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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的最後一天,演員李現就要跟他塑造的角色韓商言說再見。
就像尚未散去的暑氣,1個月頻繁的熱搜,1000多萬的微博增粉,這樣的成績成為這個1991年生人的小夥子,下一站征途必須打包、整理的行李——怎麽可能說扔就扔,它會在未來相當長時間內成為當事人需要去消化、拆解的壓力。
從第一部電影作品《萬箭穿心》走到今天,八年的時間,人們看到的是這一個月火箭般的衝刺,李現成為新晉的男神、流量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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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之前,他承認,因為沒有站到公眾的焦點上,連六七年潛心健身練就的腹肌,似乎都是一夜之間長成的。
過程被忽略,結果被放大,這個時代的速度有時候被抽離出日常的邏輯。
李現,身處旋渦,努力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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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韓商言留在7月
在劇集播出的一個月期間,李現最大的感受就是“忙”,用四個無數來形容:無數的採訪,說了無數的話,拍了無數的照片,去了無數的地方。
這些“無數”如果真的要用大數據去統計,是有限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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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於一個已經習慣修煉內功,以自己的習慣去揣摩角色的年輕演員來說,這些數據就是核爆級了。李現說自己不能與搭檔、北電同班同學楊紫比,對方從童星“小雪”開始在這個行業裡吸收,成長的速度與這個行業的速度幾乎同步,不會像自己一度有失重感。
就像角色韓商言因為責任擔負起整個戰隊的興衰榮辱,並未世俗的面容還非要硬挺著去適應成年世界的邏輯,特別是對男人的訴求:穩重、隱忍還有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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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劇集開播之前,有些聲音在懷疑李現的演法,為何聲音壓得那麽低,似乎在耍酷。
李現說,這些設計都是基於他對角色的理解而做的。
隨著劇情的推進,一部分質疑的聲音就安靜了。
韓商言這個角色之所以能夠與李現形成相對完整、契合的內外關係,就像兩個隊友形成了默契,達成了統一有序的節奏。
李現,理解了韓商言“霸道總裁”人設之下的隱衷;而這個角色,也逼迫李現走快一步,走出至少六七年的自我壓抑、克制。
到最後,無論是角色還是演員本人,共同擁有的是酣暢淋漓的情感律動,擁抱、歡呼、親吻等畫面,一旦定格,此時此刻是韓商言,也是李現。
癡迷這個角色及其故事的觀眾,實際上癡迷的就是這種慢慢接納、共情,然後火熱沸騰的過程。戲演完了,李現享受著外人看來巨大的“紅利”,只會有更多的“無數”等著他去背負、承擔和完成。
但是,李現在自己內心是清楚的,韓商言會被留在2019年的7月,一場賽事總會有比分、有落幕,也會有分別。
他的內心裡有一場對手戲,只有兩個演員,同時也是僅有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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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現對韓商言說:
嘿,哥們,謝謝你陪伴我,山水有相逢。
這部劇集和這個角色,帶給了李現很多,把李現推向了可以稱之為遼闊的公眾視線。
從此以後,有些賽事得一個人扛了。
“臨別”之前,李現還跟韓商言做了一下戰事複盤。
“我對自己表演的打分大概是70到85分之間,扣分的地方就在有些觀眾指出的,哭戲還有部分台詞上。”
李現分析,韓商言角色過於戲劇化的經歷,比如經歷了兄弟情的跌宕起伏,對於像他這樣習慣了一個人默默承擔、小心翼翼收拾情緒自己扛的狀態,突然被劇本“逼”著在很短的時間將情感外放。“坦白說,有點難。不是我的習慣。”
這麽看,韓商言看起來冷,實際上內心狂熱;而李現看起來陽光、愛運動,但內心卻是冷的、靜的。他們在虛實之間形成矛盾統一。
一個演員,遇到這樣的角色,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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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表演的念頭是一個炸雷
在韓商言之前,李現還演過一些口碑不錯的角色,比如《河神》裡的郭得友、《法醫秦明》裡的林濤。特別是郭得友,出場就抓人眼球,市井的痞氣調合鄰家男孩的憨氣,加之一身浪裡收據的好水性,都讓觀眾在一眾古裝偶像劇中為之一振。
李現也憑借這個角色小小地火了一把。
只不過,尚未破圈,成為像韓商言這樣的“頂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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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郭得友、林濤之前,李現被提及最多的就是他的第一部大銀幕作品,王競執導的《萬箭穿心》,根據武漢女作家方方同名小說改編。
新人李現在這部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裡,扮演一個高考學生小寶,戲骨顏丙燕和焦剛飾演他的父母。
如果再翻出這部曾經被李銀河強烈推薦的口碑佳作,與新作對比看看,恐怕現在的觀眾會驚訝於李現的變化。
那個時候以演員的標準來看,是胖的,臉鼓鼓的。李現的父親看了之後,都說“得減減”。那個時候,李現對於表演還處在懵懂的狀態,連簡單的走位都需要來幾次。
但與此同時,李現的質樸與角色巧合地吻合在一起,就像八年後他與韓商言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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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百思不得其解,為何父親會跳河自殺,母親到底藏了什麽樣的秘密?
