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狠狠紅
五年以後，文章馬伊琍分別以“一別兩寬”和“各生歡喜”發表了離婚宣言，在2019年7月28日這個熱到肉氣騰騰的下午，向大眾宣告這段維持11年的婚姻，就此結束。
在人們眼裡，這是兩人故事的“下集”。“下集”的意思是，人們深信它必然發生。在五年前著名的“周一見”之後，人們就在等待這個結果。實際上五年前馬伊琍沒有選擇立刻離婚，而是選擇了“且行且珍惜”，便已經讓相當多的人感覺失望，無數人表態，“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明星的婚姻確實是個高危行為。高危的原因既有婚姻制度本身在當代的脆弱性，又因為明星身份所帶來的超高關注度。大多數人的婚姻是“關起門來過日子”，但明星是“打開門過日子”。
誰都知道馬伊琍個性裡有“梆梆硬“的一面——然而這“梆梆硬”，一開始成了對她為什麽不離婚的不解，“老公出軌這種侮辱怎麽受得了”。然後，又變成一種理解，“她這麽要強的人，肯定是借機牢牢控制住了文章，又報復了小三，高，實在是高”。有時候，還變成了對她的同情，“太要強了，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就是明星婚姻所要經受的討論。但推動明星人生發展的，還有其他不可控的原因。
五年前的冬天，我們曾經差點兒採訪文章。那時候他在拍《少帥》，我的同事裡有和他私交不錯的記者，聊天得知，在那次事件之後，他一個人住在山裡，修閉口禪，很多天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時間久遠，我已經忘了具體是多少天，隻記得實在長得超出當代生活的想象力。那次，文章同意了專訪邀請，我和我的同事已經做好準備，打算第二天凌晨五點起床，奔赴京郊的電視劇拍攝現場。
還沒等我們出發，這個採訪就取消了。他當時的經紀人認為，這仍然不是他接受專訪的好時機，認為他還需要繼續等待，等待到一個大眾可以重新接受他的時候，再出來說話。那個期待中的好時機，當時被樂觀地估計在是《少帥》播出後，畢竟那是張黎導演的戲，又搭檔李雪健。他的工作人員認為，這部戲播出後將會帶來一波好口碑，那才是“合適的時機”。
《少帥》沒有“好評如潮”——“好評”歸“好評”，但是沒有“如潮”。這讓張黎困惑到接拍了《武動乾坤》，他也渴望知道這個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文章本人更是沒有“借機翻身”。如今他更是已經不再說話，逐漸轉向幕後。五年了，“汙點藝人”的名單越來越長，但沒有一個翻身成功。
這五年裡馬伊琍倒是拍了不少戲，也接受了不少專訪。形象從一個略過氣的中年女演員，變成有實力又有魅力的中年女演員成功典範，重塑了自己作為演員的信念。
她的戲路越來越寬。
2015年的《北上廣不相信眼淚》，潘芸還是一個典型的馬伊琍式的角色——強勢獨立。到了2017年的《我的前半生》，子君就有窩囊的一面，但還是走向獨立自強。2018年《找到你》裡的孫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有著“弱者”的屬性。她自己在採訪裡也說，在演了那麽多驕傲自信的獨立女性之後，她開始理解和共情那些曾經不被她喜歡的人生了。
她稱之為“grow up”。
演員在角色裡成長，裡面有其對生活的真實理解，但銀幕形象並不能滿足人們對一個明星私人生活的好奇心。
2018年9月，馬伊琍發過一條微博，“每次採訪必被問到：作為一個女演員和兩個孩子的媽媽，你怎麽平衡好你的事業和家庭”。“事業和家庭”固然是偷懶且常規的提問，但放在馬伊琍身上，她又怎能感知不到問題背後，對她婚姻狀態隱藏的窺探之意？
那是《找到你》上映之後。在那部電影裡，馬伊琍的表演頗受好評，然而人們最關心的還是，你的婚姻怎麽樣了？
這是人們對於“下集”的期待。每一次作為演員的馬伊琍被推到前台，她都要經受一次這樣的“萬眾期待”。
明星的人生有另外一部分，由不屬於他們自己的力量推動。
當然，這次的離婚故事裡，人們並沒有機會用到“不相信愛情了”之類的句式。因為大部分吃瓜群眾早就不相信他們之間真的有愛情。但問題是，曾經在一起11年，他們可能真的有感情，有羈絆，有不捨。他們真的努力過。他們失敗了。只是，這段婚姻的複雜性——以及兩位當事人個性的複雜性，都不在人們試圖理解的範圍之內。
只要他們真的離婚了，“下集”如期上映，這就足夠了——最大限度地符合人們的理解和預判。你窺見過這個故事的第一幕，第九幕，和第十四幕。你深信，你無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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