查良鏞便找到蔣複璁,

在其幫助下,在圖書館謀了個職務。

也算是“禍之福所依”吧,

失了學,但查良鏞卻坐擁了百萬藏書。

隨後兩年,他專事讀書,筆力大進。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後,

查良鏞便離開重慶,回到了家鄉,

進入東吳法學院插班進修國際法,

“希望能有機會重新踏上外交官之路。”

1946年秋天,《大公報》刊登啟事:

面向全國公開招聘三名國際電訊編輯。

應聘者蜂擁而來,竟多達3000人。

查良鏞憑著出眾才華,一路過關斬將,

最後以第一名成績被《大公報》錄取,

就此在報社做起了電訊翻譯工作。

1948年3月,《大公報》香港版複刊,

查良鏞被調派香港,支援複刊工作。

1949年,中國解放後不久。

查良鏞發表了一些國際法論文,

得到國際法權威梅汝璈的賞識。

梅汝璈致電查良鏞:“外交部請我去當顧問,我需要一位助手,你願不願意?”

查良鏞回答:“願意,我的夢想就是做外交官。”

1950年,查良鏞來到北京。

外交部長官喬冠華對他說:

“想來外交部工作,得先去人民大學進修。”

當時,人大擁有全國唯一的外交系。

“在外交部工作,一定要是共產黨員。

你在人大學習結束後,我介紹你入黨。”

查良鏞一聽,腦殼有點大了。

因為他是一個喜歡自由自在的人。

“入了黨,一切行動都要聽指揮。”

這一點,查良鏞覺得自己不太適應。

再加上中國已經解放,

外交官“俠客”似的吸引力已然減弱。

深思幾天后,他放棄了這次機會,

選擇了重新回歸香港《大公報》。

這一年,《大公報》旗下《新晚報》創刊,

查良鏞被調到《新晚報》,做了副刊編輯。

一同調往《新晚報》的,還有陳文統。

查良鏞與他,共用一張辦公桌。

說來湊巧,兩人都愛看武俠小說,

所以工作之餘,經常侃得不亦樂乎。

除此之外,兩人還有一共同嗜好——下圍棋。

兩人時常買回二兩孖蒸、四兩燒肉,

然後擺下棋盤,一邊吃肉,一邊對弈。

1954年,香港的太極派與白鶴派,

因門戶之見發生爭執,互不相讓,

於是白鶴派掌門人陳克夫向太極派掌門人吳公儀投下戰書,

“簽下生死狀,比武分高低。”

由於當時香港禁止打擂,

兩人便把擂台設在了澳門。

這場比賽,轟動香港,

吸引了上萬香港人到澳門觀看比賽。

那場比賽,雖然只打了三個回合,

但卻震動了整個香港。

當天《新晚報》“號外”報導一出,

立馬就被香港市民一掃而光。

目睹此景,總編輯羅孚腦子靈光一閃:“何不趁此機會推出武俠小說連載,以招徠更多讀者呢?”

他找到武俠迷陳文統:“願不願意寫武俠連載?”

陳文統一口應承下來:“可以啊!”

第三天,《龍虎鬥京華》便見報了。

陳文統用了一個筆名——梁羽生。

沒想到《龍虎鬥京華》一炮打響,

每天報紙一出,香港市民便人人爭讀。

一個新武俠小說時代就這樣開啟了。

1955年2月初,

梁羽生的《草莽龍蛇傳》快連載完了,

但他還沒有想好下一部寫什麽。

羅孚便只好找到另一個武俠迷查良鏞:

“梁羽生顧不上了,只有你上了。”

但查良鏞並沒有馬上答應:

“別說武俠,我連小說都沒寫過。”

羅孚和梁羽生一同勸說道:

“只有你了。你一定可以。”

查良鏞抹不過面子,最終答應了。

答應了,可是寫什麽呢?

那晚,查良鏞躺在床上失眠了。

突然,他想起了小時候父親講的一個傳說。

“傳說那年,宮中熹妃生了一個女孩,

因為擔心女孩難討皇上雍正的歡心。

便使出了偷梁換柱的妙計,

用海寧陳家的男嬰替換了自己生的女嬰。

這個男嬰,便是後來的乾隆皇帝。”

於是,查良鏞便想把這個傳說變成武俠小說。

1955年2月8日,新晚報推出了《書劍恩仇錄》。

查良鏞將名字最後一字一分為二,署名“金庸”。

但是,沒想到市民反應平淡。

推出兩周後,也很少見人議論。

“我很是失落。”金庸說。

可沒想到一月之後,《書劍恩仇錄》突然爆紅。

每一天,金庸都會收到大量來信。

這,正是金庸武俠小說的特點——開局平淡,但隨著人物和情節的展開,火越燒越旺,“茶”越來越香,慢慢就讓人欲罷不能了。

“最終,《書劍恩仇錄》的影響竟超過了梁羽生。”