他與母親的關係緊張、疏離,要想擺脫後者和她所代表的庸常生活,是小寶發憤圖強要考入北京這個大都市學府的源動力。
有一場戲,小寶高考前一天的雨夜,照顧他長大的奶奶生病,無奈要去尋找母親,結果目睹母親有些不堪的感情狀態。小寶青春期的自尊、羞辱瞬間爆發。
這一場戲,李現演出未成年人對於成年人世界一部分泥垢的憤慨。
當時的李現,代入這個角色的狀態就是,曾經他不想成為循規蹈矩、在老家以高考高分見長的學生,做一個沉默寡言、低頭答題的理工男。
“就是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像是一個炸雷、一道閃電突然在黑夜裡出現。我想去學表演,這個念頭出現了,然後就纏繞著我、抓緊了我。這個時候,我知道自己變了。”
他渴望一些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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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上這種變化來自於什麽。高一、高二的時候我也挺胖的,然後就開始打籃球,打著打著就抽條了。對著鏡子一看,覺得好看了一些。這個時候,心裡就隱隱約約覺得,是不是理工科不太適合我,是不是有些精彩的人生體驗不在考卷裡。”
李現相信自己的感覺,也相信這種感覺一旦落在自己的心裡,內心就像籃球運動員,是不會讓這隻球落入他人之手,它運轉、跳躍,卻始終被自己掌控。
這就是念力。
李現成為老家高中有史以來第一個考入北京電影學院的學生,為此當地電視台還專門採訪了他。興致來了,他還在鏡頭前朗誦詩歌。“別看我好像表現得很淡定,其實為了這個鏡頭,我也做了不少準備。”李現笑了笑。
他有了一次遵照內心的成功案例。
進入北電之後,李現開始搭建自己與這個世界對話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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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看到的是暫時的不解、不接納,那他就要靠實力去打破僵局。
大學畢業之後,和很多北漂的藝術院校畢業生一樣,驕傲的年輕人寧可住地下室,將溫飽降低到所能承受的最低限度,比如一碗泡麵可以管一天的卡路裡,李現也從來沒有想過回到熟悉、或許可以過得很安逸的湖北老家。
他相信,曾經叫醒他的雷、照亮他的閃電會再次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黑夜。
在黑夜中,他也沒歇著,有些低落的情緒需要泄洪。
他跑步。“雖然很乏味,有時候真的覺得太累了,不想堅持。那我就跟自己說,換個思路,跑步的時候不就是最安靜的時候嘛,可以聽音樂,甚至——你聽過自己的呼吸聲嗎?”
