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青桐
今年，朋友小楠一直在跟老公打離婚官司爭兒子撫養權，最近聽說孩子判給了男方……
小楠22歲結婚，大學一畢業就跟老公回了老家，婚後生娃、帶娃，做了全職太太。
兒子今年剛剛5歲，老公開始天天在外面應酬瞎搞。
無奈婚姻破裂，雙方同意離婚，小楠提出，「房子歸你，孩子歸我」，但男方不想放棄撫養權，然後雙方打了這場官司。
但在這場官司開始前，小楠其實就已經輸了。
孩子打小在南方長大，習慣了那邊的生活環境，更重要的是小楠沒有任何經濟來源，而男方家裡條件優渥，再加上沒有老公出軌的切實證據，撫養權自然就判給了男方。
聽完這出母子分離的「悲劇」，想起了很久之前看過的一部情節類似的電影。
妻子「無情拋棄」丈夫和兒子在先，但她不僅獲得了丈夫的理解，還贏得了兒子的撫養權……
更重要的是，片中妻子和丈夫的關係就像是當代多數家庭的翻版，可以說是一部非常符合國人婚姻現狀的「教科書式電影」。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一個拋夫、棄子的「壞媽媽」
電影的第一個鏡頭，是一位疲憊的媽媽在跟入睡的孩子道別。
女主喬安娜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離開5歲半的兒子。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那天晚上，她把行李收拾好，坐在沙發上等待深夜回家的丈夫，然後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此時的丈夫泰德，經過了5天的努力，剛剛談下了一個大客戶，上司準備給他升職。
回到家的泰德還沉浸在工作帶給他的興奮之中，一回到家就忙著打電話。
以至於喬安娜告訴他「我要離開你！」時，他根本沒有聽妻子在說什麼……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此時喬安娜的眼睛裡透露著神經質的絕望，這個家她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而泰德以為是自己最近太忙，讓妻子受了冷落。
即便他極力挽留、不停道歉，但是喬安娜去意已決……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泰德追問，「你走了比利（兒子）怎麼辦？」
喬安娜說，「我不帶他走，我沒把他照顧好，我沒耐心，他沒有我比較好。」
泰德意識到，喬安娜是認真的，因為她連最愛的兒子都不要了。
但是在這段婚姻裡，沒有出軌、沒有家暴、沒有吸煙酗酒，在泰德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缺點，甚至當泰德追問喬安娜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的時候，喬安娜說：
「你沒有錯，你只是娶錯了人……」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和泰德一樣，初次看這部電影的人都對喬安娜突然的離開感到費解。
在這場妻子凈身出戶的道別裡，看起來所有的錯都來自喬安娜。
喬安娜在泰德最需要支持的時候離開了，她把這個家所有的負擔（包括孩子）都丟給了丈夫。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眼看妻子離去，泰德心裡只剩下憤怒！
「六個月來，我拚命去給公司爭取最大的客戶！
而今天下午五點我爭取到了！
八點總裁告訴我，我是下一任創意總監！
我進門要和太太分享……
生命中最美好五天中的一天，她卻冷漠以對！」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但泰德沒有時間去理會妻子為什麼要離開，因為擺在他眼前要解決的難題就是兒子怎麼辦？
當上司問道，「你要怎麼安置比利？」
泰德仍寄希望於喬安娜鬧夠了就會回家，因為他從來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去接過這份理應屬於「喬安娜的工作」。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或許喬安娜真的很殘忍，她沒有給這父子倆任何準備的時間，就像泰德所說的一樣：
「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丟下孩子？」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一個可憐、努力的「好爸爸」
對於泰德來說，妻子無情拋棄了他。
每天早晨醒來，喬安娜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家裡為父子倆準備好一切，意料之中，泰德給兒子做第一頓早餐的時候就崩潰了……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儘管泰德信誓旦旦地告訴上司，自己不會把公務和私事摻雜在一起。但是事實很快證明，他做不到。
晚上，泰德在處理檔案，兒子玩著玩具，一個不小心，打翻了一杯飲料，滿桌的檔案瞬間浸泡在紅色的液體裡。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滿桌的狼藉好像在告訴泰德，帶兒子就要接受瑣碎的生活，註定不能一心一意地追求事業。
而此時的小比利跟著爸爸開始了新的生活之後，他感受到的是巨大的反差：
爸爸不會講故事哄自己睡覺，不會做早餐，不會購物，只會遲到，只會用嚴格的命令要求自己……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有一天晚上，父子倆收到了一封喬安娜寫給小比利的信，信裡寫道：
「世界上，有時候爹地走了，媽咪會留下了把小朋友帶大……
但是有時候，媽咪也會走，你爹地會把你帶大……
我走的原因是，要替自己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做。
雖然我不能做你家裡的媽媽，但我永遠是你心裡的媽媽……」
