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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城市數據報告:為什麽垃圾與GDP一起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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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經記者:吳林靜 每經編輯:楊歡

今天上午,在百度AI開發者大會上,李彥宏演講中途遭遇觀眾潑水,現場一度陷入沉默。

這個畫面被媒體大量轉發,引起熱議,不過討論的方向有點偏

有人說,垃圾分類“逼瘋”了上海人。事實上,隨著另外45個重點城市陸續頒布政策,垃圾分類將從“上海卷”擴展到“全國卷”。

不禁會問,分類工作由點到面,為什麽從這些城市下手?到2020年底,如果不建成垃圾分類處理系統將會怎樣?要解答這些問題,可以從國家生態環境部發布的《全國大、中城市固體廢物汙染環境防治年報》(下稱《防治年報》)中尋找答案。

從2014年到2018年,《防治年報》已連續發布了5年,記錄了全國200多個城市從2013年到2017年固體廢物的情況(城市生活垃圾是四類固體廢物之一)。在梳理這些數據的過程中,我們還注意到了一個現象——城市越發達越光鮮,垃圾也越多。

01

填埋與焚燒

我們為什麽急著垃圾分類?

《防治年報》展現了我國大、中城市生活垃圾產生量逐年遞增的過程。

注:《防治年報》中每年向社會發布固體廢物汙染環境防治信息的大、中城市數量並不完全一致。2013年263個;2014年244個;2015年246個;2016年214個;2017年202個。製圖:城市進化論

就全國而言,960萬平方公里土地上究竟產生了多少垃圾,並沒有完整的統計數據。不過,從《防治年報》來看,五年時間,公布數據的城市數量在減少,但公布出來的垃圾產生量增加了25%。

“每人每天產生約1KG的生活垃圾,一個城市每天產生萬噸級的垃圾”,當垃圾被扔進垃圾桶,我們想當然地認為,所有垃圾都得到了有效的處理,以為從此與這些廢棄之物再無瓜葛。

然而,嚴酷的現實告訴所有人:並非如此。

填埋和焚燒,是全世界處理垃圾的主流方式。

每個城市邊緣,都有一個叫做“垃圾填埋場”的地方,或者有很多個。自2008年,攝影師王久良花了3年時間繞著北京五、六環走了一圈,鎖定了400多個大大小小的垃圾填埋場,這些密密麻麻的小圓點,把北京團團圍住。

“垃圾圍城”不是一個聳人聽聞的概念,也不是北京才面臨的現實難題。國家住建部此前的一項調查數據表明,中國600多座城市,三分之二以上的城市被垃圾包圍,城市生活垃圾堆存量已超過80億噸。

因為成本低、又能大量消納生活垃圾,填埋處理的方式在國內被廣泛應用。

然而,無論是日處理生活垃圾約9000噸左右的廣州興豐垃圾填埋場,還是日處理能力10000噸級的西安江村溝生活垃圾填埋場,今明兩年都將達到填滿封場的飽和狀態。同樣來自住建部的數據:四分之一的城市已沒有合適場所堆放垃圾。

焚燒被認為是解決“垃圾圍城”的一道曙光。“完全符合排放標準的乾乾淨淨的焚燒,在垃圾安全和減量化方面是最徹底的。”E20研究院執行院長薛濤認為,“垃圾焚燒是解決垃圾圍城的骨乾力量”。

但就各地情況而言,“乾乾淨淨”很難普遍做到,垃圾焚燒和中國其他環保領域一樣,同樣存在類似問題。

譬如焚燒廠的滲濾液處理佔比很高,濕垃圾不但影響發電效率也給尾氣處理帶來壓力;譬如垃圾含有某些金屬,焚燒具有很高的毒性,產生二次環境危害;譬如應該進入碳的生態循環的濕垃圾也被一把火燒掉,土地不停地向人類供應碳產品,而碳卻並不能循環回土裡,而是變成了空氣中的二氧化碳……

垃圾太多,無處可埋,也侵蝕著我們生存的空間;垃圾太雜,焚燒有害,也並不符合綠色循環的理念。

開辟新的填埋場,建造更大的焚燒爐,都不是城市突圍垃圾困局的思路。在這樣的背景下,垃圾分類呼之欲出。

奔著“減量化、資源化、無害化”的目標而去,從保障城市安全的基本要求升級到更生態的方向,在源頭分類、資源回收、垃圾減量之後,再進行焚燒或填埋——是這次遍及全國的“全民垃圾分類運動”希望勾勒的藍圖。

02

為什麽垃圾與GDP一起增長?

