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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網絡籌款背後的商業邏輯:既是公益也是生意

  網絡籌款:既是公益也是生意

  三家平台商業邏輯、產品結構接近,公益和生意兩者如何平衡亟須解決。

  來源:南方都市報

  昨日,南都記者報導,用虛假診斷證明及住院證明,即可輕鬆通過三家平台的身份證明審核、醫療證明審核,對外發起籌款求助。網絡募捐的低門檻讓詐捐分子有機可乘。

  與此同時,南都記者調查發現,除了籌款產品外,這些公司也提供類似“互助基金”和聯合保險產品。比如水滴籌公司的“水滴互助”、“水滴保”等。他們做競價廣告,進行常規行銷,一方面借助用戶的社交網絡增加品牌知名度,積極獲客,最終實現用戶+商業保險的變現。

  所謂互聯網籌款機構,並非單純的公益組織。在天平的兩端,一邊是公益,一邊是生意。

  背後商業邏輯

  免費籌款+付費互助+賣保險

  互聯網募捐早已不是新鮮事物,在微信、微博等互聯網社交平台上,隨處可見個人求助籌款的資訊。相較傳統慈善機構,新興互聯網籌款平台申請門檻低,在線操作方便,而且支持資金發放至個人账戶,對捐贈者和申請者同時都具有吸引力。

  南都記者注意到,在百度、360、搜狗等搜索平台上,愛心籌、輕鬆籌、水滴籌等互助平台都上線了競價廣告。在廣告公示頁面,普遍顯示“籌款額高、1對1指導、極速到账”,而且主動為籌款者安排1對1籌款顧問,手把手教病患籌到更多醫療費。而且,這些平台多表示,大病籌款工具為“0手續費籌款”,平台自身並不從籌款中收取費用。甚至有平台創始人對外承諾“5年內不盈利”。

  一方面是賣力的行銷,一方面是不盈利的“公益精神”。那麽,這些籌款平台真的是賠本兒賺吆喝麽?互聯網籌款平台背後的商業邏輯如何呢?

  從企業工商資訊公示網站可見,三家代表性的大病募捐平台均在初級融資階段。去年8月,水滴籌所屬公司“北京縱情向前科技有限公司”獲融資1.6億,騰訊、藍馳創投等聯合領投,創新工場、高榕資本、IDG資本等跟投,在融資額上遙遙領先於另外2家。

  不過,三家平台都擁有相似的產品結構和商業邏輯。尤其是水滴籌和輕鬆籌兩家,今年4月一度傳出合並傳聞。以產品結構為例,三家平台既有免費籌款工具,如“XX籌”系列,也有會員製的付費互助型產品,比如“水滴互助”、“輕鬆互助”;此外還聯合國內知名保險公司推出的商業險或健康險,如水滴保、輕鬆e保。

  個人免費籌款工具+付費互助計劃+健康保險或服務等三款產品成為此類募款平台的支柱性產品。此外,在各籌款APP上也可以看到關於健康體檢、基因檢測等廣告展示。

  除了無償的籌款工具外,眾多盈利管道給了資本足夠的想象太空。而這些互聯網籌款平台並非全然的無償慈善,可以說“既是公益,也是生意”。

  互助計劃引爭議

  是互助社群,還是變相保險?

  除了個人自發籌款引發的“詐捐”爭議外,籌款平台的另外一款產品“會員互助計劃”也曾被質疑變相經營保險業。

  這種業務的經營方式是,平台設定某個大病項目,眾人通過繳納會費(即互助金)參與其中抱團抵禦風險。會員如果不幸患病或遭遇意外,可按照“一人患病、眾人均攤”的規則,獲取補助金,而其他會員則相應扣款。

  以水滴互助中的“中青年抗癌計劃”為例,用戶投入9元即可成為互助社群的會員,涵蓋胃癌、肝癌等多種癌症。經過一定的觀察期後,若有會員確診患癌或協定約定內的重大疾病,可提出互助金申請,審核通過後可獲得最高30萬元的互助金。

