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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9.0,這一句道歉,讓她們苦等了7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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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會來,所以我等

人變老之後,總是會顯得格外溫柔。

與過去的倔強和解,和曾經的傷痛告別。

在死亡到來的前一刻,盡量做到不留遺憾。

但卻有這樣一群人,心中有一股痛,永遠揮之不去。

討伐也好,遺忘也罷,但也是永遠都無法釋然的傷痛。

這部高分紀錄片,就講述了「她們」的故事——

等不到的道歉

The Apology

導演: 熊邦玲

編劇: 熊邦玲

上映日期: 2016-04-30(加拿大紀錄片節)

片長: 105分鐘

影片在2016年上映,豆瓣評分9.0

影片由加拿大華裔導演熊邦玲執導,拍攝長達7年,足跡橫跨中韓菲三個國家。

這部“特殊”紀錄片的主角,通常被稱為「慰安婦」。

實際上,對她們最正確的稱呼應該是——

二戰期間被迫充當“慰安婦”的受害者

但在片中,大家都親切地叫她們“奶奶”。

她們中的大部分人已經去了天堂,留下來的人所剩無幾。

大部分都已是八九十歲的高齡,說話不利索、行動不方便、腦子不靈活。

但她們從來沒有忘記,心底的那份痛和那句等不到的道歉。

哪怕即將進入墳墓,她們也在努力爭取。

這是一部很溫柔的紀錄片,未曾想要去訴求、呼籲些什麽,只是平靜的記錄她們晚年的生活。

片中的主人公,主要是三位來自不同國家的奶奶——

中國的曹黑毛奶奶、韓國的吉元玉奶奶、菲律賓的阿德拉奶奶。

已經92歲高齡的曹黑毛,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硬核奶奶”。

生活起居,一日三餐,能自己解決的,絕不要求別人幫忙。

像砍柴、燒火、做飯這些年輕人做起來都手忙腳亂的活,她樂此不疲。

為了不給女兒一家添麻煩,她一直一個人居住,也不喜歡出去轉。

每天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唯一的業餘愛好,便是和妹妹一起看電視。

即使已經耳背到聽不見聲音,她還是努力地往前伸著脖子,盯著畫面。

飯後,她還會點起一根煙,掏煙、點煙、吐煙,一氣呵成。

就連和攝製組出去走走,她仍舊一副硬核作風。

坐在石頭上休息的曹奶奶,卻因為腿腳的緣故,站不起來了。

“我怎麽不早點死,對大家都好。”

在一句哀歎中,曹奶奶緊接著又爆了一句粗口。

滿腹沮喪之中,又多了一些無奈和憤怒。

戰爭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簡單的生活,更毀了她此後的一生。

那一年,日本人闖入村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當時正值18歲的曹奶奶,被日本人擄走,逮到了慰安所。

眼睜睜看著她被拖走的父母親,阻撓不成,反而慘遭毒打身亡。

被帶到了慰安所的曹奶奶,不管怎麽反抗,換來的只有越來越狠毒的毆打、越來越凶殘的蹂躪。

她親眼看見了,那時的日本兵是如何的殘暴無人性,對手無寸鐵的婦女開膛破肚,隨意踐踏生命。

在慰安所裡被折磨了近兩年之後,曹奶奶逃了出來。

但是她卻發現自己懷孕了,懷了日本人的孩子。

這對她而言,是多麽冤罪殺機的存在。

曹奶奶強忍著痛生下孩子,也隨即掐死了它。

“孩子死了,我整個人完全可壞了。”

這些過去的傷痛,曹奶奶從未告訴過自己的養女,只有曹奶奶的親妹妹知道。

在她看來,這種事情並不光彩,說出來了,只會給人增添負擔。

而對於菲律賓的阿德拉奶奶而言,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丈夫生前,向他坦白自己“慰安婦”的那段經歷。

“如果我能把一切都告訴我的孩子,我會很高興,如果他們能接受我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的話。”

雖然她們都是受害者,但在菲律賓,這樣的冤罪殺機是不被人認可的。

當年害怕失去丈夫的阿德拉奶奶,選擇了隱瞞。

13歲的時候,阿德拉奶奶被日軍擄走。

不管怎麽掙扎、逃跑,每次的結局都是被抓了回去,被打到滿身是血。

在暗無天日的慰安所裡,阿德拉奶奶受盡了虐待。

那些日軍喝醉後,根本不管她還只是個小女孩,脫掉褲子就發泄他們的獸欲。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被迫忍受三個月的阿德拉奶奶,終於逃回了家中。

這段經歷,她隻告訴了她的媽媽,自此再也沒向其他人提起。

為了消除傳統社會的偏見和歧視,菲律賓成立了慰安婦支持組織。

參與組織的,都是一群曾經遭受過虐待的奶奶們。

通過志願者們的組織和幫助下,她們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參加社會活動,變得越來越樂觀、開朗。

在阿德拉奶奶生日的時候,大家集合在一起,為她準備了特別的生日驚喜。

這讓受盡社會歧視的奶奶感動不已。

與此同時,她們也不忘向罪惡的一方討要道歉賠償,以及她們應得的權利。

韓國的吉奶奶,就從未放棄過征討道歉的心願。

從1992年至今,吉奶奶一直在跟韓國的“慰安婦支持組織”抗議日本當年的行徑。

20多年的時間裡,各種各樣的抗議活動中,都能看見她的身影。

不管刮風下雨,甚至是身體健康出現了問題,要去診所打止痛針來緩解痛苦,她都不願意放棄抗議的機會。

13歲那年,出生於平壤的吉奶奶,就被日軍帶到了哈爾濱的慰安所裡。

長達五年的折磨和蹂躪,吉奶奶不僅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甚至終身都要受病痛侵擾。

