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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要得古人的“心” 做人要有今人的“行”

文/徐志頻

現存左宗棠家信中的第一封,是寫給六歲兒子孝威的。

左宗棠有四子:長子孝威,1846年生;次子孝寬,1847年生;三子孝勳,1853年生;四子孝同,1857年生。“霖兒”是長子孝威的小名。

1846年,左宗棠在湖南安化小淹教陶桄,夢見大雨滂沱,後得知是孝威出生,欣然名之“霖生”,以為紀念。

一、以“古人心”修“童子功”

六歲的孝威就能讀懂這封信,足見清朝兒童啟蒙之早。左宗棠本人三歲習字,五歲入學,八歲學作八股文。由此也可以推知,古代兒童八歲左右,常用的漢字、基本的語法,都已經掌握。

信中說的《小學》,跟今天的“小學”,意思完全不同。古代將教授學童識字階段叫“小學”,也稱“蒙學”,教材為《千字文》《三字經》《百家姓》等。

今天的很多大學畢業生能準確讀懂“四書”及經典時文的,並不太多,這是古今教學內容與規定不同造成的。

古代小學以“四書”文本識字、儒學“義理”正心為基本教學內容,概括為“八目”:“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之所以這樣設定課程,是基於儒學經典《尚書·大禹謨》中的一個觀點:“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意思是說,世間萬事萬物,從來就混雜在一起,學問的真理,就在這萬千雜亂之中;真理很細小,人心多變化,人要得到真理,首先要靜心,排除各種雜念,做到“誠意、正心”。

兒童怎樣“誠意、正心”?需借助莊重的儀式。所以古人規定,新生入學要舉行隆重的“開學儀式”,內容包括正衣冠、行拜師禮、淨手淨心、朱砂開智。

注重儀式的方式之一,是體罰。古人的小學教學信奉“不打不成器”。

兩類學生常挨打:一是學習不認真的;二是雖認真但學得不好的。懲罰的方法有:打左手板、抽鞭子、罰跪。

體罰的目的,在於教人去除雜念,專心於學問道理。在古人看來,“誠意、正心”是人生衣服上的第一粒扣子,第一粒紐扣系錯了,後面會一錯再錯,所以家長、老師會盡心配合,幫孩子打好“童子功”底子。

左氏這裡教兒子的,正是專心去雜念。他說的其實也是自己成長的體驗。

從中可以看出,左氏本人得益於父親左觀瀾啟蒙教育的有兩點:一是讀書特別細心,“一字莫放過”;二是做人十分嚴謹,“有古人的樣子”。

“修身、養性”“誠意、正心”,文化的薪火,便這樣一代一代,傳遞下來。

二、書法定心,習慣定行

不能當面教兒子讀書明理,左氏只好通過書法來教兒子“誠意、正心”,方法十分嚴格,連具體動作都做了要求:“寫字,要端身正坐,要懸重量級人物,大指節要凸起,五指爪均要用勁。”

老祖宗發明毛筆寫字,看來是頗有用心。因為毛筆落紙時心稍有雜念,字便會亂。字會及時提醒人,趕緊聚精會神於一點。心思一旦入定,字便一氣呵成。長期堅持,人能鍛煉得守心於一。

左宗棠本人得益於早年書法定心,每天仍將練書法當作必修課。他練篆書、行書,凝心靜氣,淡泊明志、寧靜致遠,雖然軍務繁忙,仍能忙而不亂,耐心且有條理。

左氏認為,天下萬事,莫不同理,心靜事成,心亂則無事不敗。他甚至將書法當作察人、識人的工具,認為通過書法,不但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修為,而且可以推斷出一個人的終生,尤其值得重視。

寫這封信這一年,左宗棠剛四十歲,不但性格、氣質定型,才能也基本定型。此時,他入主張亮基幕府,正躍躍欲試要大展才乾,每天忙到手腳打架。

趁戰事繁忙密不插針的縫隙,左氏仍想到在凌晨三四點抽空磨墨教子,既見出他操心繁重,也見出他精力旺盛。信末日期署“廿三夜四鼓”。

用“鼓”不用“更”,見出左宗棠內心激情澎湃;但隻寫日子,忘記署年月,不是因為第一次給兒子寫信沒經驗,而是湘陰縣左家段距長沙府巡撫衙門近,信當天可送到,他還沒有找到寫家信的感覺。

左宗棠生性“粗豪”,出山後辦事細心,再未出現過明顯的大失誤,不是由於天性,而主要得益於早年的“正心”學習與書法“靜心”訓練。

此時,他樂得將自己早年得益的發現、經驗、心得教給兒子,培養方法也很明確:“能聽我教,就是爾的孝。”培養目標也很具現代意識:“也有古人的樣子,也有今人的樣子。”

即是說,為人處世的禮貌、規矩,要師法古人;說話、做事的思維、方法,要有現代人該有的樣子。

版權聲明:本文為該書作者和出版社授權稿件,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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