  依照互助型產品的會員參與規則,會員账戶餘額歸本人所有,發生互助事件時,平台會自動扣除相應金額。不過,如果账戶餘額低於平台規定最低限額,用戶則自動失去保障。這意味著,用戶需不斷充值才能保證參與性。相比“先看病,後報銷”的保險,這種互助型產品門檻低、繳費少,更能吸引參與者。而持續的充值提醒,也給用戶帶來“保險”的錯覺。

  其實,早在2016年,中國保監會在答記者問中就曾明確指出互聯網互助計劃與保險經營原理不同,並且提示“互助計劃等業務模式存在不可持續性,經營主體沒有納入監管,相關承諾履行和資金安全難以有效保障”等風險。監管部門的表態為互聯網互助產品劃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紅線。目前各互助型產品的頁面上都有明確文字標注,如“互助社群是會員間的互助組織,會員不能預期獲得剛性賠付”。

  水滴互助特意提及,互助是一種單向的贈與,並非保險費,儘管存在會員公約等約束機制,但並不能預期獲得確定的風險保障。

  巨量資金如何監管

  慈善基金會居然是關聯公司?

  今年4月19日,水滴互助發布最新資金公示。截至今年3月31日,水滴互助旗下互助金超過3億人民幣。這一資金池的增長速度也越來越快,僅3月一個月,就有超過7558萬元的新增互助金。與此同時,輕鬆互助也在官網對外發布,會員數突破千萬,互助金存量超1億。

  互助金形成了越來越大的資金池,而相關公示與監管卻不夠透明。巨量的資金面臨的卻是微妙的監管與公示體系。兩大平台互助型產品中,會員支付的互助金為預收費模式,目前都對外表示託管在第三方慈善基金會的名下。

  不過,南都記者注意到,這些慈善基金會卻與平台方有密切關係。

  水滴互助曾與第三方機構中國社會福利基金會合作,將用戶繳納的互助金付之託管。不過水滴互助官方公告顯示,因“雙方在用戶獲捐方式上未達成一致”,從2016年8月起,二者合作已終止。2016年9月至今,水滴互助的互助金都交給某商業銀行託管,而設立账戶為“北京水滴匯聚公益基金會”。而該基金會的法人齊雪同樣是水滴互助所屬母公司的公司董事。

  與此同時,青島眾繪愛心慈善基金會、北京微愛公益基金會的法人也分別是各自託管產品母公司的董事長。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北京微愛公益基金會於2016年3月23日成立,2016年4月,輕鬆互助平台上線。

  此外,互助項目的真實性也是用戶關心的重要問題。兩家互助平台都提及,除平台審核外,平台還委託第三方公司進行項目審核,包括面訪會員、親友走訪、排查醫保、商業保險確保無異常記錄等。在獲得救助的公示項目中,這些第三方公司會把調查結果形成《調查報告》,在一定時間裡公示。輕鬆互助平台顯示,這一調查過程需向平台提前繳納3000元調查費。

  巨量的資金是否有安全保障?互助金如何保障完全用於真實的互助事件?互助平台是否應該像傳統慈善組織一樣接受監督呢?

  律師說法

  網絡互助應納入監管

  北京市煒衡律師事務所律師周浩說,水滴互助、輕鬆互助實際上是通過互聯網的方式將民間互助呈現在大眾視野之下。互聯網的一個特點是便捷性,同時也具有蔓延性,擴張飛快。他認為,互助行為因聚焦疾病、事故互助類似於保險業務,與非法集資、非法保險業務僅有一線之隔。因此,這種網絡互助應當納入國家監管之中。

  目前,依據國家保監會相關規定,“互聯網企業未取得業務資質而依托互聯網開展保險業務,不法機構和人員通過互聯網以保險名義非法集資”等問題將被嚴查。然而,此類監管只是查處非法行為的初級監管形態。周浩認為,未來還應頒布國家層面的監管規範,規範平台募集資金的監管制度,資金去向,資金用途等。

  采寫:南都記者 張雅婷 毛淑傑

責任編輯:謝長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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