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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龍校關門,“坑班”時代能否落下帷幕?

龍校關門了,這是時隔一年不到的又一次關門,以一個“辦學資質到期,無法延續”的理由宣布了這個停止辦學的消息。

龍校關門了,在資質拿不到的硬核標準之下,北京擇校培訓的“坑班”,或許就將在這場減負新令、整頓嚴令的大背景之下,就此退出歷史舞台。

龍校關門了,家長的焦慮減輕了嗎?減負即將抵達勝利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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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龍校宣布停止辦學,理由系辦學資質到期

鯨媒體察覺到,北京龍校於其網站首頁發了一則通知:“由於辦學資質到期,無法延續,現停止辦學,感謝各位家長多年來對我們的理解與支持。”

這裡插一個背景。龍校的全稱是北京市水木龍華培訓學校,成立於2009年,以語數外三科培訓為主,長期被公認為升入某重點初中及某附中體系的重要通道,即“佔坑校”。家長圈流傳,在這裡學習考試,才可能獲得相應中學的“點招”機會。

進入龍校的學生,就意味著已經經過了篩選,學生從三年級就可以開始考龍校。學生進來之後,每學期都有不定期考試,考試成績累計計分排名,采取末位淘汰,淘汰者須重考;而重點公立學校則依據考試排名提前選拔生源。

如今,江山已變,鯨媒體從龍校發布的通知中獲取到兩個信息:辦學資質到期、無法延續(即拿不到辦學許可證),停止辦學。

事實上,要是比起信息量,停止辦學反而不是很高,畢竟這已經不是龍校第一次關門停課。

2018年3月,距離校外培訓機構整頓大幕開啟剛過去一個月,龍校宣布暫停小學培訓業務;

2018年6月,龍校宣布恢復小學培訓招生,暑假班、秋季班開放報名。有消息透露,在龍校恢復招生當天,清華附中就曾在此點招了4年級、5年級共計160名“優才生”;

2018年7月,龍校發布聲明稱與清華大學附屬中學、清華大學附屬實驗學校無關;

同時,龍校官網還發布關於海澱區民辦教育培訓學校承諾書,龍校在承諾書中稱,“依法合規誠信辦學,開展自查自糾工作,確保不出現‘超標教學’、‘超前教學’、‘強化應試’等不良教學行為。”同時龍校還表示,規範招生行為,不將培訓結果與中小學校招生入學掛鉤,杜絕“佔坑”、“點招”、“掐尖”等違規行為。

可以說,在反反覆複的開關門中,龍校也試圖通過所謂的“合規”躲過監管的督查,但或許礙於龍校本身這一“學位中介”的性質,讓龍校的“合規”終究沒抵過整頓的號角。

所以說,真正是決定信息的,不是龍校的關門,而是其拿不到辦學許可證,且這種情況無法延續、無力改變。於是,這也或許意味著龍校終於在這場不間斷、不休止的整頓大戰裡,敗下陣來;更或許意味著,龍校的時代終於走到盡頭,徹底於條條新規律令下“灰飛煙滅”。

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作為從上個世紀90年代末,伴隨著“電腦派位”興起的“坑班”,也在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中,僅剩下“龍校”這為數不多的一家。因此,校的關門,也被外界解讀為“坑班佔坑”時代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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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負+整頓雙面夾擊,“逼死”龍校

如果說對於部分培訓機構而言,配合著整頓的層層新令,對其校址、消防等硬體,教師資質、大綱、收費方式等軟體都予以完善使其合規,即使是進入黑名單的機構也有“轉黑為白”的機會,為何龍校只是以一個“無法延續”的字眼,盡顯一種“無能為力”的姿態呢?

