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工昌
2019對重慶力帆而言，將注定是個難熬之年。
先是營收與淨利潤下滑呈現崩潰態勢。4月底力帆公布2019年一季度經營狀況，財報顯示，其營業收入約為22.47億元，同比降低31.07%；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約為-9720.48萬元，同比下滑257.56%。
再是遭受催債危機。5月5日上午，來自全國各個地方的30多家重慶力帆汽車授權經銷商，來到位於重慶市江北區北濱路的力帆中心LFC門前靜坐。維權人員上身貼有“力帆還錢”字樣。
賣無所賣，抵無所抵
據新京報記者不完全統計，2018年全年，力帆股份流動負債账面餘額高達187.80億元，資產負債率高達70%以上。2019年一季度，力帆股份總負債為193億元，資產負債率達72%。5月17日上交所對力帆股份發出問詢函，要求其披露未來的還款計劃，並說明是否存在流動性風險和償債風險。
催債等來的是股份質押。6月15日力帆股份發布公告稱，公司控股股東重慶力帆控股持有的該公司無限售流通股6.04億股股份被凍結，凍結股份佔重慶力帆控股持有公司股份比例的97.28%，凍結期限3年，佔公司總股本的比例為45.96%。其中已質押股份數5.93億股，未質押股份數1050.18萬股。
在質押股份仍不能應付債務前，賣地賣資質成為其想出的最初方法。2018年10月，力帆將15萬輛乘用車項目的生產基地轉讓給重慶兩江新區土地儲備整治中心，獲得33.15億元資金；這年2018年12月17日，力帆股份發布了一則《關於出售重慶力帆汽車有限公司100%股權的公告》，同意將公司所持重慶力帆100%股權以人民幣6.5億元的價格轉讓給重慶新帆。
重慶新帆背後的實際控制方，正是北京車和家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簡稱“車和家”）。車和家是大家熟知的80後青年創業偶像、“汽車之家”創始人李想的公司。沈亞楠是車和家聯合創始人。
到了7月汽車銷量繼續無可挽回的下滑。7月力帆傳統乘用車生產34輛，同比下滑99.58%，1-7月累計生產17204輛，同比下降70.97%；7月銷售傳統乘用車678輛，同比下降91.43%；1-7月銷售傳統乘用車21436輛，同比下降66.16%。
新能源方面，7月銷售187輛，同比下降71.49%，1-7月累計銷售1444輛，同比下降62.50%。
銷不出去自是官司纏身。7月26日，力帆稱公司近12個月未披露的累計發生涉及訴訟（仲裁）涉案金額已達14.23億元，涉及渤海信託、紅星美凱龍等7家公司。
再想輸血卻被喊停。2015年1月，力帆股份向七名認購對象非公開發行人民幣普通股2.43億股，每股發行價格為人民幣7.00元，扣除發行費用後，募集資金淨額16.63億元，用於“汽車新產品研發”項目。截至2019年6月30日，募集資金累計投入12.17億元，尚未使用的金額為4.49億元（包括累計利息）。
據悉，力帆股份分別於2018年7月6日、2018年12月17日和2019年4月16日三次使用募集資金合計4.49億元暫時補充流動資金。這4.49億元中，3.79億元於2019年7月5日到期，具體來看3.79億元中2億元用於兌付承兌匯票、1.57億元支付承兌匯票保證金、0.13億元用於支付貨款。上述三筆資金均未歸還。
這也引發監管的關注，公司收到了上交所問詢函。上交所要求列示4.49億資金暫時補流的具體用途，明確說明是否無法按期歸還募集資金，並說明具體原因。是否存在募集資金被直接或間接挪用、佔用等違法違規的情形。最終結果是力帆4.5億募資“輸血”遭監管“逼停”。
至此，重慶力帆已賣無所賣，抵無所抵。