名聲一響,很多報社便找上門來,

紛紛高薪邀請金庸撰寫武俠小說。

金庸答應香港商報,撰寫了《碧血劍》。

▲金庸與夏夢

在撰寫《書劍恩仇錄》期間,

金庸又從新晚報調回了大公報。

但進入1957年後,

一直奉行講真話的大公報也開始說假話了:

“人民公社進行的時候我到廣東看過,

說一畝地可以生產四五萬斤糧食

完全就是假話,根本不可能。”

作為大報,怎麽能這樣不負責任呢?

“我覺得做新聞工作不應該這樣做。”

1957年,金庸便從大公報辭了職。

辭職後,加入了香港長城電影公司。

因為這裡,有著名影星夏夢。

金庸曾說:“西施怎樣美麗誰也沒見過,我想她應該長得像夏夢才名不虛傳。”

現實生活中的夏夢不僅長相漂亮,

而且文化修養極高,是個秀外慧中的女子。

金庸喜歡得不得了,所以才願意因“夢”入“長城”。

進入長城後,金庸做了編劇,

為夏夢量身定做了《絕代佳人》《蘭花花》等劇本,

雖然反響不錯,但他卻沒多少機會接觸夏夢。

於是金庸積極尋找機會當導演,

終於,他做了《王老虎搶親》掌鏡,

這才與女主角夏夢逐漸熟絡起來。

據坊間傳說,金庸和夏夢有過一次約會,

那次,金庸傾吐了埋藏在心底的話語。

夏夢一聲歎息:“也許來世還有機會……”

畢竟他倆,都早已是已婚之人。

金庸之念想,就終止於這一聲歎息。

1959年,金庸黯然神傷地離開了長城。

從此,他小說裡便有了夏夢的影子,

不管是《射雕英雄傳》中的黃蓉。

還是《神雕俠侶》中的小龍女,

抑或是《天龍八部》中的王語嫣,

“一顰一笑,都帶著夏夢的影子。”

北大教授孔慶東說:“金庸的小說,既是一流的武俠小說,又是一流的愛情小說。”

或許,這正是“一流”的原因所在吧!

痛徹的失去,成就終極美麗的幻想。

▲1962年的《明報》

離開長城離開夏夢之後,

金庸的俠客之夢又被點燃。

那時,反右運動愈演愈烈,

走到哪裡,都是一片說謊聲。

金庸忍不住了:“我必須發聲。”

於是,他找到昔日同學沈寶新,

兩人一起出資,創辦了《明報》。

1959年5月20日,《明報》正式出刊。

在發刊詞中,金庸表明立場:維護社會公信。

每天頭版,金庸會寫一篇社論,

針對當時國際國內各類新聞事件,

發出既公正誠實又見解獨到的聲音。

但是,報紙銷量卻非常糟糕。

這樣下去,估計半年就得關門,怎麽辦?

沈寶新說:“你寫武俠小說連載吧!”

於是,金庸便開始在明報上撰寫《神雕俠侶》《飛狐外傳》《倚天屠龍記》……

隨著筆法的成熟,金庸武俠更是銳不可當。

香港才子倪匡說:“看小說的人不看金庸,簡直就是笑話。那時,每天報紙出來,人們會首先翻閱金庸的武俠小說連載;市民街談巷議的話題,多半是與小說中的人物、情節有關。”

《明報》銷量,一下從幾千飆至數萬。

金庸的影響,迅速波及整個東南亞。

當時,新加坡等國的報館,

竟利用地下電台輸送金庸小說內容,

以滿足本國讀者迫不及待的需要。

武俠小說,就這樣拯救了《明報》。

拾壹

報紙有了銷量,報社便有了錢。

金庸便又有了做俠客的資本,

於是又以筆為劍以筆為槍,

抨擊那些“假大空”的新聞和事件。

當國家面臨危難和禍亂時,

愛國的知識分子應該站出來發出真實的聲音,

這也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金庸一手武俠,一手社論,

就這樣成為衝鋒陷陣的“俠之大者”。

發聲,必然會招來禍患。

有人放出話來:要消滅五個香港人,排名第二的就是金庸。

排名第一的是香港著名播音員林彬,

有一天,林彬在開車上班途中,

車被一群人攔下,他還沒明白過來。

那群人便提著汽油桶衝了上來。

林彬就這樣被活活燒死在車上。

林彬死後,金庸連發了兩篇社評,

一篇是《燒不滅的聲音》,一篇是《敬悼林彬先生》。

金庸說:“我雖然成為暗殺目標,生命受到威脅,內心不免害怕,但我決不屈服於無理的壓力之下,以至被我書中的英雄瞧不起。”