他健身。“最開始肚子就是一塊板,慢慢地就練出八塊腹肌。”為了保持身材,他戒掉了吃豬肉。
除了身體的準備,還有就是心靈版圖的擴張。
“不拍戲的時候,我就瘋狂地看片兒,找來自己喜歡的偶像的電影去揣摩、去感受。”
所以,在李現的微博,時不時會出現關於電影的心得。最近,他記錄了幾部電影的台詞,也是內心認可的生活感悟。比如伊斯特伍德自導自演的《騾子》:“當我有錢可以買一切的時候,唯獨買不回時間。”
即便現在通告密集,一部戲接著一部拍,李現還是想著“在鏡頭與鏡頭之間”轉場等待的時候,見縫插針看點文字或者影像的素材。
身體和心靈都需要不斷被打磨,才能配得上雷電的速度與氣場。
叛逆這事兒是我的秘密
演過韓商言的李現,經過四個“無數”的考驗,基本上可以應付大大小小的狀況。拍時尚大片,他展示微妙的表情,發揮魅力;接受採訪的時候,瞬間捕捉採訪者的意圖,組織語言,既給觀點但又不露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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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最容易掉進坑裡的人際關係話題,他聰明地稱搭檔是楊紫老師。
“跟任何人搭檔,在任何一部戲都能學到東西,只要你善於發現。也不要試圖去評價、干擾對手的表演,接受信息,做好自己。”
這樣的回答真的挺沒毛病的,邏輯自洽。
此時的李現,讓人覺得他幾乎就是情緒穩定、自信滿滿的年輕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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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幾個來回,就忍不住了,直接問他,你要不要這樣謹慎?你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叛逆跑哪兒去了?
這個時候,李現馬上又善解人意,很誠懇地說:“我要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負責,當然首先是保護自己,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干擾自己的生活工作。然後就是希望給喜歡自己的粉絲、觀眾一些正向的借鑒、引導。”照樣回答得很體面又得體。
又問第二遍,你的叛逆呢?
大概被逼問得不好意思,他就稍微松口說:“當然,我還是有叛逆的地方,只不過今天是採訪,我也不會給你看到,連我父母都不知道,這是我的秘密。”
李現甚至說,除了運動,當然還有一些發泄情緒、緩解壓力的興趣愛好,只不過真的不想跟別人分享。
這僅余的一小部分秘密地帶,是李現極力保護的逃離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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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部分時間和場合裡,因為自律、克制,李現的言行體系已經初具規模,有條不紊地按照他要成為一個好演員、有影響力的偶像這個目標在運轉、推進。
所以,他可以克服通告中附帶的疲勞、乏味,保持狀態,露出微笑,施展魅力。
他也可以像任何一個他崇敬的大演員,爭取不重複角色,去適應不同氛圍、風格的劇組,文藝的、魔幻的、古裝動作的,跨越年代,調適心境。
李現說從來不會被流量的話題所困。“劉德華、梁朝偉,不是全國觀眾都認識嗎?他們會苦惱嗎?不會。他們只會去想做更好的演員,影響更多的影迷。”
當李現舉了這個例子的時候,突然覺得李現是有一點點像這兩位偶像前輩。
前輩或許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可越往後走,人們記得最多的反倒是他們塑造的各類角色,克制、內斂又積極、進取的習慣使然,使得一個微笑都是明星的微笑,辨識度高,無可指摘。
達到了這一步,做公眾人物夫複何求;而那些個人的、隱秘而微妙的情愫,就成為夜空的星光,可望而不可即,只有星辰自己知道,他們都有自己的背面,布滿生活的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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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邀攝影/陳漫ChenMan
策劃/王曉白
形象/於昆
文/錢德勒
視頻策劃/Celeste Ren、韓昕倫
視頻製作/Studio6PRO
視頻剪輯/韓昕倫
化妝師/Mijung Lim(11A梳化間)
髮型師/張木子(11A梳化間)
執行/Celeste Ren
製片/Tanya’雪丹
宣傳/墨魚
服裝統籌/栩栩、包子
助理/敲敲、番茄、七七
美術置景/STAGEONE
花藝/高尚美學空間
電子刊總監/劉晶
電子刊策劃/Sure
電子刊設計/珊珊
電子刊互動設計/蘇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