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想和你說說話

　　媽，昨天清明節，我在部門值班，只好今天上午過來看你。你在那邊還好嗎？好久好久都沒和你聊了，我們心裡一直掛念著你。

　　媽，你一走都快兩年了。每次打開家門，總想喊一聲“媽”，卻再也沒人應答，心裡一股說不出的酸楚。

　　自從你去了那麽遠的地方，家裡後來發生了不少事，有好有壞，一路坡坡坎坎，挺難，也還好，你別惦念。

　　你走了之後，原來我們一家人打撲克牌的大房子成了一塊傷心地。爸情緒低迷，也沒從你離去的陰影中真正走出來。

　　我們商量再三，把大房子租了出去，然後在我住的小區對面買了兩套一樓的樓梯房，重新安置了家。爸住的那套是露子夫婦出錢買的，給他居家養老。

　　原本也沒著急買房，可事情來的太突然。媽，你這一走，爸徹底沒了主心骨，我們得擔起照顧他的責任。

　　當時買房有點倉促，但如今看來，選擇還是對的。儘管手頭緊一點，可適度的壓力，給我和玲子帶來了積極成長。

　　以前你在家裡，我們還認為爸是家裡的“大樹”，現在，才幡然醒悟，原來真正的“大樹”是你。媽，你過的真不容易，特別是在我們這個家庭。玲子老和我說，幸虧有我媽，把我和露子拉扯成人，我媽付出太多，吃苦太多。

　　我們不了解你和爸曾經在一起的經過，只是感覺你們的婚姻不幸福，生活沒有快樂。你走之後，爸有些許改變，但多年的老習慣，和扭曲的心態也難有改觀。

　　本來，他遇上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同鄉阿姨，準備相伴養老，頤養天年。

　　哪料想，生活的苦難說來就來，連招呼都不打。

　　去年中秋節，爸辦了退休手續，正計劃將來的老年生活，可厄運來了。他在胃鏡檢查中發現了惡性腫瘤，情況還比較糟。

　　考慮到爸的負面情緒重，怕接受不了患絕症的現實，我們考慮再三，沒告訴他生病的實情。

　　去年十月底，我和玲子帶上爸去上海做了手術，醫生說，手術成功，但後續情況比較凶險。

　　媽，你走之後，這是家裡目前最大的災難，這道坎也不知道能不能跨過去。儘管這樣，我們也在堅強面對，就像當初你在家時那樣，咬牙堅持。

　　爸生病後，我和玲子更忙了。只是，我倆都成長了許多，心裡沒有以前的依賴，不像以前那麽矯情了。

　　媽，雖然家裡遭遇不幸。但看見玲子姐妹的心智成長，心裡也有安慰。

　　你知道嗎？去年過年前，我們搬進了新家。不知是新房的喜，還是爸生病的梗，玲子比以前勤快了，心態更積極，與爸相處也會謙讓了。

　　你在家時，這些變化幾乎沒有過，而今面對磨難，玲子作為長姐，各方面的表現好於以前，處理工作與家庭都拿捏的準，這是我的歡喜，也值得媽欣慰。

　　除了爸的病，其他都還好。我的工作，還和以前一樣，就是一個字概括，“忙”。

　　媽，那天你突然離去，我當時還在開會，記得去新部門後好久都沒陪你說過話，結果……

　　請媽放心，工作忙的狀況沒有變，而我的心態在變好。

　　媽，而今我越發明白，健康與家庭比什麽都重要，工作再忙，也要留出與家人說話的時間。

　　今年是我堅持跑步的第三年，身體狀況比過去好，有幾回感冒想找茬，我都沒給機會。

　　雖然還在以前常熬夜的部門，乾原來的工作，而且管的比以前更緊，但是我過的比以前從容，能抽出時間早起跑步，買菜做飯，還能通過手機APP和你說說話。所以，請媽一萬個放心，我真沒事。

　　媽，擁有自己的小家庭，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長輩。和玲子在一起，當初沒有你的鼓勵和堅持，我這個窮小子很難說，能通過爸那一關。

　　和爸相比，我和玲子一樣，心一直與你貼的更近。不是因為爸的火爆脾氣，牢騷滿腹的情緒，主要是你的善解人意，和一顆愛子女的心。

　　你去了我們找不到的地方，今生再也見不上面，但我們心裡永遠想著你的愛，對兒女的那份真愛。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次聊天。媽，就在你離開前的一次家人聚餐，應該是周末正午。

　　看著又黑又瘦的我，你笑著說，媽都病糊塗了，這陣子也沒怎麽關心你，瞧你都瘦了，黑了……

　　那一刻，我全身被愛包圍。

　　而今，你卻不在了……

　　媽，你離開那一天，我答應過你，要活成一顆像你一樣的“大樹”，把家人照看好，把自己照顧好。你放心吧，我正在努力。

　　媽，記得出門時帶把傘，現在的天，喜歡下雨。（文/嚮往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