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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20年的《阿麗塔》,能成為好萊塢改編日漫的標杆嗎

在《阿麗塔》上映之前,很多人對這部作品的改編抱有疑慮。從前車之鑒來看,好萊塢並不擅長改變日漫,甚至可以說是糟糕。

刺蝟公社 | 趙思強

終於從卡梅隆那裡等到了《阿麗塔》。

從最開始買下日本經典科幻漫畫《銃夢》的版權,到最終把這個故事推上大螢幕,卡梅隆足足花費了20年的時間。也幸虧拖了這麽久,才能讓《阿麗塔:戰鬥天使》像十年前的《阿凡達》一樣,成為了探索觀影體驗邊界的重要嘗試。

影片的特效花費佔據了影片總成本的一半。片中的鋼鐵城並不是電腦製作,而是一處位於德克薩斯州奧斯丁的實景。佔地77000平方英尺,建造花了四個月零六天。街道路標、牆上多種語言的塗鴉、舊貨店、墨西哥餐館、算命鋪、街道上排成一列的自動計程車等細節應有盡有。

更重要的,是人物CG製作商,《阿麗塔》從“動作捕捉”升級成了“表演捕捉”,使真人演員與CG技術的完美結合,不局限於四肢打鬥幾個固定散點的移動捕捉,全身上下還增加了好幾倍的、更密集的感應點。

影片平均每一幀需要100小時來渲染,總計用了4.32億個小時的渲染時間,是《阿凡達》的三倍。拍攝中一共動用了30000台電腦,有一種很邪乎的說法——這些電腦的運轉甚至影響了整個惠靈頓的氣溫。

如此精致,一是為了挑戰技術的邊界,二也是因為《阿麗塔》中角色大多是人和機器相結合,並且經常有“缺胳膊少腿”鏡頭,如果無法做到極度逼真,就很容易觸發“恐怖谷效應”。

所謂“恐怖谷效應”,是一個關於討論人類對於機器人和非人類物體感覺的說法,指的是當人類和機器相像度進一步超過了一個臨界點,人類會對與自己高度相似、卻又和自己不同的人形機器人好感驟降、產生恐懼。

然而,越過這個轉捩點,當機器人與人類可以以假亂真時,好感又會重生。對於《阿麗塔》來說,就必須跨過這個點。

資料提到,阿麗塔這個角色的製作細致到可怕,在她頭上有超過13.2萬根頭髮、2000根眉毛、480根睫毛,臉和耳朵上有近50萬根桃色絨毛。包括眉毛和睫毛在內,有47種毛髮造型,阿麗塔的臉部肌肉動作也要比阿凡達的尼特麗多三倍左右。

類似這樣的細節還有很多,總之從最後的呈現效果來看,《阿麗塔》在特效上可以說是達到了目前的世界頂級水準,完美還原了那個上世紀90年代在二維漫畫中到來的機械世界。

這對改編一個動漫作品是非常重要的,在二次元世界,作者可以天馬行空地想象,但一旦改編成真人版,如果技術水準達不到,畫面、造型處理不得當,就會讓人產生強烈的違和感。

這也是2002年的《蜘蛛人》為什麽能夠一炮走紅的原因之一——在此之前,還沒有人能讓蜘蛛人真正在高樓大廈中穿梭。

同理還有諾蘭的代表作之一《盜夢空間》,這部作品受日本導演今敏的作品《紅辣椒》影響頗深,而在《紅辣椒》上映的2006年,電影特效水準還很難實現影片中那種在不同夢境中穿梭的場景。

所以在畫面上不拖後腿,是改編的第一步,而下一步,也是更重要的一步,就是劇情內容的改寫。

在《阿麗塔》上映之前,很多人對這部作品的改編抱有疑慮。從前車之鑒來看,好萊塢並不擅長改編日滿,甚至可以說是糟糕。很多作品沒有考慮到日美文化之間的差異,只是單純地將故事和角色“美國化”。

被人詬病最多的就是2009年的真人版《七龍珠》,被稱為漫改史上最大慘案,2002年,20世紀福克斯電影公司董事長兼CEO吉姆·吉安諾普洛斯親自前往日本同鳥山明會面,獲得鳥山明首肯並得到了《七龍珠》的電影改編權。

過了七年,這部備受期待和爭議的美版《七龍珠》和觀眾見面。不僅造型雷人,劇情更是一言難盡,影片上映後惡評如潮,imdb評分2.6分,爛番茄新鮮度15%。

此後還有幾國合拍的《拳皇》以及Netflix出品的《死亡筆記》,也同樣是被改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

唯一在視覺特效上比較過關的是《攻殼機動隊》,但是對於劇情的改動,和對原作思想繼承的失敗,也讓很多人無法接受這部作品。

“當時這部片子(攻殼機動隊)放了多久,我就罵了多久。”影評人郵差對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說。“整個作品過於在意一些表面化的元素,變成了元素的堆砌。某些基本設定篡改過之後,《攻殼》系列的最為迷人,那些值得深度思考的東西在深層上就已經被消解了。”

“原著、導演的自我創作意識、投資方的商業考量,這三個因素都在牽扯影像。”郵差說,“《阿麗塔》這三方還比較平衡。”

《攻殼機動隊》和《銃夢》出現的時期,正是日本經濟發展的高點,整個動漫行業也處於黃金時代,50-60年代出生的導演在《超時空要塞》《機動警察》《銀河鐵道999》等作品的製作中積累了足夠多的經驗,思想深度突出優秀的科幻動漫頻出,包括《阿基拉》《星際牛仔》《新世紀福音戰士》等也都是在那個階段出現的。

“作為科幻作品,在未來時代下對社會的考量,其實更具備超出當下對同類問題考量的深刻性,因為在未來的這種情境下他能把很多東西推到某種極限,加強展示和思考的可能性。”郵差說,但是要把這種非常“硬核”的科幻內容搬上螢幕,並且面向大眾時,就必須要做出不同的考量,不能單純以自我表達為主。

在整體劇情上,《阿麗塔》並沒有太過偏離原著,在分鏡上也有很多還原。只是在一些小的設定,以及人物的出場順序等小細節上做了一些調整,這是比較安全的做法,至少可以滿足大部分觀眾的觀影需求,但更追求深度的粉絲會感到失望,也是在所難免。

從整體上看,《阿麗塔》已經算是比較工整的商業類型片,至少在視覺呈現以及劇情改編上都沒有出現太大的硬傷。接下來的幾年,還有一批好萊塢改編的日漫將要上映,希望這些創作者能夠把《阿麗塔》當做一個最低標準,查漏補缺吧。

趙思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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