從1992年54歲的尹明善與左宗申成立了重慶轟達車輛配件研究所，從此拉開了“力帆”傳奇的序幕起，到5年後的1997年3月14日，八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批準設立重慶直轄市，力帆作為重慶最大的民營企業，可以說，它是重慶從一個普通的西部城市到直轄市再到經濟總量躍居全國前5的最好的見證者。
而到2002年，以力帆主導的重慶摩托車產業達到頂峰，產銷量佔國內市場的2/3，佔出口市場的1/2，這是力帆的高光時刻。對於一個身居偏遠內陸的西部城市而言，這無疑是前所未有的創舉。
後來再加上以力帆讚助重慶足球隊，這些年一直在中國足球最頂端的甲A（後改名為中超）賽場，在這裡它承載了重慶人最大的喜怒與哀樂，所以說，在某種程度上說力帆是重慶的象徵，一點也不過分。
但據重慶時報消息，2016年年底，重慶力帆足球俱樂部也以5.4億元價格被雙刃劍(蘇州)體育文化傳播公司收購，收購後的重慶力帆隻佔10%股份，伴隨了尹明善17年的足球情懷，將在這個冬天徹底在洋河基地上空煙消雲散。
這家承載了一代代重慶人感情的企業可能真要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
現在我們來重新回顧一下這家企業。
一分錢一根針起家，坐牢18年創力帆
尹明善1938年出生於重慶涪陵區新妙鎮的一個地主家庭，從小家道殷實。然而不幸的是他父親很早就因病離開了人世，解放後又因地主成份，一家人被趕到荒山上一間舊茅棚裡。為了養活自己和母親，12歲那年他從一個長輩那裡借來5角錢作本錢，做起了販賣針頭線腦的小商販生意。
那時在重慶批發市場上，1分錢可以買5根針，拿到老家鄉下，按1分錢1根買賣，5角錢批發來的250根針賣完，可以得2元5角錢。但不可能每天都把針賣完。為了省錢，他每餐吃5分錢的飯，每晚住5分錢的帳篷，每天花銷在2角錢。還能能賺到3角、4角，也就是說，他每天能賣出去五六十顆針。
後來他認識了一位到鄉下收雞蛋到城裡去賣的陳姓小夥，兩人決定把資金合起來使用。尹明善先把在鄉下賣針得來的錢全交給對方，讓他可以多收點雞蛋，自己按比例從對方賣掉的雞蛋錢裡抽份子。此時他得來的錢自然要比先時多，有時甚至是原來的兩倍多。這樣他又這批更多的針來賣。兩人合作一年下來，尹明善的資金從最初的5毛錢變成了幾十元。在當時這可是一筆“巨款”了。
這實際上是融資套利後的擴大再生產。在市場完全蒙頓的當時，一個12歲鄉下孩子能這樣做，實在是了不起的創舉。但母親不希望看到兒子就這樣永遠混跡在小商小販之中，她對他有更大的人生要求。
後來重慶市公立中學公開招考。14歲的尹明善告別母親，帶著自己掙來的學費，離家隻身往重慶求學，終於考上了重點中學重慶一中。他學習刻苦，成績突出，同時還愛好廣泛，作曲、寫作，打籃球樣樣皆通。18歲他還成為重慶一中女子籃球隊的教練，帶隊參加全省中學女子籃球比賽，奪得桂冠。
20歲那年，正當他躊躇滿志準備高考時，卻因出身問題成了一名“右派分子”，不但與大學無緣，還被送進重慶合成化工廠進行勞動改造。
改造期間，又因被懷疑散布錯誤言論與私自計劃去新疆謀生，而被升級為“反革命”。監禁10個月後，被發配到勞改農場坐牢，這一去就是20年！
這期間他從別人處獲得了幾十本英文原版書籍。為了讀懂他開始學英語，同時，還從另一位北大的經濟學教授那裡學到了不少經濟學知識。
1979年當他可以作為自由人出來時，已41歲了，那年他所在的合成化工廠引進一批先進設備，由他出任英語資料翻譯人才，一年後，廠裡的電大英語班又聘請他擔任英語輔導老師。就這樣，沒上過一天大學的尹明善，竟然當上了大學的英語教師。1983年2月，他又成為了重慶出版社的一名編輯。由於工作突出，不久，尹明善成為重慶出版社副社長。
到了1985年，他離開重慶出版社這個鐵飯碗，去一家嚴重虧損的公司任職總經理。經過他一年運作，公司便扭虧為盈。但國企體制讓他難以施展才華。於是他又一次辭職下海，做了個體戶。不久他拿到了“重慶職業教育書社”的經營執照，成為重慶市最早的民營二渠道書刊發行商。
