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白藥牙膏配方成分待厘清 增速放緩欲擴產紓困

本報記者 陳紅霞 實習生 姚煜嵐 武漢報導

因牙膏中含有處方藥成分，雲南白藥被輿論推上風口浪尖。

日前，演員楊洋起訴雲南白藥侵犯了自己的肖像權，將雲南白藥訴至法院，要求賠償350萬元並公開道歉。與此同時，自媒體账號“科普醫生博雅”公開發文質疑，雲南白藥中草藥牙膏的止血功能疑是因加入西藥處方藥氨甲環酸。

就在“科普醫生博雅”公開向雲南白藥道歉的兩天后，10月25日，湖南芙蓉律師事務所律師劉高又將雲南白藥告上法庭，要求雲南白藥公司立即停止其牙膏中“雲南白藥活性成分幫助減輕牙齦出血等”的“虛假宣傳”，在全國性媒體公開澄清事實並向消費者致歉。

“該起訴訟案後續大概率會采取兩個措施：一是提請國家食藥監總局，公布雲南白藥牙膏劑型上市許可時的相關檢驗報告；二是聘請專家證人去論證雲南白藥牙膏的臨床規範及副作用。”10月30日，國浩（天津）律師事務所律師張永泉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導記者採訪時表示，目前判斷雲南白藥牙膏涉及虛假宣傳還為時尚早。

產品屬性之爭

爭論的焦點集中在雲南白藥牙膏的產品屬性上。

10月22日，最初微博實名認證為三甲醫院血液科執業醫師的“科普醫生博雅”發帖稱，她在雲南白藥牙膏成分中發現了氨甲環酸。

資料顯示，氨甲環酸是一種人工合成的賴氨酸衍生物，通過阻斷纖溶酶原上的賴氨酸結合位點抑製纖維蛋白溶解，用於各種出血性疾病，不僅是血液科醫生常用的止血藥，並且還是處方藥。

雲南白藥牙膏主打止血消炎，草藥配方中的成分一直對外保密，但是這種牙膏起止血作用的成分，到底是中草藥還是止血的處方藥，不僅是博雅的疑惑，也是劉高提交法律訴訟的關鍵質疑點所在。

針對公眾疑慮，雲南白藥官方聲明稱，雲南白藥牙膏組合使用的所有成分均符合國家和國際的相關通用規定，無違法添加成分，更未使用禁用成分。氨甲環酸是廣泛運用於功效牙膏中的一種常用成分，目前國內外多種功效牙膏都使用了此成分。

在張永泉看來，判定雲南白藥是否違規的一個關鍵前提是厘清雲南白藥牙膏是屬於藥品還是屬於日化用品，“如果按照處方藥相關管制，根據廣告法，應在顯眼位置注明起反應的成分，且明示不良反應。若無不良反應，也需標明‘不良反應不明確’的字樣”。

根據2015年版新廣告法規定，明確虛假的宣傳、引人誤導的內容均屬於虛假廣告。按新法對虛假廣告的界定，查處的虛假廣告數量將會增多，對違法行為起到很大程度的震懾作用。

目前，牙膏在我國被列為“化妝品”範疇，以“化妝品標準”來執行，監管更加嚴格，其添加成分都有國家標準。根據國家食藥監總局2014年發布的《關於發布已使用化妝品原料名稱目錄的通告》，氨甲環酸為批準使用的原料。

劉高此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希望能通過本案，獲得雲南白藥牙膏添加氨甲環酸的相關事實真相，以及更進一步推動牙膏能否添加氨甲環酸的理性討論，甚至推動氨甲環酸添加制度的完善。

發帖人辭職

21世紀經濟報導記者調查發現，“科普醫生博雅”在微博的認證資料已修改為“血液科執業醫師”，刪去了“三甲醫院”，也側面證實上述消息的真實性。

博雅在刪帖後的“補充說明”提到，其並非對“某中草藥牙膏”抱有惡意，也非抹黑中醫藥行業，請公眾不要斷章取義。其未婚夫也公開表示：“向那些因為文章內容而造成了負面影響的企業道歉，向那些因為文章內容受到驚嚇的網友道歉。”

對此，雲南白藥官方回應稱：“我們對批評始終持開放態度，真誠歡迎對雲南白藥牙膏提出有科學和法律依據、負責任的批評意見。但是對於沒有科學依據，違法造謠中傷雲南白藥牙膏的資訊製造源，公司將采取法律手段保護自身的合法權利。”

天花板效應

雲南白藥牙膏屬於雲南白藥的衍生產品，在抨擊質疑聲中，公眾又將矛頭轉向了中藥衍生品。

“雲南白藥、片仔癀(73.850, 2.30, 3.21%)等企業之所以從中藥拓展到牙膏，除了牙膏市場大，兩者有相通性外，中藥產品觸及行業天花板也是一個重要因素。”中部地區某券商研究員向記者分析稱，也能通過生產迎合市場需求的中藥衍生日化用品來尋找新的利潤增長點，

據雲南白藥三季度報數據，前三季度營收達到197.24億元，同比增長9.53%，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27.32億元，同比增長4.88%。前三季度扣非淨利潤24.38億，同比增長0.31%。數據顯示，從2008年至2018年上半年，雲南白藥十年來的營收和淨利潤增速整體呈下降趨勢。

增速放緩之外，雲南白藥股價也在今年遭遇持續回落。5月28日，其股價達到近期的118.45元最高峰，總市值接近1200億元。而截至9月18日停牌前，已累計下跌48.22元，跌幅超過40%，超過500億元市值蒸發。據公司公告，公司最晚將於2018年11月2日恢復交易。

近年來，國家仍在加大對中藥發展的支持力度。10月25日發布的國家基本藥物目錄，在藥品調入上，向中藥（含民族藥）、國產創新藥做了傾斜，新增了70個中成藥，調出小兒化毒散（膠囊）和眼科用藥明目蒺藜丸2個中成藥，中藥注射劑沒有調入的品種，原有品種也未剔除。

據米內網統計，新增70個中成藥，2017年在中國公立醫療機構終端以及中國城市零售藥店終端的合計銷售額為198億元。新增中成藥中，有5個去年國內的銷售額超過10億元。

在此背景下，雲南白藥擬加大對雲南白藥牙膏生產線的投入。10月27日，其發布公告稱，此前公司投資的健康產業項目（一期），原預計總資金投入9.78億元，擬增加投資費用1.798億元，由此項目總資金高達11.58億元。“作為雲南白藥健康產業第一產品的雲南白藥牙膏市場佔有率持續增長，產量不斷上升，使得原有的廠房、設備已無法滿足產能增長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