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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黃河以北無儺戲 赤峰市老哈河畔“呼圖格沁”

“呼圖格沁”也稱“好德歌沁”,蒙古語為“醜角”之意,因其帶有喜劇色彩的滑稽表演得名。“呼圖格沁”產生於清代嘉慶年間,世代口口相傳,連綿不斷,距今已有200年歷史,是一種集歌、舞、戲劇等多種元素於一體的民間藝術形式,為敖漢旗所獨有,被專家稱為“蒙古族戲劇的起源”。隨著時代的發展,呼圖格沁已經由單一的求子文化向祈福文化轉變,祈求國泰民安、五穀豐登。

“呼圖格沁”在每年的正月十三至十六在內蒙古赤峰市敖漢旗薩力巴鄉一帶蒙漢雜居的村子裡演出。演員共6人,分別為阿日查乾(白頭翁)、朋斯克(黑老頭、白頭翁義子)、曹門代(白頭翁妻子)、花日(白頭翁女兒)及孫悟空、豬八戒等組成,由男性扮演,穿特製服裝,戴特製面具,樂隊及伴唱者有10人左右。演員們表演時先跳吉祥的舞蹈、唱多年自編的地方歌曲,以滑稽幽默的語言、生動活潑的表演吸引觀眾。

呼圖格沁是孕育於內蒙古赤峰市敖漢旗厚厚的黃土之下,成長在老哈河畔的集歌舞、說唱、儺戲於一體的民間藝術。澀啞的長調、神秘的舞姿穿越二百年歲月的時空,成為這片衝積平原上空不散的靈魂。

這個文化帶是由大凌河、老哈河、西拉木倫河滋養孕育的,老哈河七拐八折奔流過敖漢旗這片厚厚的黃土地。八千年前興隆窪先人的黍米在這裡瘋長,五千年前紅山女神的玉佩在這裡發出耀眼的光芒,大遼已經遠去,但殘破的白塔依然守望著滄桑厚土。呼圖格沁就像沙地的檸條頑強地在這片土地上傳唱、遊走了二百年。

呼圖格沁傳承人金生無比珍愛地手捧剛剛塑好的阿日查乾(白頭翁)的泥模,一臉神秘的表情。白頭翁是呼圖格沁的主神。呼圖格沁重要的環節是面具的製作,流程包括取土、塑泥模、糊面具、上彩、晾曬、打孔。每個環節都會說唱敬奉神靈的歌曲,有非常莊重的儀式,這些儀式即具有薩滿崇拜的影子又有喇嘛教“查瑪”的元素,充滿了神秘與古樸。

在泥模上糊層層白紙,待半乾後取下進行描畫五官,然後晾曬在老哈河畔的高台上,台下就是一望無垠的老哈河衝積平原,這片沃土不但滋養了世世代代大河的子民還孕育了燦爛的民族文化。

呼圖格沁出行的工具由最早的勒勒車換成牛車,而今已經開始使用農用汽車。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但二百多年的民風沒變,依然那麽淳樸善良,這也成為赤峰市敖漢旗一張靚麗的名片。

呼圖格沁表演中加入了孫悟空與豬八戒這兩個漢族角色,在去百姓家裡表演時,主人會用糖果引誘悟空去馬槽添草保佑牛、羊、馬不得瘟疫,這與孫悟空曾經是“弼馬溫”有關。主人會用大棗引誘八戒去豬槽子添食,祝福肥豬滿圈。遊牧民族是不養豬的,豬是農耕民族的圖騰,這種現象更加佐證了呼圖格沁是農區蒙漢文化融合的產物。

呼圖格沁進入庭院後會進行室外驅邪祝福活動,這時主人在一旁肅立焚香鳴放炮竹。表演人員會跳起驅鬼的舞蹈,這種舞蹈動作近似喇嘛教的“查瑪”。研究表明呼圖格沁產生初期,表演人員由許多廟裡出來的小喇嘛組成的,這些人會熟練地掌握“查瑪”舞蹈動作。

呼圖格沁表演者會被主人用三柱聖香迎進屋裡熱情款待,八戒、悟空是不能進屋的,負責在門外警衛。白頭翁會領著黑頭翁、曹門岱、花日一起唱著祝福的歌,進行驅邪活動。一般會唱起豐收的讚歌,其他人隨著節奏進行和旋,沙啞的嗓門用蒙語描繪滿山的金黃,永遠拉不完的糧食等農家美景。 這一點說明此地誕生呼圖格沁的時候已經由遊牧進入農耕時期。

當主人提出求子的願望時,白頭翁會唱著頌詞拔下一根胡須系在銅錢上送給女主人,讓女主人揣在懷裡,表示第二年就能如願。此時,嘶啞神秘的歌聲久久不散。

臨行辭別,當演員唱起《青鳥歌》的時候,主人知道為他們祈福的客人要走了,就會極力挽留,提出至少讓白頭翁的妻子曹門岱留下來。這時候白頭翁與黑頭翁就會唱起《求情歌》,答謝主人的深情,請求主人不要挽留,他還要去去其他人家送福。

一千多年前,敖漢旗是大遼的文化和政治中心,這裡留下了三千多處古文化遺址,其中國家級文物保護部門就有九處之多,這個數量比有的省還多。特別是位於古寧昌路中心地帶的遼白塔深受人們的敬仰,是人們心中的守護神。每當正月十六的夜晚來臨,呼圖格沁的藝人們就會來到這裡進行祭佛塔、燒面具、送神活動。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國泰民安。

呼圖格沁藝人表演的是高高在上的神靈,脫掉面具以後他們是地地道道的蒙古族農民。像扮演白頭翁的李福山已經六十四歲,平時是放了一百多隻羊的羊倌。他的兒子李海波是一名鏟車司機。

這裡是海利王府舊址,昔日高聳威嚴的建築群雖然已經在文革中毀掉,但那段輝煌卻永遠留在了烏蘭召人們遠去的記憶裡。冬去春來,李福山、金生又一次來到這片浸滿童年記憶的土地上撿拾殘磚斷瓦,準備雁鳴聲中的開犁。王府的殘牆依舊頑強地挺直腰杆,面對乍暖還寒的春風,訴說著人生的無常榮辱的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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