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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圈|奧巴馬逐夢演藝圈,《美國工廠》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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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向榮 編輯/方奕晗

紀錄片《美國工廠》在美國聖丹斯電影節首映的第二天,導演茱莉亞·賴克特(Julia Reichert)和史蒂芬·博格納爾(Steven Bognar)來到了古樸雅致的華盛頓學校酒店。電影節期間,Netflix把這座酒店包了下來。

房間裡有20多人,Netflix獨立電影和紀錄片部門副總裁Lisa Nishimura向他們一一介紹,“這是我們的市場人員,公關人員,負責獎項的人員……”這樣的陣勢讓他們感到無措,尤其是聽說還有“高地製片公司的合作者”時,下巴已經快掉到地上了。

來自高地製片公司的兩位CEO,Priya Swaminathan和To年 Davis開始說話:“總統先生和第一夫人幾天前看了你們的片子,他們想要支持它、提升它。”博格納爾和賴克特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總統先生和第一夫人”具體指的是誰——去電影節之前,他們沒想到會受到奧巴馬夫婦的青睞,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奧巴馬開了家影視公司。

8月21日,這部片子在Netflix上播放,此時距離這個網絡播放平台和奧巴馬簽約,已經過去15個月。這部紀錄片標誌著合作走上正軌,也讓奧巴馬夫婦成為第一對離開白宮後,踏入影視圈的高級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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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克特和博格納爾第一次見到奧巴馬夫婦,是今年7月為《美國工廠》拍攝宣傳短片。片子是在華盛頓特區的一家餐廳拍的,陣勢如同拍攝真正的電影——奧巴馬夫婦都帶了化妝師。那天他們聊了45分鐘,在博格納爾看來,雙方的對話勢均力敵,“他們可以成為很好的紀錄片製片人,因為你會願意和他們交談。”

一坐下來,賴克特就自來熟地開始問奧巴馬夫婦,“以你們兩個人的資歷,想幹什麽都行,為何要成立高地製片公司?”

奧巴馬回答,過去的20年,他的工作基本都離不開講故事。“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神聖的故事,對吧,這個故事給我們意義和目的,幫助我們把生活整合起來。”“好故事就是好故事,無論是像你們這樣的紀錄片還是虛構故事,只要能夠幫人們理解以前不理解的東西,我們就想為其賦能,給它聲量。”

離開白宮3年,奧巴馬的白頭髮和皺紋變得更明顯,但他談話中仍然會出現政客的習慣用語,比如“尋找共同點”,“看向未來”。他反覆強調高地製片公司的共識是讓人們去了解自身經驗之外的東西,體會和理解別人的生活,似乎暗示著人類並不具備自發的換位思考的能力,只能靠外力去努力推動——類似的結論通常不是來自對人性悲觀的藝術家,就是來自見慣了分裂、各執己見和對峙的政治家。

《美國工廠》就是一部在多數人經驗之外的紀錄片,講述的是中國商人曹德旺在美國俄亥俄州開了一家生產玻璃的工廠,雇傭了2000多名美國工人的故事。中美文化、勞資關係、身份認同在這個故事中時時發生碰撞。

這部影片在2019年聖丹斯電影節上獲得美國紀錄片最佳導演獎。導演博格納爾和賴克特長期關注社會問題,並將它們拍攝成紀錄片。他們的短片《最後一輛卡車:一個通用工廠的關閉》獲得過奧斯卡最佳短片提名,而這可以看做《美國工廠》的前傳。

博格納爾和賴克特直到最後也不知道,奧巴馬夫婦是如何看到《美國工廠》的,“但這不重要,這個經歷太超現實了。”

賴克特向美國媒體透露,今年1月在聖丹斯的那次會談並沒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直到她離開房間,腦子裡還在暈暈地轉圈。Netflix的報價是他們幾天裡拿到的最低,他們考慮Netflix的提議時,還不斷有公司來接觸,報價都更誘人。

最終打動他們的不是奧巴馬夫婦,而是Netflix強大的平台力量,無論是曾經成功過的社區展映,還是離線下載的播放功能,都成了吸引他們的因素。

至於奧巴馬夫婦,加分似乎很有限。賴克特推論,“他們寫的書都很棒”,因此他們知道好故事的力量。“我想他們真的很讚同我們的作品,尤其是在這個非常分裂的時代。我們也在試圖往高處走,尊重和聆聽不同的聲音。”

給公司起名為“高地”,彰顯了奧巴馬夫婦的姿態。但有人認為這是在暗暗撒狗糧:米歇爾2016年大選前為希拉裡月台時曾說,“當他們向道德的低處走時,我們向高處前行。(When they go low, we go high.)”這句話為米歇爾獲得許多讚譽和討論度。

儘管奧巴馬離開白宮後很少在政治問題上發聲,但購入紀錄片《美國工廠》,仍然被一些人解讀為他的政治聲明。“請把我們想象成普通的娛樂公司。”奧巴馬夫婦一年前就通過工作人員對外釋放信號,“不要把我們想象成每個項目都需要政治正確的審查機構。”

米歇爾透露,高地出品的片子將會兼顧他們夫婦二人的偏好,因此題材和類型是多樣化的。“高地公司什麽都有一點,因為這個世界就是什麽都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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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工廠》正式揭開奧巴馬和Netflix的合作,此後即將上線的6部作品,形式和主題五花八門,從揭示女性和有色人種在時尚界受到歧視的劇集,到獲獎歷史小說的同名影視化改編,從反映兒童教育的綜藝節目,到《紐約時報》訃告專欄背後的故事。

