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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三毛眼中的天使,用神仙嗓音唱著人間的歌

按 |前幾日,一位友人給我聽了三毛的一段錄音,講述了她和荷西的愛情故事。回想起三毛作品中的情節,不禁淚如雨下。最新一季的《歌手》上,齊豫則用歌聲表達著她對三毛的思念和歉疚,聲聲仙音,都是泣血的吟唱,讓人為之動容。今天阿谷君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歌者齊豫和作家三毛的故事。

by 阿谷君

在歌手第八期的舞台上,齊豫帶來了一首《歡顏》。這首後來被一位男歌手翻唱而廣為人知的歌曲,也為齊豫帶來了第二名的最好名次。

當初傳言她要上歌手時,我便喜憂參半。喜的是能在電視節目上看她唱歌,憂的是這個舞台或許並不適合她。

她的歌曲帶著過往時代的人文表達,偏重詩意和藝術性,如今浮躁的大眾審美是否能夠欣賞?

果不其然,現場的大眾評審,並不能解其中之意。

她的成績常常在末端徘徊,好幾期都面臨淘汰的風險。

我心中不解,早已走上樂壇巔峰的她,為什麽還要來參加這類競演節目。

同為她樂迷的另一位參賽歌手也問她,為什麽來參賽。62歲的齊豫開玩笑說,年紀大了來刺激一下,說不定會突然變年輕。

而當她第四期演唱了歌曲《今世》之後,我似乎明白了她來參賽的目的。

齊豫與三毛

《今世》,是多年前齊豫與三毛合作專輯《回聲》時,三毛回憶與丈夫荷西的往事而作。

歌詞這樣寫道:

日已盡,潮水已去,皓月當空的夜晚,交出了再不能看我,再不能說話的你,同一條手帕,擦你的血,拭我的淚……

某位知名樂評人這樣評價這首歌:歌劇式的曲式與晦澀的調子、民謠旋律的若隱若現、古典風格的編曲、散文詩一樣不可捉摸的斷句……

很多人都想不到齊豫會把這首歌搬上舞台,連她自己也覺得這樣的選曲很冒險。但她還是不顧眾人勸阻,堅持了這個選擇。

她的歌聲,已經不如從前洶湧有力量了,但是正如她自己所言,當初自己只是把這首歌的張力唱了出來,對歌曲的理解和情緒拿捏都不準確。

如今,她則是用自己的閱歷和深情,回首三毛與荷西血淚交融的愛情,真正唱出了三毛當時的心境。

齊豫和三毛的緣起,是因為演唱了三毛作詞的《橄欖樹》。但當時齊豫和三毛素未謀面,三毛對齊豫來說,還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文學偶像。

後來因為製作《回聲》這張專輯,齊豫與潘越雲和三毛成了知己。她們三個人經常聚在三毛位於一個巷弄的房子裡,一起研究歌詞,暢聊文學。

台灣流行音樂史上的第一張CD唱片

那年夏天,她們三人常常癱坐在沙發的地板上,三毛寫好了詞,便用戲劇般的聲音朗誦給她們聽。

她們披著長長的披肩,穿著波西米亞長裙,海藻似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膀,瀟灑恣意。

三毛曾說:在台灣只有3個女人適合穿波西米亞風格的大花裙,這三個女人就是自己、潘越雲和齊豫。

當時齊豫身為歌曲製作人,覺得三毛的歌詞太過文氣、古典。她和潘越雲更希望專輯中呈現的,是她自己的故事。

於是,在她們的勸說下,三毛寫下了自己的童年與初戀、成年後的流浪和愛情,將過去重新走了一遍。

人生中的苦樂悲傷,都轉化成文字和音符。每一筆畫,都是成了來時路上的深刻印記。

但是她們沒想到,在《回聲》發表6年後,三毛自縊離世。

在日後的一次採訪中,齊豫坦言:

我們在一個很天真的狀況下進入了她的生活,要求她不得不再回顧那段痛苦的時間,她一定要經過很多的消化重新揭開之後,才能寫出那些詞。也許她不想再繼續了,但是我們在那樣的狀況下還在要求。其實我們那個時候是有點枉顧她的情緒。

三毛說「回聲是一種恫嚇,它不停息的深入人心,要的不過是一個證明」。

當時正值花樣年華的齊豫並不認同,相反,她覺得「回聲很浪漫,是三毛以前故事的一種呈現,想得很唯美」。

時過境遷,後來的幾十年裡,齊豫自己的婚姻也歷經了坎坷。在三毛去世20多年後,她終於理解了她寫回聲時的心境。

在飛往秘魯的一班飛機上,她寫下了《不曾告別》的歌詞:

當年的懇求,是對還是錯,回聲的恫嚇,是否還在閃爍,無知無明的,走進了你的生活,亂了一方好不容易平息的滂沱。

飛過三毛曾經飛過的天空,回憶起曾經與三毛的點點滴滴,她邊寫邊哭,希望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姐姐,能聽到自己心裡的歉疚。

生活在人間的仙女

好友三毛形容齊豫前世是個“天使”。

她的嗓音太過空靈清澈,聽她歌唱,仿佛在聽神仙講述天外的故事。

她的恩師李泰祥曾評價她是那個時代難得的遊吟歌者,「是活在這世界上的星星,那個光亮,一直存在,永遠都在的」。

每次她一出場,身邊似有仙氣圍繞,“天籟之音”這個詞該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雖然擁有神仙般的嗓音,但是她卻過著最接地氣的生活。

她沒有專業的造型團隊,參加節目的每期服裝,都是自己親手製作。

在《歌手》的記錄視頻裡,她不施脂粉,著素衣便服,到家附近的市場挑選布料。

在齊豫的家裡,有一個道具模特。在設計上,她的配色很大膽,「很多人都不敢用紫色搭配紅色」。在粉紫色的紗質披肩上,她別上了一朵小黃花。

穿著自己製作的衣服,齊豫在台上笑得像個孩子。

舞台上的神仙姐姐,在舞台下卻過著最樸素自在的生活。

但是在齊豫演唱時,卻總是出現這樣的彈幕:

她的妝發太減分了。

齊豫的髮型是不是幾十年來沒有變過?

她這是什麽魔鬼搭配?

一個人審美能力的高低取決於出身、教育、經驗等多種因素,但若是因為自己欣賞無能,就惡意抨擊他人的審美,就是沒有教養的體現。

在聆聽此等仙音的時候,還是有許多人隻關注歌手的外在。可見如今單一的娛樂產業價值觀,對部分聽眾的荼毒之深。

在《歌手》拍攝的另一個視頻裡,齊豫拜訪了自己多年前捐助過的一個老人村。

這個村子不像一般的養老院,而是九一二大地震後的臨時安置所。當時齊豫知道老人們交不起房租,便當即捐出了兩百萬。

捐助項目的負責人向工作人員談起這段經歷,仍覺得不可思議。

她沒想到自己心目中如女神般存在的齊豫,會降臨凡塵,來關心他們這群老頭老太,還經常來村子探望。

節目裡,齊豫用閩南語詢問老人們的情況,與他們玩笑談天,仿佛她跨進的,是自家院子。

現在的媒體報導,總是對那些保養有方的凍齡女星趨之若鶩。卻忽視了像齊豫這樣,從時光中走來,“凍聲”又“凍魂”的藝術家。

她的眼角已經爬滿皺紋,妝發也落後於時代,但是她對自我風格的堅持,以及希望用歌聲向觀眾傳達時代回音的心意卻不曾改變。

她不僅用歌聲撫慰聽眾,更用實際行動踐行著藝術家悲天憫人的情懷。

十幾年前,她因為自己喜歡的曲風無法迎合音樂市場而淡出歌壇。現在,她依然不會為了迎合大眾評審的口味而改變選曲初衷。

詩意歌者

瓦格納說過「人類語言的盡頭,是音樂領域的開端」。音樂與文學,都是創作者表達自我,聯通外界的工具。

相對於著眼“大家”“大愛”的大陸歌壇,台灣樂壇很早就關注“小”,關注每一個小人物的愛恨情仇。

不管是講述個人情感的《最愛》,還是表達自由追尋的《橄欖樹》,都是從個人出發,讓聽眾在音樂中體驗百種人生,並將詞曲與旋律,內化為自我的一部分。

齊豫和三毛最像的,不僅僅是“文藝青年”的身份,而是用詩一般的語言,訴說自我,將自己對青春、愛情和人生的感悟,用文字或是聲音的方式表達出來。

這些截取自生命體驗的痛楚或快樂,能用歌聲暢快抒發,在如今被商業桎梏的音樂生產線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而齊豫,不是暴力地推翻這個時代和那個時代的界限,而是用溫柔的力量,架起了音樂和文學之間的橋梁。用她詩一般的歌聲,輕輕吹拂著我們乾涸的心。

讓我們也能隨著她的歌聲,詩意前行。

這個時代,需要珍惜齊豫這樣的歌者。

她的仙音,並非來自天上,而是在時光的沉澱裡,唱著人間的歌。

作者:Sherrell,願與你在文字裡共舞。

插圖:來源於網絡。版權均歸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侵權,請第一時間聯繫我們刪除。

參考資料:三聯生活周刊《用歌聲,唱出三毛的半生故事》;人物《齊豫,把孤獨留給自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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