他瞄準了孩子學習用的輔導書，面向學生推出了“一角錢圖書”。儘管一本書低到只有2分錢的利潤，但是這套書總共賣了3000萬冊，為他賺到了第一桶金——60萬元。後來幾年，他的長江書刊公司成為重慶市最大的民營書刊公司。
但是尹明善對此有清醒的認識。因為在一個始終由國家主導的行業裡，個人要真做大風險太大。於是他再次放棄書商生意，開始乾別的生意，為此他還販賣過香煙與服裝，直到後來選擇了做摩托車。
1992年1月，尹明善以每個月200元租金租來的一間不足40平米的舊農舍，和幾台從破產企業淘來的舊機器，外加9名員工，在重慶袁家崗興隆灣1號成立了“轟達車輛配件研究所”。
以組裝做成摩托全國第一，禁摩令成轉折點
他的研究所從組裝開始。他組織員工1400元價格分批次把配件買回來，按市場需要的組裝成各種發動機，組裝好的發動機賣1998元，一台便有598元的毛利潤。“研究所”半年下來，銷售額就達到了730萬元。尹明善很快有了500萬元的純利潤。
此時，他開始了研發之路。花了約兩年時間，他的研究所研製出當時國內首創的100毫升4衝程摩托發動機。1995年，他再次開發出了國內首創的100毫升電啟動摩托車發動機，後來又開發出110毫升立式機。
名聲在外，要貨的客戶在公司門口排起了隊。一些著急的客商為了搶先拿到貨，提前幾個月把貨款打到公司的账上。短短幾年時間，利潤就從3000多萬元上升到1個億。他所在的中國摩托行業也獲得飛速發展。統計數據顯示，從1993年開始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摩托車產銷國。2009年，力帆集團獲得“國家名片”的至高榮譽，成為中國100個入選“國家名片”企業裡唯一的摩托車行業品牌。
在中國，尹明善有著“紅頂商人”的美譽，因為他是改革開放後，以民營企業家的身份進入省部級官員的第一人。（【涪陵風雲人物】尹明善：瘦金體文人與他的商業簡史 2018-07-18）
但猝不及防的轉捩點在2003年到來，由於國內多地“禁摩”，以力帆為首的重慶摩托車產業急轉直下。
實際上自1985年中國城市就有開始推行限摩政策。到1991年後各城市限摩禁摩政策相繼頒布，也是那年，具有全國風向標的廣州市開啟了停止摩托車新入戶上牌政策。
根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摩托車分會相關負責人的披露，截止2019年4月24日，推行限摩政策的城市已經達到185個之多。絕大部分一二線城市均對摩托車推行禁止或限制措施。還有像大連蘇州這樣的城市，儘管沒公開以地方法律發文禁止摩托入城的，但也有限行或非本市戶籍人員不能上摩托車號牌的類似措施。在限摩政策的法令，還有汽車與電瓶車上下擠壓下，中國摩托車行業遭遇持續的危機。
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數據顯示，2018年，中國摩托車銷量為1557.05萬輛，與2008年時的2750.2萬輛相比，跌幅高達43.39%。下圖是中國歷年摩托車銷量圖：
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發布的對全國91家摩托車生產企業月度經濟指標快報統計顯示，2019年1—4月，摩托車企的營業收入、利潤總額繼續下降，應收票據及應收账款則在增長。
在此背景下，摩托車企業績大部分陷入了低迷。為擺脫低迷，只能轉型，即使像重慶力帆這樣的在摩托車行業做的風生水起的也只能這樣。
尹明善發現，本田摩托車雖然是世界第一，卻僅佔銷售收入的9%，91%來自汽車。於是他仿照本田為力帆制定了一個遠大目標：20年後，力帆91%的銷售收入來自汽車，9%的銷售收入來自摩托車。
2010年時，力帆公司摩托車類營業收入為35.12億，佔總營收的比重超52%；而在2018年時，力帆股份摩托車類營收佔總營收的比重已下降到了28%。以力帆股份最新產銷數據為例，2019年前5個月，公司摩托車銷量為24.49萬輛，同比跌18.33%。似乎已往尹明善隨規劃好的方向快速前行了。
