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尼《自然史》選讀：在奢侈品之中，琥珀是如此值錢

∞《自然史》，2018

普林尼 著 李鐵匠 譯

博爾赫斯時常提到的一本書

上海三聯書店

第三十七卷·寶石·琥珀

琥珀為揭穿希臘人虛假的記載提供了一個機會。我的讀者們請保持耐心，因為這對於認清這件事是很重要的，即希臘人留傳至今的每一件事物，並不是都值得讚美的。

現在已經知道，琥珀出產於北方大洋的海島上，日耳曼人把它稱之為glaesum。

據說在這些海島之中，有一個我們稱為格裡薩裡亞（Glaesaria）的海島——日爾曼尼庫斯·凱撒曾經參與那裡的海軍行動，琥珀在當地被稱為奧斯特拉維亞（Asteravia）。

琥珀是液體形成的，它從一種松樹的內部流出來——就好像樹脂從櫻桃樹之中流出來，或者松香從松樹之中流出來一樣，當它變成一大滴液體的時候，就掉了下來。這種精華由於冷卻和適當的熱度而凝固，或者是在春汛之後樹脂被海水從海島上卷走。無論如何，琥珀在海岸邊受到海水沖洗，以這種形式旋轉，以至於它們看起來好像是懸浮著，沒有固定在海床上。

甚至我們的先輩也認為琥珀是樹上的精華（sucus.），因此把它稱為sucinum（意為“黃琥珀”——中譯者注），有一個事實是，當它在摩擦和燃燒的時候，會發出松樹的香味，好像松明子和松煙的氣味，它表明這種樹屬於一種松樹。

有一位至今仍然健在的羅馬騎士，曾經被負責為尼祿皇帝舉行角鬥士表演的尤利安努斯（Julianus）派去尋找琥珀。他沿著商路和海岸線旅行，運回了大量的網子，把它們張開使野獸無法接近圓形大競技場的短牆。這些網子打結使用的便是琥珀塊。確實，武器、擔架和在一天之內要用的所有裝備——每天的表演都是不同的——都有琥珀的裝飾品。

尤利安努斯運回羅馬的琥珀塊，最重的大約是13磅。這塊琥珀最初像液體一樣流動，得到了某些東西的證明，如螞蟻、蚊子和蜥蜴之類，在琥珀裡面可以看見這些動物。這些動物毫無疑問是被黏在新鮮的樹液上，當樹液變成固體的時候就留在了其中。

在用手指摩擦琥珀時，熱氣被釋放出來，它可以吸引麥稈，椴樹乾燥的樹葉和樹皮，就像磁鐵可以吸引鐵塊一樣。

在奢侈品之中，琥珀是如此值錢，甚至是一塊琥珀人體小雕像，也要比許多活著的、健康的奴隸價錢貴得多。說起科林斯青銅器，那是一種受人喜愛的銅、銀和金的合金。我也已經提到過螢石和水晶器皿誘人的特性。珍珠可以戴在頭上，寶石可以戴在手指上。簡言之，凡是我們喜歡的所有其他東西，都是因為我們可以炫耀或者使用它們；但是，琥珀只能使我們的內心得到滿足，知道它是一件奢侈品。

人們發現琥珀也有某些藥用價值。但是，這並不是婦女們喜歡它的原因。

簡言之，凡是我們喜歡的所有其他東西，都是因為我們可以炫耀或者使用它們；但是，琥珀只能使我們的內心得到滿足，知道它是一件奢侈品。

普林尼｜李鐵匠 譯

—Reading and Rereading—

題圖：中世紀在河邊找琥珀的人

Tacuinum Sanitatis Cod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