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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鏡|與“雙十一”相愛相殺十年,“桐廬幫”如何逆襲成快遞巨頭

劃重點:

1、2006年,尚未獲得合法身份的通達系陸續接入淘寶物流系統,進入發展快車道,也為此後擺脫“黑快遞”身份奠定了基礎。

2、2009年開始的“雙十一”,成為壓在快遞企業頭上的一把雙刃劍,每年翻幾番的業務量對快遞行業的處理能力和運營效率提出了巨大的考驗。

3、“資本很早就進入電商領域,他們在拿到數據之後就會發現快遞是痛點,既然是痛點,就一定有投資機會,於是資本就順著這條路找到了快遞。”

4、快遞企業下一個十年將是綜合物流服務商,從為個人服務轉向為企業,為製造業服務,這和國內互聯網巨頭目前正在從2C轉型為2B企業所折射出的邏輯不謀而合。

騰訊新聞《棱鏡》作者 羅鬆鬆

2010年11月11日凌晨,在武漢上大二的楊曄上網買了一雙五折的雪地靴。她沒想到的是,下單一時爽,等快遞的過程卻猶如這裡的冬天一般漫長,大半個月後,她才在校門口堆積成山的快遞裡找到了自己的包裹。

那是“雙十一”的第二年。2009年下半年,當年還叫淘寶商城(天貓前身)的總經理張勇和他的團隊突發奇想,想利用光棍節的噱頭在國慶節和聖誕節之間的銷售淡季為平台衝銷量,雖然最後只有27個品牌參加了當天的大促銷,但這一做法卻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當天平台的銷售額達到5200萬元,是日常交易額的10倍之多。

更讓人無法想象的是,第二年的這天,天貓銷售額飆升至9.36億,同比增長1772%,產生的包裹量首次突破1000萬件,全國各地的快遞公司都相繼出現爆倉的現象,一線人員只能靠雙手在堆積如山的包裹中進行分揀,忙得昏天黑地。

也正是從那一年開始,楊曄參與了每一次“雙十一”,除了豐富的品類和動心的價格,她也觀察到了快遞效率的提升,“去年買的東西,兩天之後就收到了”。

民營快遞公司正是在這十年間異軍突起。如今,它們不光撐住了“雙十一”期間如洪水一般的包裹,配送效率在全世界也是首屈一指,而中國的快遞行業的業務量已經連續四年位居全球第一,去年超過400億件,收入達到4957億元,行業內湧現出包括順豐、三通一達等在內的六家上市公司。

背靠中國90%以上的中小企業,以淘寶為代表的C2C平台迅速崛起,數以百萬計的中小賣家登台唱戲;依賴大量的農村剩餘勞動力和管理粗放的加盟製,民營快遞企業得以在EMS的圍剿之下頑強生存,開枝散葉。“雙十一”這把火,讓兩者不期而遇相互成就,構成了過去十年互聯網行業發展的一條主線。

2006,搭上網購的快車

距離浙江杭州1小時車程的小縣城桐廬在中國快遞業史上的地位舉足輕重,申通、圓通、中通和韻達的創始人都來自這裡,人們也習慣將他們稱為“桐廬幫”。

僅僅一個鍾山鄉,快遞致富的痕跡隨處可見。鄉政府前一條寬闊的公路被命名為“申通大道”;子胥村路邊一座氣勢恢弘的大宅是申通董事長陳德軍的家;歌舞村的入口豎著一個寫著“快遞文化紀念館”的指示牌,對面一棟白色宅院屬於圓通董事長夫人張小娟;在大山最深處的夏塘村,還可見一座“騰飛橋”,旁邊一棟別墅樓下是一列浮雕牆,展示著申通和韻達快遞的發家歷程。

(圖說:韻達董事長聶騰雲的家,位於鍾山鄉夏塘村)

(圖說:申通董事長陳德軍的家,位於鍾山鄉子胥村)

事實上,十多年前,這些如今叱吒風雲的民營快遞公司和他的創始人們,甚至還沒能獲得一個合法的身份。

賦予民營快遞公司合法身份的新《郵政法》直到2009年10月1日才正式實施,在此之前,國內專營信件的快遞公司只有一家,也就是國務院批準成立的中國郵政快遞物流股份有限公司,簡稱EMS。

因為長期沒有法律的保護,早期的快遞員送快遞時要偷偷摸摸,跟客戶交貨時要交頭接耳,運輸車上不敢貼公司的標誌,想要擴張業務卻不敢對外打廣告,即便是這樣謹小慎微,當時申通一年上交的罰款就鋼彈500多萬元。