進軍汽車行業，騙補風波後急轉直下
2003年8月，力帆收購了重慶專用汽車製造總廠83%的股份，取得了客車生產目錄，力帆汽車正式成立。隨後，力帆開始建設生產基地，首款轎車也由同濟同捷設計開發。尹明善決定採用寶馬MiniC00per的動力總成和發動機，從1.6升或1.3升的轎車入手。
2004年12月15日，第一輛力帆520下線，但直到2006年1月19日力帆第一輛轎車520正式上市，並沒有得到市場的認可，當年累計銷量不到1萬台。
第一款車失敗之後的力帆決心省掉同濟同捷高昂的設計費，直接把寶馬MINI複製粘貼成了力帆320。在力帆320之後，力帆又推出了山寨寶馬3系的力帆620、山寨福特新款S-Max的軒朗、山寨漢蘭達的力帆x80……從2008年4月，首款力帆520兩廂版轎車上市，再到2009年又推出了中國版MINI的力帆320、同年9月，酷似寶馬3系、尺寸更大的力帆620上市，力帆一直在模仿“寶馬”，卻沒有形成自主研發。
與做摩托剛開始靠組裝，後又自己厭煩不同，力帆造汽車幾乎是從一開始，就一直沉迷於模仿。所以表面看來，力帆產品線十分豐富，旗下車型多達十幾款，覆蓋小型車、緊湊型車和小型SUV等多個領域，產品布局完整，但卻始終沒有一款爆款車型。因為實質上技術相當落後，這自然導致質量問題突出，生命周期較短。
在汽車之家聯合益普索汽車發布的2016《中國乘用車市場整車質量表現研究報告》中，力帆汽車以658.2的故障系數排名榜單倒數第四，大幅高於行業平均的486.9。
在2017年第三期C-NCAP碰撞測試中，力帆軒朗的得分為39.7分，當期最低，隻獲得三星評價。完全正面碰撞試驗、40%側置碰撞試驗得分都倒數，而且側面安全氣囊、ESC這些安全配置都缺失。
據投訴數據顯示，截止2019年8月5日，車質網已收到力帆汽車相關投訴405宗，除車身附件及電器部分問題外，發動機、變速箱、製動系統三大系統，無疑成為質量問題投訴的重點。尤其，無法啟動、熄火、刹車失靈、無法換擋、ABS泵故障等，涉及行車安全的問題並非個案。（力帆汽車危如累卵產品質量與服務再成痛點 車質網2019-08月05日 ）
然而，經營不善，售後服務體系全面崩塌。
有報導稱，全國各地已有超過數十家經銷商，因幾乎每月都處於虧損狀態，向力帆汽車提出了書面退網申請。（力帆汽車危如累卵產品質量與服務再成痛點 車質網2019-08月05日 ）
力帆汽車為什麽賣不好，除了在核心技術上沒有投入這一最關鍵的原因外，由於缺錢導致的服務體系坍塌，也是重要原因。力帆本身贏利能力有限，前期主要依賴於摩托車、發動機業務，但後期摩托車銷量銳減，盈利能力大幅下滑，而寄予厚望的汽車業務盈利能力卻一直沒有起色。
2011年4月，力帆首款SUV車型X60正式上市，次年推出了力帆720。2013年10月，力帆330、力帆530、力帆630三款新品同時上市。
2012年以來，力帆試圖搭上“SUV快車”，其推出的X60車型月銷量一度過萬，但隨後因質量問題頻發屢遭投訴，銷量也快速下跌。
為改變傳統車型銷量的不力局面，從2008年起，力帆開始將戰略重心轉到了新能源上，計劃2020年前推出21款純電和混合動力新產品，實現累計50萬台新能源汽車銷量目標。謀求以此實行彎道超車。
隨後幾年，力帆整體經營相對穩定。2010年11月力帆股份成功登陸A股，成為第一家IPO的民營車企，市值曾達100億元。這一年尹明善72歲，問鼎重慶首富。
隨後尹明善將主要精力押寶於新能源上，力帆的新能源是有過一段好日子的，2015年，力帆股份新能源汽車銷量為14874輛，在國內名列前茅。然而騙補風波給了力帆當頭一棒。
就是2015年，力帆被查出2395輛不符合國家申報補貼的條件，涉及補貼金額達1.14億元，財政部取消了力帆2016年的新能源汽車補助資金預撥資格。2016年開始，力帆新能源開始走下坡路，力帆當年的汽車銷量直線下滑，淨利潤創下上市以來的新低。
