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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裡奇怪的水果,究竟都生長在哪裡

《紅樓夢》素有百科全書之稱,三教九流,海陸珍稀,南風北俗,幾乎無所不包。因此有人疑惑了:《紅樓夢》裡為什麽不寫吃餃子,包餃子,年夜飯吃餃子,這幾乎是所有北方人的生活習慣?《紅樓夢》裡為什麽不寫蘋果,蘋果於我們今天來說實在是一種最喜歡,最普遍的水果了?

提出這些疑問的關鍵,並不在於《紅樓夢》為什麽不寫,而是通過這些最家喻戶曉的生活習俗的缺失,來作為《紅樓夢》發生原型地點和作者系誰的輔證。也就是說作者很可能是南人,寫的也是南京的事情,因此才沒有這些在北方非常普遍的習俗。

帶著這些疑問,我又重新讀了一遍《紅樓夢》,企圖發現其中的蛛絲馬跡。

《紅樓夢》裡確實寫到了多種多樣的水果,而且相當一部分是自產的,那麽這些水果到底生活在南方還是北方,還頗費疑猜:

第九回賈敬的生日,賈母未來,鳳姐兒代為解釋:“老太太昨日還說要來著呢,因為晚上看著寶兄弟他們吃桃兒,老人家又嘴饞,吃了有大半個,五更天的時候就一連起來了兩次今日早晨略覺身子倦些。“

賈敬的生日正值深秋,菊花盛開,確定的時間結合秦可卿生病,應該在九月中旬,陽歷要到十月底。這時候的桃子應該是江南的秋桃,霜桃。這在《紅樓夢大辭典》中也有相應的解釋。

李子

第五十九回寫大觀園承包以後,婆子們對於果木花草非常用心,有人從李子樹下過,就以為是采摘李子的。而當時的季節還是春末夏初,李子就成熟了,應該也是比較南方的李子樹。

杏子

第五十八回,賈寶玉從沁芳橋一帶堤上走來。只見柳垂金線,桃吐丹霞,山石之後,一株大杏樹,花已全落,葉稠陰翠,上面已結了豆子大小的許多小杏。寶玉因想道:“能病了幾天,竟把杏花辜負了!不覺倒‘綠葉成蔭子滿枝’了!”因此仰望杏子不捨。又想起邢岫煙已擇了夫婿一事,雖說是男女大事,不可不行,但未免又少了一個好女兒。不過兩年,便也要“綠葉成蔭子滿枝”了。

第六十一回,看門的小廝拉著柳嫂子笑說:“好嬸子,你這一進去,好歹偷些杏子出來賞我吃。“柳氏啐道:“發了昏的,今年不比往年,把這些東西都分給了眾奶奶了。一個個的不象抓破了臉的,人打樹底下一過,兩眼就象那黧雞似的,還動他的果子!昨兒我從李子樹下一走,偏有一個蜜蜂兒往臉上一過,我一招手兒,偏你那好舅母就看見了。他離的遠看不真,隻當我摘李子呢,就屄聲浪嗓喊起來,說又是‘還沒供佛呢’,又是‘老太太、太太不在家還沒進鮮呢,等進了上頭,嫂子們都有分的’,倒象誰害了饞癆等李子出汗呢。”

從字義來看,此時李子和杏子已經成熟,可以食用了,但還沒有采摘下來。賈寶玉還沒有過生日,也就是春末夏初的光景。李子、杏子成熟的如此之快,應該是生長在江南一帶吧。

葡萄

六十七回寫道葡萄剛結成了珠。襲人走到沁芳橋畔,那時正是夏末秋初,池中蓮藕新殘相間,紅綠離披。老祝媽說如今剛入七月的門,果子還沒有紅透。這儼然又是北方的葡萄品種了,成熟較晚。

菱角雞頭

第六十七回,襲人去看鳳姐,路上碰到李紈的丫頭拿了菱角、雞頭給賈探春送去。菱角每年陰歷七月陽歷八月份成熟。雞頭米也稱芡實,比菱角成熟時間略晚,大約八九月份,陰歷七月到八月之間。菱角雞頭也印證了老祝媽所言的時間。

西瓜

《紅樓夢》裡寫到吃西瓜有兩個季節,其一為端陽節前後,其二是中秋節的果品。端陽節前,薛蟠說不知道冷子興哪裡弄來的那麽大的西瓜,還有一次寫林黛玉和姊妹們在王夫人房裡吃西瓜。從這兩個情景描寫,可見西瓜是比較稀奇的水果,也可能不是本地出產的。

賈府的中秋節,賈珍向賈母匯報西瓜月餅都準備齊了。賈珍笑道:“月餅是新來的一個專做點心的廚子,我試了試果然好,才敢做了孝敬。西瓜往年都還可以,不知今年怎麽就不好了。”賈政道:“大約今年雨水太勤之故。”可見中秋西瓜是本地出產的。

一般人們印象中西瓜是夏令水果,可是《紅樓夢》裡的西瓜卻是秋天必備的。這和曹雪芹畫冊中題寫的“冷雨寒煙臥碧塵”的秋日景況倒是相合的。

看了這幾種新鮮水果的成長成熟季節,你認為《紅樓夢》的故事背景究竟在南京還是北京呢?當然這也並不能確定說明什麽,起碼可以為《紅樓夢》地點研究提供一些輔助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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