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市長進京“作檢討”，他們如何表態？

撰文|董鑫

因為在2018年10月至2019年3月秋冬季期間PM2.5平均濃度同比不降反升，且空氣質量明顯惡化，今天（13日），生態環境部約談了河北、河南、山西三個省份的六位市長。

早上9點不到，保定市市長郭建英、廊坊市市長陳平、洛陽市市長劉宛康、安陽市市長靳磊、濮陽市市長楊青玖、晉中市市長常書銘走進約談現場。

這是生態環境部今年以來的首次約談，也是實施藍天保衛戰三年行動計劃後，生態環境部首次就大氣汙染治理問題公開約談。

畫面中左側坐著的是生態環境部相關負責人，右側則是六位市長、部分副市長、市政府秘書長、市生態環境局局長和河北、河南、山西省生態環境廳的負責人。

不過，坐在右側的人中，有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到環境部。

生態環境執法局局長曹立平在落座之前，看向對面說了一句：“你怎麽又來了？”

政知道（微信ID：upolitics）循著曹立平的目光看向對面，卻一時難以分辨到底指的是哪位。因為六位市長在話音落下的同時都低下了頭，坐在他們身後的人也大都在低頭看著材料。

PM2.5濃度不降反升

六位市長被約談的原因一致，都是未完成2018-2019年秋冬季空氣質量改善目標任務。

在2018年10月至2019年3月秋冬季期間，六個城市的PM2.5平均濃度同比不降反升，空氣質量明顯惡化。

最嚴重的是濮陽和洛陽。

濮陽市2018-2019年秋冬季PM2.5、PM10、氮氧化物、臭氧濃度均值同比分別上升20.5%、13.2%、4.7%和11.4%，重汙染天數同比增加18天，PM2.5平均濃度同比上升幅度在“2+26”城市中排名第一。

洛陽市2018-2019年秋冬季PM2.5、PM10、氮氧化物、臭氧濃度均值同比分別上升17.3%、8.9%、12.8%和5%，重汙染天數同比增加18天，PM2.5平均濃度同比上升幅度在汾渭平原11城市中排名第一。

“人不努力”

“人努力、天幫忙”，這個說法經常被用來簡單概括空氣質量改善的原因。

政知道（微信ID：upolitics）印象中，每到秋冬季，有城市PM2.5數據上升，在生態環境部召開例行記者會的時候，總會有記者提問，上升原因到底是“人不努力”還是“天不幫忙”。

這次，六個城市PM2.5濃度不降反升的原因劉炳江是這樣概括的：

這裡有不利天氣條件的因素，更多的是人為因素，人不努力，放鬆了。

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辦公室督察專員陳亮在約談會上指出，近期環境部的專項督察發現，這些城市推進藍天保衛戰力度有所放鬆，部分重點任務沒有完成，部分措施出現反覆，部分問題出現反彈。

例如，保定市2018年潔淨煤推廣任務僅完成29.1%。清潔取暖補助資金籌集不到位、管理不規範，劃撥不及時，影響群眾用氣用電取暖積極性，部分禁煤區域出現散煤複燃情況。生態環境部2019年初抽查發現，已完成清潔化替代的村莊散煤複燃比例高達36.1%，大量散煤遊離於監管之外。

廊坊市對藍天保衛戰的重視程度明顯降低，傳統行業環境汙染問題出現明顯反彈，生態環境部強化監督累計發現廊坊市涉氣汙染問題近1200個，主要涉及膠合板、印刷、家具等傳統行業。

除了通報具體問題，約談還直接點名批評了一些政府部門。

例如，濮陽市在藍天保衛戰中，工信、發改、環保等部門互相推諉扯皮，工作嚴重滯後。保定市發展改革委、市原質監局等部門履職不力，導致散煤治理不力。

新市長“認账認責”

整場約談會沒有掌聲。

在生態環境部指出問題並提出具體整改要求之後，就是被約談地方的政府負責人表態。

“觸動很大”“壓力巨大”“沉痛內疚”“自責不安”“羞愧難當”“痛定思痛”“知恥後勇”……這都是市長們表態時所用的高頻詞匯。

廊坊市市長陳平坦言，廊坊市秋冬季期間PM2.5濃度、重汙染天數不降反升，沒有完成任務，影響了河北省大氣汙染治理的印象，他深感沉痛內疚，自責不安，下一步要痛定思痛，知恥後勇，堅決打贏今年秋冬藍天保衛戰。

洛陽市市長劉宛康則承認了“人不努力”的問題，約談現場作檢討說，2018年1月至8月洛陽市大氣質量還可以，產生了松懈思想，包括他自己在內，對大氣治理的長期性、複雜性認識不充分。

來接受約談的還有剛剛履新的市長。

常書銘於今年4月26日當選為山西晉中市市長，至今僅過去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而生態環境部此次因為大氣汙染治理不力約談市長們的時間點是2018年10月至2019年3月，當時， 常書銘擔任的是山西省水利廳黨組書記、廳長。

這次約談，他的表態是“照單全收，認账認責”。

常書銘說，“對此次公開約談通報問題，照單全收，認账認責。確實我們工作做得不到位，深刻汲取這次教訓，全力抓好問題的整改落實。我本人作為生態環境保護第一責任人，在落實‘黨政同責’‘一崗雙責’上不到位。”

根據約談指出的問題，6市市委和市政府要科學制定整改方案，於20個工作日內報送生態環境部，抄送所在省人民政府，並同步向社會公開。

政知道（微信ID：upolitics）在現場聽到，除了上述要求，大氣司司長劉炳江還放了“狠話”：

要充分認識打贏藍天保衛戰的緊迫性，只能成功，不許有任何閃失。既然是把大氣汙染治理當做一場戰鬥，那就軍中無戲言，完不成任務，必將問責。

下一步，對工作不力、責任不實，汙染嚴重的城市，生態環境部將公開約談當地政府主要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