而其傳統車型銷量又不能及時填補上來。根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發布的數據顯示，力帆2018年傳統乘用車銷量僅為9.2萬輛，同比下滑26.39%，這已是其自2010年上市以來的最差成績。
2019年則更加不如人意。數據顯示，上半年，力帆傳統乘用車產量為17170輛，同比下跌66.38%；銷量為20758輛，下跌62.55%。新能源汽車銷量為1257輛，下跌60.66%。
汽車銷量下降，帶來的是淨利潤與營收的整體全面下降。
下圖為財聯社根據財報繪製的力帆股份歷年總營收與淨利潤走勢：
自2015年之後，力帆淨利潤直線下滑，事實上，不只是今年一季度，2018年表面看來，上升幅度較為明顯，但實際上總營收同比下跌12.6%；淨利潤雖同比上漲48.34%，但扣非淨利潤卻巨虧21.49億。至此力帆後期發力的兩大重點——傳統乘用車與新能源車都相繼遭到失敗。
家族陰影籠罩股份變動
力帆出現現在這樣的狀況，除了前面所講的那些技術上因素外，其家族式管理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力帆股份是一家家族企業，其控股股東——力帆控股（截止目前，力帆控股持有力帆股份6.2億股，佔公司總股本的比例為47.24%）的股權由尹明善家族持有。尹明善持有力帆控股26.5%的股權，其妻子陳巧鳳持有24.5%的股份，其子尹喜地和其女尹索微也分別持有力帆控股24.5%的股權。
而從最初的招股書來看，對於妻子陳巧鳳、女兒尹索微和兒子尹喜地，尹明善是想一碗水端平的，自1999年以來，三者所持有的股權一直是一致的，直到今天。
根據2015年財報，尹明善直接、間接持有上市公司13.22%的股權，陳巧喜及尹喜地、尹索微兄妹二人則各持有12.22%。按市值計算，僅持有的上市公司力帆股份的市值，尹明善14.85億元，尹索微等3人均為13.73億元。
進一步穿刺股權會發現，每一層股權安排背後，都透著尹明善的巧思。
力帆控股持有上市公司力帆實業49.4%的股權，尹家四人則共持有上市公司0.5%的股權。同時，尹明善持有力帆控股6.36%的股份，其余三人各自持有5.88%。
另外，四人還通過重慶匯洋控股和西藏匯川持有力帆控股共計76%的股份，尹明善持有這兩家公司26.5%的股份，其余三人各自持有24.5%。
這是一個巧妙的股權安排，在“一碗水”端平的和諧家庭關係背後，尹明善實際上給自己留下了最終的決定權。除了直接持有上市公司0.5%的股權網，在每一層股權關係中，尹明善自己的持股比例都會略大於其他三人。（尹明善的詩人情懷：人生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大器晚成2017-04-0115:20:48 來源：重慶晨報上遊新聞 ）
其妻陳巧鳳掌控力帆的財務大權，另一名副董事長王延輝則是尹明善的侄女婿，董事陳雪松則是陳巧鳳的弟弟，掌管力帆體系多家企業，尹明善的兒子尹喜地和女兒尹索薇也分別掌管了力帆體系的部分業務。
很顯然，一個外來的經理人想要帶領力帆做大做強，先要過的關是力帆內部複雜的人際關係，而這無疑比如何治理好一個企業更難。（既有內憂，也有外患，尹明善深陷力帆困局億歐）
作為一個生產汽車的現代企業，力帆也曾對職業經理人充滿期望。但由於曾經遭受過背叛，尹明善對於中國職業經理人有著深深的不信任，曾直言：“中國還沒有形成職業經理人市場。”“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中國的法制還不健全，企業的商業機密和產權保護還需要改善。”“讓一個外人掌握企業的核心技術機密，很危險。他完全可以隨時拿走，造成企業不穩定。企業只有靠家族才能穩定，因為家人背叛的可能性很小。”
任人唯親求穩定，家族是不動產。毫無疑問，尹明善的發展壯大，就是靠家族成員的力量，一步一步過來的。
