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猴的最大啟示：黑白顛倒萬萬不行

張田勘

據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報導，中科院神經科學研究所昨天宣布成功創建了世界首批生物節律紊亂體細胞克隆猴模型，標誌著中國正式開啟了批量化、標準化創建疾病克隆猴模型的時代，將有望大大促進生命科學和醫學的發展，加快中國新藥創製與研發的進程。這項研究有兩個成果，第一個成果是採用基因剪刀CRISPR-Cas9敲除了獼猴控制生物節律的基因BMAL1基因。第二個成果是，克隆了5隻遺傳背景一致的生物節律紊亂獼猴。

無論是BMAL1基因敲除猴，還是以其為供體克隆的5隻猴子，都表現了基因敲除後的精神和行為特徵。這項成果對人類最大的啟示之一是，黑夜白天的顛倒是萬萬不行的，否則，輕則讓人精神不好，疾病叢生，重則讓人精神失常，壽命減少。

這一點尤其對今天的熬夜族極為重要。一項調查報告顯示，從零點後熬夜的情況看，全國熬夜族表現為年齡和性別的特殊分布。90後、00後成為熬夜最嚴重的人群，熬夜人群佔比達45.7%；男性熬夜人群超過一半，女性熬夜人群不到四成。從行業來看，公關、媒體、遊戲行業的人熬夜最為嚴重；從地域看，南方人比北方人更能熬夜。

熬夜和缺乏睡眠必然造成生物節律紊亂，造成的後果在人身上得到很多體現，如免疫力低下、注意力不集中、經常感冒等，但是，更深入的對比研究難以進行下去，因為這對人有更直接和更大的傷害。要從分子和基因水準解開人們睡眠的奧秘，利用動物試驗來進一步探索就成為首選。由於猴子是人類的近親，因而是最接近於人的動物模型，獲得的研究結果也可推論到人身上。

從地球誕生起，就有了地球自身的節律，經過多年演化，哺乳動物的大腦中形成了一個控制生物節律的控制器——視交叉上核。視交叉上核有一個“起搏器”，通過一系列節律基因調控晝夜節律，其中的一個核心節律基因是BMAL1。要知道缺少BMAL1基因會造成什麽後果，當然需要研究來證明，比如，用基因剪刀敲除BMAL1基因。顯然，對人是不可能進行這樣的研究的，因此就對猴子進行了這樣的研究。

敲除獼猴的BMAL1基因後，基因敲除猴不再按照24小時的周期活動，出現了夜裡睡不著的情況，夜間活動明顯增多。血液成分檢測也表明，基因敲除猴的褪黑素分泌減少，這一激素是幫助睡眠的，它的減少也證明猴子夜間的正常睡眠減少。

不過，敲除節律基因的後果並非只是體現為睡眠不足引發的一系列危害健康現象，而且會擴大到各個方面，主要是生物節律紊亂後產生精神疾病。首先是，基因敲除猴在認知和反應能力上不如正常猴子，類似於精神分裂患者。其次，也有一些研究證明，生物節律紊亂或睡眠障礙既是一些精神疾病，如雙向情感障礙、抑鬱症、自閉症譜系障礙的早期症狀，又是這些疾病的誘因。

而且，以基因敲除猴為供體進行克隆得到的5隻克隆猴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因為它們的基因相同。這對熱衷於熬夜的人提出了警告，熬夜不僅會造成生物節律紊亂，也可能造成嚴重後果，如精神疾病、衰老、減少壽命等。同時，基因敲除也揭示了另一個規律，每個基因都與其他基因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每個基因都有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重要作用，萬萬不可以治病或其他理由輕率地除敲人的基因，例如以避免患艾滋病為由敲除易感HIV的CCR5-Δ32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