那時,金庸準備了十塊車牌。

“每天換一個,以免被跟蹤。”

最危險的一段時間,金庸聽到風聲,

還跑去歐洲躲藏了一個月。

連載的《天龍八部》只好找倪匡代筆。

一個月後,金庸回到香港。

倪匡笑著對他說:“抱歉抱歉,我討厭阿紫,所以把她的眼睛寫瞎了。”

金庸躲避暗殺,結果害瞎了阿紫。

《天龍八部》之後,不屈服的金庸,

又撰寫了政治寓言小說的《笑傲江湖》,以及社會問題小說《鹿鼎記》。

進入1970年代,暗殺與輿論圍剿回歸平靜。

金庸的“俠客”之心便隨之黯淡下來,

此時,《明報》已是香港第一大報,

再也不需要武俠來裝點與支撐門面了。

於是1972年9月,《鹿鼎記》一完,

金庸宣布掛印封筆:“如果沒有什麽意外,《鹿鼎記》是我最後的一部武俠小說了。”

▲鄧小平接見金庸

拾貳

掛印封筆之後,

金庸開始整理自己寫過的武俠小說。

“很多地方,前後是矛盾的。”

“很多地方,邏輯上存在問題。”

“很多地方,文字太粗糙了。”

這一整理,就是整整十年。

他將整理後的十四部武俠小說串成一副對聯: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1955年以來,金庸小說雖風靡整個東南亞,

但中國大陸卻很少有人讀過,

因為金庸小說是被禁止出版的,

“充滿打打殺殺,是社會的毒瘤。”

但是鄧小平卻特別喜歡,

還專門托人從香港帶回了金庸小說。

1981年,作為《明報》社長,

金庸接到了來自北京的訪問邀請。

金庸提出:“我可以拜訪鄧小平先生嗎?”

鄧小平立馬批示:願意見見查先生。

1981年7月18日上午,

鄧小平在人民大會堂接見了金庸,

第一句話就是:“你的小說我讀過,我們已經是老朋友了。”

然後又說:“對查先生,我也是知名已久了!我這是第三次重出江湖啊!你書中的主角大多是歷經磨難才終成大事,這是人生的規律。”

金庸回港後,便給鄧小平寄了一套整理後的《金庸小說全集》。

不久,金庸小說便在大陸開禁了。

北宋時,柳永之詞流傳天下,

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

金庸小說一開禁,頓時風靡中國。

凡有井水處,皆見讀金庸。

拾叁

知乎上有個提問:

金庸先生的“武俠”,對你一生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我喜歡“haibaraemily”的回答:

私以為,金庸的武俠,

或許是我們這幾代人最好的愛國主義教育,

也是我們這幾代人最好的道德教育。

教科書上電視上學校裡,

向我們灌輸的那些愛國精神、道德規範,

其實沒有多少孩子真的聽進了心裡,

但金庸的武俠卻為我們塑造了榜樣。

郭靖、楊過、喬峰,

讓我們知道了什麽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令狐衝、胡一刀、韋小寶,

讓我們懂得了什麽是“義之所至,死生為輕”。

當然,我們會長大,

會知道世界並不是那麽快意恩仇的,

我們也不是那麽強大,

可以縱心所欲、策馬江湖的。

我們會妥協、會膽怯、會自私,

甚至會碌碌一生無所作為。

但是最起碼,我們知道什麽是好的,什麽是值得堅守的,什麽是應當尊敬的。

即使自己不敢去做,

但至少不會嘲笑那些勇敢無畏的人。

什麽是是非、什麽是善惡、什麽是良知、什麽是正義,

這就是金庸的武俠,

在我們這幾代人心裡埋下的種子。

它或許不會發芽,

但它守護了我們的內心。

拾肆

有人問金庸:“人生當如何度過?”

金庸回答:“大鬧一場,悄然離去。”

先生果真大鬧一場,悄然離去了。

金庸生前,曾有一遺願:

“我希望我死後一百年、二百年後,仍然有人看我的小說。”

金庸先生不知道,

此時我眼前正浮現一幕場景:

很久年很久年以後,

一個大人領著一個孩子,

走過一片墓地。

突然,大人指著一塊墓碑,

對孩子柔聲說道:

“你非常喜歡的那個金庸,就在這裡。”

孩子眼裡滿是崇敬,

他躬身一拜,定睛細看墓碑,

只見上面寫著十四個大字: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有一種愛叫做點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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