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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丨陽明蓄血之「喜忘」也?「喜妄」也?

陽明蓄血之「喜忘」也?「喜妄」也?

「陽明證,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喜忘。屎雖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當湯下之。」該條見於《傷寒論》陽明病篇中,歷代醫家對其註解並不是十分貼切或是十分具體,今以各家註解及其仲景原書條文予以發明、抒己之拙見。

錢潢曰:「喜忘者,語言動靜,隨過隨忘也。言所以喜忘者,以平日本有久積之瘀血在裡故也。前太陽證中,因鬱熱之表邪不解,故隨經之瘀熱內結膀胱,所以有如狂發狂之證。此無瘀熱,故但喜忘耳。」

《素問·調經論》曰:「血氣未並,五臟安定;血並與下,氣並於上,亂而喜忘者是也。」

程應旄曰:「血蓄於下,則心竅易塞而智識昏,故應酬問答必失常也。」

張錫駒曰:「喜忘,猶善忘也。」

尤在涇《傷寒貫珠集》曰:「喜忘,即善忘。蓄血者,熱與血蓄於血室也。以沖任之脈,並陽明之經,而其人又本有瘀血,久留不去,適與邪得,即蓄積而不解也。蓄血之證,其大便必硬,然雖硬而其出反易者,熱結在血,而不在糞也。」

惲鐵樵曰:「凡便血者,大便必易,其屎必黑,此在腸風下血者亦如此,不必傷寒。抑大便既易,攻下在可商之列,況抵當湯峻猛異常,勿用為是。」

綜上述醫家之注,可以說對於「忘」或是「妄」的鑒別仍然意義模糊,各醫家以自己的觀點牽強附會,各圓其說,皆未超出「忘」字的意義範疇,那麼陽明病篇中的「喜忘」是否為「喜妄」呢?若作「喜妄」,又當何解?

《傷寒論》太陽病篇中首提蓄血證是在桃核承氣湯證論述中:「太陽表不解,熱結膀胱,其人如狂……但少腹急結者……宜桃核承氣湯。」太陽蓄血的成因是由於太陽表邪未解,熱邪隨經內入結於腑,太陽腑為膀胱,邪熱互結於膀胱,故少腹急結,其人如狂,治法為破血逐瘀,方用桃核承氣湯。

《傷寒論》抵擋湯證中:「其人發狂者,以熱在下焦,少腹當硬滿。」「太陽病……少腹硬。小便不利者,為無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證諦也,抵當湯主之。」其病機與桃核承氣湯證有異曲同工之妙,同為血結下焦,而抵擋湯證較桃核承氣湯證為重,表現為「發狂」而非「如狂」。

將《傷寒論》太陽病篇的蓄血證各條文放在可看出,蓄血證或是由於表邪不解,邪熱內陷,使血熱互結於膀胱,表現出神誌異常,或是發狂或是如狂,繼而可以認定:發狂或是如狂可以作為蓄血證的標誌性證狀。而對於陽明病來說,其本病病位較太陽病為深,證狀亦較太陽病為重,可出現獨語如見鬼狀、發則不識人、神昏譫語、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等人體神經系統之癥狀,若在陽明病中出現蓄血證,病勢必有增而無減,證狀與太陽病雖道始不同而其終一也,陽明病篇蓄血證之「喜忘」當從「喜妄」而解,「忘」字當為撰寫之誤,「妄」即為狂妄、發狂,陽明蓄血,因蓄血而妄而狂。

曹穎甫《傷寒發微》曰:「陽明證,其人喜妄者,必有蓄血……(此條訂正)。」

余無言《傷寒論新義》曰:「喜忘之忘字,必為妄字之誤。妄,即是狂,喜妄者,即善於狂妄之謂。論其動作,如太陽篇第一二四條之蓄血如狂,及第一二五條之蓄血發狂,第一二六條之蓄血如狂。論其神識,如本篇承氣諸證之譫語,及獨語如見鬼狀等,即所謂狂妄、見妄、言妄是也。」

若有蓄血,必有狂妄、如狂、發狂等證,血熱相爭,結於下焦,熱氣隨經上沖,擾及心神則為狂躁,血結下焦則少腹硬滿,方以抵擋湯峻猛破血,下其蓄血而使之愈也。然喜忘者,或為痰飲,或為水氣,或為腦實質之退化,或為神經官能症,當辨其因而審其機,始終不可以抵擋湯之峻猛一概論治。由其證可知其方,推其方可明其理法,一字之別,陰陽兩隔,如水火之不容,如男女之體異,誤用濫投,豈不殺人於無形而怨仲景之辭無以濟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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