鯨媒體了解到,“坑班”不僅與體制內學校存在利益牽扯,還會有“坑中坑班”的利益“勾結”。因為“坑班”是一個類似中介的存在,而“坑中坑班”的意義主要是針對“坑班”制定教學內容,幫助學生考入一些知名“坑班”。簡單可以理解為體制內某些學校給“坑班”一些重點名額,“坑班”佔坑後,由“坑中坑”班進行輔導培訓。三者共同作用,在嚴禁精英、培優教學的大背景下,進行巧妙的“掐尖”操作。

而掐尖、精英、培優的字眼,無異於是戳了整頓令的“脊梁骨”,也打了“減負令”狠狠一記耳光,也不免為一些社會人士所不齒。

2018年12月29日下午,教育部網站發布《教育部等九部門印發中小學生減負措施的通知》,內容涵蓋中小學辦學規範、校外培訓機構規範治理、家庭教育、政府監管四個維度。該通知也被稱為“減負30條”。

在減負30條中,可以看到教育部在義務教育階段學校辦學行為中的進一步規範:嚴禁學校以任何名義設立重點班、快後段班、實驗班,規範實施學生隨機均衡編班;杜絕“非零起點”教學;不得在小學組織選拔性或與升學掛鉤的統一考試;不得組織學生參加社會上未經教育行政部門審批的評優、推優及競賽活動。

各種措辭,無異於是對“掐尖”現象進行明令禁止,進一步擠佔“坑班”與“坑中坑班”的生存空間。

與此同時,龍校及它所依附的“坑中坑”培訓班,也受限於民辦教育/校外培訓機構整改的影響。自去年2月份教育部四部委下發整頓校外培訓機構的文件以來,關於教培機構的整頓在這一年未曾停止,而且節奏越發急促、力度越發加強。

其中對於龍校關停理由的辦學資質也有明確規定:培訓機構取得辦學許可證及營業執照(或事業部門法人證書、民辦非企業部門登記證書)後方可開展培訓。在取得資質的前提裡,教育部還明確列出:嚴禁將培訓結果與中小學招生入學掛鉤,嚴禁組織舉辦中小學生學科類等級考試、競賽及排名。

這也就意味著,培訓內容、服務性質不符合規定的龍校,根本拿不到所謂的辦學許可證。這種“永久打死”的意義,遠大於簡單的停業整頓。

龍校,或許真的就此終結?那關於其背後產業鏈上的“坑中坑班”又還有多大的生存空間?脫去了“龍校們”的“保護罩”,直接在培訓市場廝殺的“坑中坑班們”,等待他們的,怕是足夠“阻且長”的合規之路需要走。

不過鯨媒體也觀察到,在家長、家庭的概念裡,上學、上重點、考名校遠比就業、養老等社會頑疾問題更加的惶惑不安、也更加的焦慮和瘋狂。也正因此,家長對於“龍校”背後的這條“坑班”與“坑中坑”班的產業鏈,才更加饑餓與瘋狂。

鯨媒體也曾在海澱區幾所學校附近對家長進行了隨機街采。多數家長認為,相對於減負,家長更怕的是孩子就此“落於人後”,相對於整頓,家長更關心的是“孩子有沒有優秀的師資教授、有沒有優秀的學校就讀”。尤其是受到周圍所有人看似都在學的大環境影響,家長的佛系早已被拋擲到遙不可及的雲端。

這種瘋狂,這種強需求導向下,“坑班”是否會搖身一變,披著某種“狼外衣”卷土重來,或是重新開辟一片新天地、打造全新鏈條依舊是一個值得推敲的事情。畢竟,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需求擺在這裡,而有需求就意味著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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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鯨媒體在此想引用作家王賽男在《聖地亞哥朝聖之路》一書中的一段描述:“在這個惶惑不安的時代,大家都很著急地往前衝,擁擠在狹窄的過道裡,爭分奪秒。可有時我想,越是這樣,越應該在某個點上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麽,我們終究想要的是什麽。”

而家長在這種幾近瘋狂的求學之路上,或許也該有停下來思考的時間。如教育部部長陳寶生直指教育減負時對家長所說:家長要有科學的教育理念,對孩子要有合理的預期。要孩子做到的,家長首先做到,要孩子不做的,家長首先不做,家長做不到的決不強迫孩子做,孩子想做的,理性引導孩子做。

不過除此之外,對於家長如此瘋狂背後對於“優質教育資源”的根本訴求,鯨媒體也認為可以作為一個新的減負方向。從供給端上,加大教育優質資源的供給;從需求端上,合理調節社會情緒使其變得更加理性,或許是迎接減負真正實現的新落足點。

鯨媒體也願意看到,喊了幾十年的減負過後,“祖國的花朵開得燦爛,祖國的幼苗成長得更為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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