與高地製片公司合作過的業內人士稱,“他們團隊聰明、專注,而且很清楚自己在尋找什麽。”據美國媒體透露,高地公司目前只有一個很小的團隊,但核心人物都是經驗豐富的製片人。奧巴馬曾讚揚他們“是高超的故事講述者,是業內資深人士,不僅為每個項目帶來了獨特的視角和生活經歷,而且還致力於挖掘想要講故事的人。”

更核心的驅動力來自這個前第一家庭。奧巴馬夫婦的號召力毋庸置疑,他們兩年前和蘭登書屋簽署合約,兩本自傳換回6500萬美元預付款。這個數字再次證明了他們在全球的文化影響力。米歇爾·奧巴馬的《成為》已經面世,這本2018年的暢銷書,到今年3月銷量已經突破了1000萬冊。

沒人知道Netflix為這次合作付出了多少錢——但它一向不吝嗇用豐厚的報酬吸引名人合作。比如《實習醫生格雷》的製片人簽約Netflix時,獲得1億美元酬金;《歡樂合唱團》和《美國恐怖故事》的製片人Ryan Murphy簽約費高達3億美元。

熟悉這項合作的人透露,奧巴馬和Netflix的合作能夠達成,與Netflix的首席內容官泰德·薩蘭多斯(Ted Sarandos)有很大關係。他的妻子妮可·阿凡特在奧巴馬任期內擔任美國駐巴哈馬大使,而薩蘭多斯也是奧巴馬顧問名單中的重要成員。

而這種友誼往往能帶來雙贏。據《好萊塢報導者》稱,Netflix也在有意識地利用奧巴馬吸引人才。比如薩蘭多斯約丹澤爾·華盛頓聊合作時,奧巴馬“恰好”出現在薩蘭多斯的辦公室裡。儘管丹尼爾·華盛頓最終拒絕了出演Netflix影片的邀約,但他此後監製的新片《Ma Rainey's Black Bottom》,從HBO轉到Netflix播出。

奧巴馬開始頻繁在Netflix露面,他從與停車場連通的地下隧道進入Netflix大樓。最初工作人員覺得,在辦公室見到美國前總統是超現實的體驗,但很快,他們開始和奧巴馬聊項目。奧巴馬叫得出之前會議上見過的人的名字,這讓他們覺得很開心。奧巴馬會和工作人員拉家常,大家紛紛感慨,和前總統對話,“正常到讓人驚訝”。

美國評論員認為,奧巴馬開了闖蕩娛樂圈的先河之後,網絡平台上的個人出品,很可能像總統圖書館一樣,成為退休總統的標配。畢竟,用大眾娛樂的方式擦亮政治遺產,才是這個時代延續個人影響力的最有效方式。

在此之前,卸任總統和政治家向公眾傳達思想的有效方式幾乎只有一個:回憶錄。比如克林頓的回憶錄《我的生活》2004年出版後成為暢銷書,但是每本35美元的售價,天然設置了購買門檻。即使買了書的人,也未必能接收到克林頓的思維信號。2007年英國的一項調研顯示,30%購買了這本書的讀者沒有讀完,因為這本書太長了,有1008頁。相比之下,打開電腦,點擊滑鼠,顯然是更符合當代娛樂精神的溝通方式。

克林頓的回憶錄賣了225萬本,堪稱政界翹楚,但仍然無法和影視作品的觸達範圍相提並論——Netflix在全球有1.25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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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4日,奧巴馬在推特上公布了他的2019夏日音樂清單。作為美國的第44位總統,他選擇了44首歌,都是他和米歇爾這個夏天最鍾愛的歌曲,“有新歌,老歌,快歌,慢歌”。這些歌曲囊括了今夏最熱的單曲,比如Lizzo的《Juice》,Lizzo看到這個清單後興奮地發推特慶祝,並單方面宣布和奧巴馬成為朋友。

奧巴馬的夏日音樂清單幾乎得到美國全部主流娛樂媒體的報導,他的名字出現在娛樂文化新聞中的次數,已經開始超過在政治新聞裡的曝光數。

離開白宮之後,奧巴馬似乎刻意回避出現在嚴肅場合和政治話題中。“他在白宮8年,我們總是開玩笑,那不是人的八年,而是狗的八年。(注:狗的1年相當於人的7年。)”奧巴馬的國內政策委員會主任塞西莉亞·穆諾茲告訴NBC新聞。

與此同時,奧巴馬在影視文化界大展拳腳的趨勢越來越明顯。他的前工作人員透露,他已經和湯姆·漢克斯、凱文·科斯特、詹姆士·卡梅隆等好萊塢明星建立了牢固的友誼。

唯一不確定的是,奧巴馬將會在好萊塢投入多少時間。畢竟他還有一部回憶錄要向出版社交稿。米歇爾完成《成為》的宣傳之旅後,開始更多地關注高地製片公司,因此業內人士預測,奧巴馬還完稿債後,才會把注意力向影視行業大力傾斜。

除了和Netflix的合作外,奧巴馬夫婦已經與Spotify簽署了一份為期多年的播客協議,獨家播放高地製片公司生產的播客內容。

“他們並不打算隻做與政治相關的內容。”一位了解內情的人告訴《好萊塢報導者》,“他們是開放的,並沒有一上來就說‘我們的《權力的遊戲》在哪兒?’”

但在奧巴馬的表述中,和影視行業的結合,仍然帶有某種程度的社會公共服務性質:“讓我們看看是否可以在眼前的利益、恐懼和焦慮中跳脫一點,向外看看,發現我們是正在發生的大事的一部分。如果可以通過講故事來做到這一點,將有助於我們感到某種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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