這封信，對於泰德來說，就像是拋棄他之後的炫耀，他還不得不讀出來傷害兒子。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泰德決心不能再讓任何關於喬安娜的回憶出現在家裡，於是他把所有和喬安娜有關的物件都封存了起來。
而意識到沒有了媽媽的小比利，用一個孩子的方式開始了和爸爸的抗爭。
在喬安娜離開的第八個月，在上司的施壓和兒子之間周旋的泰德，和小比利之間的矛盾終於爆發。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一天晚餐，小比利抱怨爸爸做的飯難吃，在爸爸的警告下故意去吃冰淇淋……
忍無可忍的泰德把兒子扔回了房間裡……
在反抗中，小比利終於說出了那句話：「我要媽媽！」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此時，冷靜下來的泰德意識到兒子需要「媽媽」，但正因為喬安娜不會再回來了，他才應該承擔起「媽媽的責任」：
於是他準時送兒子上學、接兒子放學，陪兒子參加話劇演出、半夜幫兒子蓋被子，陪兒子騎車，還在兒子床頭放了一張媽媽的照片……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泰德永遠不會想到，曾經眼裡只有事業的他，兒子竟然成了自己的全部。
慢慢的，泰德完全接過了「喬安娜的工作」，而小比利也越來越離不開他……
父子倆在媽媽離開這個家庭的8個月後終於達成和解，而和解的背後，是泰德在事業和家庭掙扎的過程中，慢慢了解了喬安娜的痛苦。
此時，他終於明白了喬安娜的那句「你沒有錯，你只是娶錯了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喬安娜曾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是一名出色的設計師，她不想一輩子活在丈夫對家庭主婦的期望裡。
慢慢的她對丈夫沒有了愛，她繼續留在家庭裡的原因只有孩子。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但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究會到來，離家前的喬安娜已經走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都是為了孩子！」這句話，真的很現實！
有多少人為了孩子放棄了理想呢？又有多少人是在靠孩子支撐著婚姻呢？
一場揭人傷疤的暖心官司
然而電影並沒有就此結束，喬安娜和泰德的矛盾在一場爭奪撫養權的官司裡被擺到了檯面上。
喬安娜離開的15個月，她忍受不了對兒子的思念，在她接受了心理治療、重新找回事業之後，她回到紐約決心向丈夫要回兒子。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在泰德看來，他能理解也支持喬安娜去尋找自己的生活，但是絕不允許她再次毀掉自己的生活。
於是兩個人為了小比利的撫養權上了法庭，但是泰德沒有想到在法庭上，曾經的傷疤會被當做彼此攻擊的武器。
此時，對泰德極為不利的是，因為照顧兒子影響到了工作，上司解僱了他。
於是，泰德丟掉工作、小比利意外受傷、他在婚姻裡對妻子的冷漠等等一樁樁罪過被律師當作攻擊點。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而另一邊，喬安娜曾經拋夫棄子的汙點被律師質疑為母親的失敗——
「你是否在一生中最重要的關係上失敗了？」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此時，坐在對面的泰德卻用口型對喬安娜說「不是」。
因為沒有人比泰德更清楚，在喬安娜陪伴小比利的五年半裡，她一直是最好的媽媽。
在這場官司裡，當雙方的傷疤被律師重新揭開，兩個人也已經釋然。因為泰德終於活成了喬安娜希望的模樣，而他也欣慰喬安娜找到了自己的生活。
果然，法官把孩子判給了喬安娜，但是她最後放棄了撫養權，她不忍心看到泰德再次失去做一個好爸爸的權利。
電影到了最後，回頭重新看泰德和喬安娜這段關係，在這個充滿了溫情的結局裡，已經很難去判斷對與錯。
但是正像泰德在法庭上所說，其實一開始錯的那個就是他，因為作為丈夫，是他一次次忽略了妻子對人生的追求和無助，把妻子的愛消磨殆盡，才導致了今天的結局。
圖片來源：《克萊默夫婦》
但是歸根結底，錯的是那個年代對婚姻關係中男女角色的定位：
「我太太以前對我說，女人憑什麼不能像男人一樣有野心？
但同樣的，哪種法律規定因為性別不同，女人就比男人更會照顧孩子？
從開始到結束，泰德慢慢明白了這個道理：
婚姻家庭中，夫妻雙方的職責不是天生就被賦予的。女人不是天生就得操持家務帶孩子，男人也不是天生就要奔波勞碌忙事業。
女性要越來越獨立，
男性也要越來越「成熟」
這部電影於1979年上映，彼時正是美國女性意識崛起的時代，而我覺得這部電影拿給今天的我們看真的再合適不過了。
還記得在之前的一個訪談節目裡，薑思達採訪了一位處理過400多起離婚案件的律師。
當薑思達問道，「為什麼現在國內反對進入婚姻的聲音越來越多了？」
律師的回答是：「我覺得在中國社會，女性越來越獨立，她不再依附於男性了，我有底氣提離婚，大不了單獨過。」
圖片來源：《透明人》節目截圖
女性渴望獨立，就像喬安娜和泰德婚姻一樣，二人角色的慢慢轉化，就是新時代的獨立女性正在給婚姻關係帶來的改變。
對於電影裡的男主來說，儘管他最後成為了一位優秀的爸爸，未來還可能是一位優秀的丈夫，但那畢竟是犧牲了婚姻才換來的成長。但我們為何要等到分開才開始理解對方呢？
而對於朋友小楠來說，失去愛情，失去青春，失去孩子，多年的婚姻又讓她學到了什麼呢？
其實這場官司讓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婚姻破裂後的現實，對待婚姻關係，我們更應該清楚：
在這個時代，夫妻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是「男主外女主內」那麼簡單。
女性在做好媽媽的同時更要保持獨立，男性在追求事業的時候也別忘了自己還是一名父親、一名丈夫。
在家庭中互相扶持，在事業上互相幫助，這是婚姻的初衷，更是婚姻經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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