好不容易熬到了解放的吉奶奶,卻坐錯了本該回到平壤的船,去到了南韓的仁川。

年幼的她怎麽也不會想到,一轉身,就是永別。

此後,她便再也沒有踏上故土,與親人失去了聯繫。

戰爭的苦難,並沒有打倒她對生活的堅持。

在韓國,她收養了一個孩子,悉心養育他成人。

即便在最為窮苦的60、70年代,吉奶奶依然不惜一切地供他上大學、考研究生,用盡全力將孩子撫育長大。

在隨後幾年的抗議活動中,養子不僅十分支持著吉奶奶,還時不時會陪著奶奶一起去到現場,為她聲援。

不停奔波在韓國、中國、日本,甚至世界各地的吉奶奶,為的就是給過去受到同樣的傷害的人們,爭取來自日本的一句道歉。

即便工作人員以年紀、身體健康來勸服吉奶奶不用親自出席,但是吉奶奶依然堅持親臨現場。

她始終認為,作為親歷者,自己現身說法會更具有影響力。

即使一遍又一遍地揭開自己的傷疤,她也在所不惜。

在她們的努力下,日本大使館前立起了一座,象徵和平的少女銅像。

只是,她們最渴望得到的那一句道歉,卻遲遲等不來。

為此,吉奶奶飛到了日本,去到日本女子大學進行演講,告訴她們這段真實的歷史。

聽講座的女學生們,都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歷史。

因為在她們的教科書上,根本沒有對慰安婦做過半點描述。

與此同時,吉奶奶,也跟隨組織的工作人員,在全世界收集簽名,向聯合國投遞,借助聯合國的力量向日方施壓。

然而,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就在演講活動的現場之外,依然有不少極端分子試圖擾亂視聽。

他們滿口汙穢,出言肮髒,毫無羞恥之心。

“慰安婦就是軍妓!

“別再來騙錢了

“滾回去,不要臉的韓國鬼!

這些冰冷而侮辱的字眼,實在讓人心寒。

而對於這段歷史,日本的政客也采取了冷態度。

不僅拒絕承認,甚至公開發表言論稱——

“在戰爭期間,性奴是有必要的。”

這一言論引發了國際輿論,遭到多國的譴責。

但他們依然不肯收回言論,還在他們自己的會議上因為國家的堅持而鼓掌。

由內到外的腐爛是最可怕的,他們知小禮,但他們失大德。

《等不到的道歉》在美國放映時,有日本留學生指出——

“作為一個日本人,日本政府不否認事實,也給予了賠款,但她們是被迫還是自願需要證據,我們不需要一而再的道歉。”

這也是殘忍的現狀,他們口中的賠款來自有良知的日本民間組織,並非日本官方。

這些口出狂言的日本學生,根本不會明白這份痛苦的由來。

沒有一位女性願意捏造這樣痛苦的事實,面對都需要勇氣,何況宣告天下呢?

但,歷史不會因前行困難,就被惡意抹去。

日軍侵華戰爭的八年間,在中國,至少有20萬女性被迫淪為慰安婦。

可想而知,整個亞太地區遠遠不止這個數字。

她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被殘害致死。

僥幸活下來的,有的被當做“化學試驗品”,有的苟且偷生,有的在異國他鄉孤獨終老。

她們難以融入後來的生活,因為總有碎嘴子的流言蜚語,讓本就遭遇創傷的她們再次受到傷害。

為了多看看這個還算美好的世界,她們隱姓埋名,再也不願提及過往,艱難度日。

她們的一生,都在與死神和時間賽跑。

但這場比賽,注定會以失敗收尾。

社會的偏見、和不公正的對待,使得她們恥於談論過去。

她們所承受的委屈,幾乎沒有人真正地去關心過。

一旦那些不熟悉她們經歷的人們,知道她們曾是“慰安婦”,她們就又要在非議和無休止的採訪報導中,度過本就不幸福的晚年。

她們需要的,不是你淚眼汪汪的同情和憐憫,也不是動輒成千上萬的善款和物品,更不是幾句無法兌現的承諾。

就她們本身而言,她們真的是需要那筆賠款嗎?

已經步入黃昏的年紀,已經跌宕了一輩子,錢對黃土埋到脖頸的她們而已,早已沒有多大的用處。

甚至大部分的老人們,很多人連家人都沒有。

戰亂和自卑,讓她們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家庭。

她們更看重的是道歉,是尊重,是把她們當普通人一樣對待。

她們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苦大仇深。

正如吉奶奶所說——

“如果你們道歉了,這個傷口會消去嗎?

不會的,傷疤還會在,但心會得到治愈”。

只是有些事實擺在我們眼前,不忍去看,卻還是發生了。

1997年以前,日本的教科書仍有關於“慰安婦”的歷史。

但到了2012年,這段歷史在日本教科書上已成空白。

2019年8月1日,象徵著和平的少女銅像,在日本愛知藝術節展出時被強迫撤下,並以擾亂政府為由進行驅趕。

2017年紀錄片《二十二》上映,如今影片中的老人們只剩4人在世。

張雙兵所著的《炮樓裡的女人》詳細記錄了近80位“慰安婦”,他共調查了127位老人,她們已全部與世長辭。

《等不到的道歉》中的曹奶奶和阿德拉奶奶,也相繼離世。

雖黃花未涼,但已日暮夕陽。

她們在等日本的道歉,日本卻在等她們都死去。

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犯下了反人類的罪行,只有他們自己充耳不聞。

那我們又能做什麽?

重視自己的歷史,多些關懷和慰問。

尊重每一位苦難的受害者,不消費悲慘,不賣弄可憐。

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我們又該以什麽姿態去要求別人的道歉?

她們等不到的道歉,讓我們繼續接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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