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薪風波、轉型遇阻 趣店千億美元市值成“黃粱一夢”？

特約撰稿 鄭娜 本報記者 劉頌輝 上海報導

趣店集團（以下簡稱“趣店”，NYSE：QD）的“水逆”大概從羅敏定下開展大白汽車業務的時候就開始了。

羅敏在野心勃勃地宣布進軍汽車融資租賃領域之後，短短兩個月內，趣店在全國鋪設逾150家門市，納入逾600名管培生。以此為契機，羅敏還喊出了“市值不過千億美元不領薪水”的宣言。

不過，事情的發展很快急轉直下。2018年9月起，大白汽車關店、裁員的消息不斷；此後不久，200多名北京總部員工的廈門“出差風波”也迅速引起廣泛關注；同時，趣店“趣學習”被曝光出現“僵屍講師”等現象，新業務發展狀況成謎。

同時，趣店的股價更是自上市之初的35美元跌至5美元，市值從近百億美元一路下挫，最新市值約17億美元，“千億美元市值”遙遙無期。

就在輿論焦點開始轉移的時候，一則裁員、討薪的爆料又將聚光燈打回了趣店身上。《中國經營報》記者就裁員、討薪事件等致電致函趣店相關負責人，截至發稿，趣店方面並未給出回復。

頻繁裁員陷討薪風波

近日，有認證為“趣店集團員工”的用戶在脈脈職言上稱：“趣店去年年底召開（招聘）的管培生，經過激烈的協商，走了80%，拿著n+6.5補償走人。”據悉，這撥員工於12月初離職，人數約為200人。

所謂“n+6.5補償”，是指被裁員工可拿到“n+6.5”個月的工資作為賠償金，“n”為員工在趣店的工作年限。這撥被裁員工多為工作約1年的管培生，曾得到過趣店方面“18萬無責底薪”的承諾。事實上，賠償金中有一部分作為此前承諾的年終“6薪”的折算。於是，這批員工基本上可以拿到7萬～8萬元的補償。

就在這部分員工拿著數萬元的補償離開趣店的時候，另一位認證為“趣店員工”的用戶在爆料中則發出了部分員工在趣店廈門總部拉橫幅討薪的圖片，橫幅上寫著“趣店，還百名員工血汗錢”。

據了解，拉橫幅討薪的員工是11月份被裁員工，與上述12月離職的員工同為2017年底入職的管培生，並同樣有“18薪”的承諾，不過對於這部分員工，趣店給出的離職賠償金僅為“n+1”，也即2萬元左右的賠償金。該部分討薪的員工目前未簽署解約函，在試圖與趣店方面協商無果後，約有50名員工已聯繫了律師，正在申請集體仲裁。

大白汽車業務急劇收縮

約200名被裁員工中，大部分來自大白汽車業務。而2018年初，大白汽車還是趣店發展的“引擎”，給羅敏以喊出“千億美元市值”的底氣。

當時，大白汽車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遍布國內三四線城市，至2018年一季度末，線下門市數量達到175家，擁有超過660名員工。

伴隨著大白汽車重資產的發展模式和龐大的新進員工，趣店營收數據變得更加漂亮的同時，成本壓力也越發明顯，而成本激增的主要原因便是大白汽車業務產生了較高的銷售類租賃成本。

財報顯示，趣店一季度收入成本6.86億元，同比增長461.4%；二季度收入成本持續增加，達到約9.48億元，同比增長387.8%。

可惜的是，雖然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價，大白汽車並未帶給趣店充分的回饋。財報顯示，截至2018年一季度，大白汽車累計交付車輛6608輛；二季度，交付車輛8474輛。

麥格理資本在9月份的一份報告中指出，大白汽車的銷量“非常令人失望，因為趣店在二季度已經充分調動了其呼叫中心來獲客，但轉化率非常低，因此趣店將其銷售目標從之前的10萬輛調整為2.5萬～3萬輛”，並判斷“大白汽車將在2018年繼續虧損”。

大約也是預見了同樣的結果，不堪重負的趣店在推出大白汽車不足1年便果斷“斷臂”。羅敏更是在三季報中直言：“基於對盈利能力的風險調整，我們進一步壓縮了汽車金融業務預算。”

於是，很快大白汽車業務便開始進行“門市優化和調整”。

趣店雖然不曾對外披露最終保有的大白汽車門市的具體數量，但在2018年三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趣店CFO楊家康已經透露了此次關店可能的規模，其表示：“170家門市對於我們來說太多了，為了實現盈利我們要付出極大努力。通過計算發現有30家門市能夠實現盈利。”

由此，裁員的力度大約也可想而知。只是，此前已經數次出現裁員，在12月初出現“超過80%”的管培生選擇離開的情況，趣店大概也是不曾料到的。有媒體報導稱，目前大白汽車門市平均1個門市1人都沒有，有些區域僅剩下3～4人，但趣店方面未對此種說法予以確認。

不過，門市關停，人才大量流失，大白汽車在四季度的業績表現大約會出現下滑。事實上，大白汽車在2018年三季度貢獻的營收也明顯下挫，財報顯示，其銷售收入為5.86億元，較上一季度的7.85億元，環比下滑25%。

至於大白汽車在三季度具體的銷售數量，趣店在財報中未予以披露，但德意志銀行11月23日的一份研報顯示，大白汽車在2018年三季度的銷量為6273輛，較二季度明顯下滑。

新業務難破局

事實上，大白汽車並不是羅敏唯一嘗試的新業務。

在推出大白汽車之後不久，熱衷於“創造新的東西”的羅敏，還開始著手布局其他業務，孵化了“唯譜家”和“趣學習”兩個新項目。不過，唯譜家被曝光很快下線，趣學習則陷入了“僵屍講師”和假學生的風波中。

值得一提的是，有消息稱，此次被裁的員工中，還有一部分來自趣店的校友社交App“相同”。

項目頻繁更迭，新業務總是難以破局，趣店核心的現金貸業務也逐漸出現疲態。

據趣店三季報顯示，其營收為19.3億元，同比增長32.9％，但環比下降14%。營收環比下降這一情況還是趣店上市以來首次出現。此外，趣店還出現了活躍借款用戶下降的問題，第三季度的活躍借款人數為490萬人，較上年同期的630萬人下滑22.2%。事實上，2018年上半年該數字已同比下降160萬人。

於是，三季報發布之後，趣店的股價出現“反彈一日遊”行情，先是大漲36.83%，次日又下跌14.99%。截至目前，趣店股價徘徊在5美元/股左右，較上市首日的收盤價29.18美元/股，下跌了約八成；同時，其當前最新市值約17億美元，較上市之初的百億美元蒸發逾八成。

當然，羅敏不會坐視趣店股價繼續下挫。據趣店三季報披露，董事會已批準將目前的3億美元回購計劃延長1年。

如今，在監管對現金貸業務明顯收緊的大環境下，本來讓羅敏信心滿滿的大白汽車業務已全線收縮，而新業務似乎還沒有破局的現象。面臨轉型困境的趣店，何時才能真正實現羅敏的“千億美元市值”夢呢？

（編輯：石英婧 校對：顏京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