前面說了,城市越發達越光鮮,垃圾也越多。

在梳理《防治年報》的過程中,我們發現,全國城市生活垃圾產生量最大的十座城市裡,北上廣深四座一線城市均在其列,剩下的名額也主要被副省級城市佔據。

從2013年至2017年,北京、上海一直穩居城市生活垃圾產生量數一數二的位置。這五年,兩座城市的常住人口數量變化不大的前提下,北京GDP增長了43.59%,垃圾產生量增加了34.26%;上海GDP增長了39.49%,垃圾產生量增加了22.21%。

以全國31個省(區、市)為觀察範本,北京2017年的生活垃圾產量超過了25個省級行政部門——更具象來說,如果用載重5噸的大卡車來裝這900萬噸垃圾,兩輛一排,可以從雲南西雙版納排到哈爾濱。

進一步的,城叔進行了簡單的數據處理,希望解答大城市垃圾產量更大的原因。

城市生活垃圾產生量÷常住人口÷365天=每人每天產生的垃圾量,人均GDP÷365天=每人每天產生的GDP。將這兩項數據對比發現:每人每天產生的GDP越多,產生的生活垃圾也越多。其中,深圳和重慶的表現最具代表性。

以2013年為例,每一天,每個深圳人能夠產生374元的“價值”,屬前十座城市的最高值,也能製造1.34千克的垃圾,也是最高值;每個重慶人雖然隻產生117元的“價值”,是最低值,但也隻製造0.42千克的垃圾,同樣是最低值。無論是“價值”還是“垃圾”,相比深圳,重慶都隻產生了約30%的體量。

從人均創造能力來看,城市的生活垃圾製造水準與經濟、社會發展水準高度相關,越發達的城市垃圾壓力自然也越大。

對此,薛濤分析,有兩方面的因素疊加導致了這一現象。

一方面,越是發達的城市,垃圾製造量越多。“比如工作節奏緊張的一線城市,不但消費水準高,還越依賴快餐外賣。這全都是混合垃圾,社會發展節奏的變化,帶來了大量的垃圾增量。”薛濤說。

另一方面,則是少有人注意的廢品回收體系。隨著經濟水準的提高,發達城市的居民更少參與拾荒匠等組成的廢品回收體系,這樣一來,被濕垃圾汙染的垃圾混合影響了可回收物的清揀;而隨著處理體量的增加,一些低價值的可回收物也被放棄,直接進入末端垃圾處理環節。薛濤解釋,“垃圾中循環因素的減少,也帶來了垃圾的增量。”

城市越來越發達,垃圾越來越多,分類越來越急迫。

梳理目前公布的信息,我們發現其實每座城市的分類標準不盡相同。

上海:乾垃圾、濕垃圾、有害垃圾、可回收物

北京:廚余垃圾、有害垃圾、其它垃圾、可回收物

深圳:玻金塑紙、其他垃圾、有害垃圾、廢舊家具、廢舊織物、年花年桔、果蔬垃圾、綠化垃圾、餐廚垃圾

成都:可回收物、餐廚垃圾、有害垃圾、其他垃圾

但不管標準如何變,廚余垃圾/餐廚垃圾/濕垃圾都有了單獨的垃圾桶。

在薛濤看來,從投放端就進行乾濕分類,一來可以不讓濕垃圾汙染乾垃圾,增加乾垃圾的循環指數;二來對濕垃圾的額外處理,可以產生額外的生態價值——沼渣的循環利用,實現一部分碳歸於土地的生態循環。

推動乾、濕垃圾的分離,正是這波城市垃圾分類的重要價值之一。畢竟可回收的回收了,有害的無害化處理了,濕垃圾進入生態循環了,剩下的乾垃圾,無論是焚燒還是填埋,帶給城市的壓力都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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