尹明善說：最好的辦法是我一定要跟職業經理人簽"競業禁止"的協議，就是說你要離去可以，或者因為合約期滿，或者什麽原因，但是你必須三年內不得從事跟我有競爭性的行業，這是保護企業穩定很要緊的一個措施。還有我想更重要的措施，我最近跟他們宣布，我將把每年利潤的15％，就是財產的收益權來專門成立職業經理人的持股會由職業經理人他們來分配，說難聽一點，我既然想把他們栓起來，總要找個什麽東西，讓他覺得值，那麽他得給我乾。（誰會將權力交給職業經理人2007年06月19日 中華工商時報李富永）
值得一提的是，在2015年尹明善曾言，時任總裁的尚遊和時任首席科學家的陳衛這兩位“外姓人”是他心中的接班人人選。然而，這場“接班大戲”在兩個月後便結束了，等來的是一份尚遊的辭職報告，理由為身體原因。（功過尹明善：力帆無力“揚帆”，老尹難言逍遙汽車頭條app2019-08-15）
尹明善的接班人問題一波三折。2017年3月，在力帆軒朗和力帆X80上市發布會現場，尹明善表達完要“退位”的意願後就把話筒交到了副董事長陳衛手裡，台下觀眾媒體自然都以為尹明善是要把董事長一職交給陳衛。
但力帆第二天就發布公告，否認尹明善退休和陳衛接任董事長，但表示陳衛確實是未來的董事長接班人。不過6個月之後，事實卻與公告發生了出入，原總裁牟剛接任董事長，陳衛仍然是副董事長。
尹明善對媒體解釋稱：“陳衛的年齡偏大，直接擔任董事長不大合適，所以選擇了更年輕的牟剛。”但人們普遍認為實情肯定不是那麽簡單，這裡面一定包含了更複雜的人事鬥爭。
2017年11月，尹明善正式退休，牟剛當選為公司新任董事會董事長。尹明善曾說過這樣一句話鼓勵力帆繼續向前：“先鋒部隊殺開一條血路，中軍、後勤緊緊跟上，鞏固陣地，擴大戰果。”如今力帆的局面，可能尹明善也沒有料到。（又一家自主品牌面臨淘汰的命運，力帆汽車銷量大跌2019年06月18日15:42來源：車界江湖）
現在雖然尹明善在退休之時將力帆交接給了牟剛領導的職業經理人團隊，但時隔一年之後力帆又重新回到了尹明善手中，雖然是以“救火”出山，但對於2014年就已負債累累的力帆而言，尹明善的“出山”實際還是有些耐人尋味。
尹明善膝下有一兒一女，均在力帆擔任董事職務，也兼任力帆控股旗下多家公司的董事。相比於女兒尹索微的低調，兒子尹喜地則是以購買豪車而聞名。據了解，其車庫中有30多輛豪華轎車，最貴的大約是50億元。
有人也替其解釋，稱一切實際都是一場誤解，尹喜地高價買跑車是為了給公司研究國外的技術，其將自己所購的豪車無償交於力帆集團的設計師們進行研究和分析，以完善力帆汽車的不足。
但沒有資金何談技術，對於如今負債累累的力帆而言，這或許是個偽命題。而尹明善也曾公開表示，“我從來沒有考慮指定兒子接班，他對經營企業的興趣並不那麽濃厚，不像我是個工作狂。”（功過尹明善：力帆無力“揚帆”，老尹難言逍遙汽車頭條app2019-08-15）
兩年前，79歲的尹明善卸任，他沒有將力帆交給兒子尹喜地和女兒尹索薇，而是將公司交給了牟剛領銜的職業經理人團隊。如今，已經82歲的尹明善被迫再度復出，但是留給他的還有多少機會呢？
40年前，41歲的尹明善終於迎來了歷史性的轉折。那年春天，一位官員徑直走到他面前，大聲宣布，“你自由了！”那一刻，尹明善沒有哭，而是說了這麽一句話，“薑太公81歲出山，我才41，一切都不算太晚！”
“聰明的貓會時時保持蹲伏的姿態，等待一陣風再度吹開這扇門時，一躍而出。我就是這樣一隻待機而動的貓。沒有變成活化石，是因為我一直在向環境、向命運、向自己挑戰。”尹明善曾經如此感慨。（【涪陵風雲人物】尹明善：瘦金體文人與他的商業簡史 2018-07-1821:00）
40年後，已81歲的尹明善再度復出，內心裡特也許還是那隻靈動的貓，問題是，即使有風，再把門吹開時，他還躍的動嗎？
作者|劉工昌
編輯|小鬼當家
溫馨提示：
本文引用數據，均為官方數據，或為公開報導，未使用任何內幕消息
近期精彩原創
反做空信息中心
世界那麽大
掃我帶你去看看
香港九龍灣馬來街興發大廈15樓D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