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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專訪金馬影帝塗們:電影無國界,但藝術家有祖國

騰訊新聞《一線》 作者:三禾

得知《一線》作者前兩年都在金馬獎頒獎禮現場,塗們掐了手中的煙就開始“訴苦”:“這兩天我特別憤怒,又一輪罵我。”

2017年,塗們憑借電影《老獸》獲得第54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卻被鏡頭捕捉到在頒獎典禮上睡著,被網友調侃“史上第一個睡著拿影帝的演員”;

2018年,他以上一任影帝的身份上台,與惠英紅一起頒發最佳女主角獎,一句霸氣的“兩岸一家親”,回懟了之前出言不遜的台灣影人,贏得在場和平人士的掌聲和場外網友的叫好。

孰料,前不久,國家電影局發布通知,暫停大陸影片和工作人員參加第56屆金馬影展,背後原因複雜,一些網友卻將塗們當成了“靶子”,對他個人發起攻擊。塗們覺得很憤怒:“我沒罵過他們任何人。我是針對事,沒針對人;他們針對我,不針對事。”

但對於自己的立場,他毫不動搖:“電影沒有國界,但藝術家是有祖國的,李安也從來沒說過我沒有祖宗、我是全世界的導演,不是嗎?”

不過,塗們並未把來自部分非理智網友的惡意轉嫁給電影和影展:“電影歸電影,大家都是電影人,能乾點啥乾點啥。”

事實上,在拿影帝之前,他就在嘗試著拓寬自己“為電影乾點啥”的能力——當導演。說來好笑,當天在頒獎禮上睡著,正是因為那幾天都在遠程安排電影的相關事宜,實在太累了。

而巧的是,這部即將於8月23日上映的《呼倫貝爾城》,講的恰恰是一個守衛家鄉的故事:清末年間,為了邊疆的安定,草原上的男人騎上駿馬出征剿匪,大將軍遺孀那丹則帶領著索倫部的婦女們長途跋涉,去戰場“取孩子”,為部落繁衍生息。

塗們表示,自己生在草原、長在草原,拍電影、導電影也都心系草原,這麽多年來都不能適應北京的生活,而是常年住在呼倫貝爾,拿了影帝也不能改變這個習慣。“愛民族、愛家鄉、愛祖國,是一個人的本,沒有這個,你就是假的。”

關於《呼倫貝爾城》:男人上戰場當英雄,承受苦難最多的是女人

《一線》:好多人都覺得您是拿了金馬影帝之後,才有了當導演的野心,實際上這個片子是在那之前拍的?

塗們:2017年9月20號開機,金馬是11月。其實2016年就開始了,劇本、融資等等。

《一線》:融資是從哪融?

塗們:太難了,少數民族題材,誰給你錢?刷臉唄,有朋友唄。

《一線》:為什麽想要當導演?

塗們:實際上就是想拍這麽一個故事、非要想講這個故事。

《一線》:這個故事對於鄂溫克族人來說是一個文化圖騰嗎?

塗們:鄂溫克族是最早被稱為戰鬥民族的,比俄羅斯還要早,驍勇善戰。我們的先輩海蘭察是乾隆朝的武臣之冠,你想想,一個朝代的武臣之冠,出自3萬人口的鄂溫克族。

《一線》:您演過很多次草原王爺,蒙古族的很多故事也都是關於馬背上的男性英雄,為什麽這部電影卻選擇以女性為主角?

塗們:英雄也是女人生的。戰爭給人類帶來災難,承受這個災難最重的是誰呢?當然是女人了。你送你老公上戰場、送你兒子上戰場,男人在戰場上死了,成為英雄了,了結了,你怎麽辦?

《一線》:是什麽讓您關注到戰爭背後的女性?是您的妻子或者母親讓您看到女性的犧牲嗎?

塗們:是智慧。誰願意承受這個災難,你得想這個問題。哪部影片都有主題,別拍沒主題的片子,熱鬧一下,一個半小時,往嘴裡扔爆米花,有什麽意思?

《一線》:有觀眾認為,這些女人冒險上戰場取子,在當時是延續種族的合理選擇,但是放在現代語境下,這種價值觀就會有爭議,大家覺得我的生命肯定比還未出生的孩子更重要。

塗們:這個戲如果是2005年的故事,我就不會這麽拍了。因為它是清末的故事,時代不一樣,那個時代別說生孩子,想找個男朋友都沒有,丈夫上戰場,壯年男人很少,留守的只有老人和孩子,你說怎麽辦?

《一線》:電影裡的情節都是根據史料記載的嗎?

塗們:史料上說的就是“取孩子”,寥寥幾句話,民間有一些更詳細的傳說。包括鄂溫克人有綠眼珠子、黃毛或者卷發,長得或阿拉伯人、或白人,這些人都是他們帶回來的戰爭孤兒,所以我們電影裡也有個綠眼珠子的小孩。

《一線》:鄂溫克族人在戰爭裡是不殺小孩子的?

塗們:是,一定是不殺小孩、女人,他們不是敵人,不存在敵我。誰的孩子都一樣,他們都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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