2006年對於快遞公司來說是一個轉折點。

“2006年5月,圓通正式成為淘寶的配送服務商,日業務量陡然上升2000票,僅僅是三年的時間,淘寶件就躥升至每日28萬件。”《快遞中國》一書中這樣寫道。

圓通董事長喻渭蛟後來回憶說,在沒有做淘寶之前,圓通的收費標準是跨省件18元起,省內單票的價格是12元,跟淘寶合作之後,價格直接砍掉三分之一,在行業和公司內部引來一片罵聲。但是隨著網購影響力的擴大,嘗到甜頭的圓通也引來了同行的側目。

同樣是這一年,物流的管理權從支付寶部門轉移到淘寶網。申通董事長陳德軍帶隊拜訪當時的淘寶網總經理孫彤宇,雙方決定在淘寶開發一套推薦物流系統,系統在2007年上線,申通、圓通、EMS、亞風等公司成為第一批合作夥伴,後來中通、韻達、匯通、天天等公司也陸續接入,從這之後,通達系公司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跑道,集體起飛。

“當C2C(個人對個人)模式起來的時候,這和通達系遍布全國的網絡是高度耦合的,2006年申通和淘寶剛談判的時候,一天大約6萬票,但是合作之後,一天可以達到20萬票。”2006年還在申通擔任IT總監的金任群親眼見證了業務量的爆炸式增長。目前,他在中通擔任副總裁。

成立於1993年的申通當時還是“桐廬幫”的老大,在全國擁有800多個網點,收入也超過36億元;圓通成立於2000年;比圓通成立還要晚兩年的中通於2008年3月6日正式接入推薦物流平台,而公司創始人賴梅松後來回憶,上線第一天公司全網業務量比前一天直接翻番。

“以前淘寶上的商家不認識、也不懂快遞公司,誰好誰壞,誰能力怎樣,價格怎樣都不清楚,平台把快遞公司從線下搬到線上,各家把自己的服務範圍列出來,建立一個省市縣的三級地址庫,設定一個最高價格,保護小商家,實現價格的透明化。”金任群對騰訊《棱鏡》回憶稱。

自此,“桐廬幫”似乎找到了一座永遠也挖不完的金礦。

從2006年開始,通達系這些以加盟製發展起來的公司開始逐漸從以商務件為主,轉型成為以電商件為主,有些公司對平台的依賴程度一度鋼彈85%以上。隨著競爭的加劇,電商件的平均價格從最開始15元一路下滑至5元,平台上也開始出現9.9元或者是19.9元包郵的走量產品, “包郵區”的說法在全國興起,範圍逐漸從長三角拓展到中西部地區。

唯一一家仍然堅守在中高端市場的公司只剩下直營化改造的順豐。

在順豐創始人王衛看來,順豐當年的目標客戶群和網購一族有明顯差異,網購的配送價格過低,而順豐不屑於參與這樣的價格競爭。“倔強”的順豐一直到2013年才推出面向中小商家的電商產品。

持續不斷的價格戰讓通達系的票單價持續下滑,但在誘人的大蛋糕面前,他們也不得不接受利潤薄如紙的現實,成為“廉價快遞”的代名詞。另一方面,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大,他們在叫板EMS時也有了更足的底氣。

金任群認為,在新《郵政法》頒布之前,政策制定者已經充分考慮了民營企業在行業中的地位,由此一來不僅為民營企業撕掉了“黑快遞”的標簽,也順勢打破了EMS長達幾十年對於國內信件專營的壟斷,為民營企業此後的發展掃除了法律上的障礙。

“當年說我們是行業的補充,但是統計結果顯示民營公司已經佔據快遞市場的一半以上,為什麽會超過EMS,正是因為2006年以後民營快遞公司紛紛和淘寶等平台合作,市場打開了,需求量增加,業務量也顯著增加,電商的發展使得我們的作用和價值體現出來了。”金任群說。

“雙十一”,雙刃劍不期而至

“雙十一”的橫空出世,再次狠狠地推了快遞公司們一把。

阿里巴巴CEO張勇後來如是評價早期的快遞企業:“(第一年“雙十一”)當時沒有現在的物流規模,5200萬元這個總數還不是很大,對他們來說無感,第二年,交易額達到9.36億時,這個數字就不小了,物流開始有疼痛感。2010年‘雙十一’是痛苦的。”

根據《新世紀》周刊的報導,一家家紡企業2009年的“雙十一”在淘寶上的銷售額只有十幾萬元,而他們為2010年的“雙十一”準備了1000萬元的貨,是2009年全年銷售額的5倍,但是消費者的熱情遠超他們的想象,最後實際成交2156萬元,公司安排的四五十人根本忙不過來。公司東拚西湊了近300人,24小時不間斷兩班倒,足足幹了七天,才勉強完成配貨打包任務。

2010年“雙十一”當天產生的包裹數量突破1000萬,人們驚訝於線上交易所爆發出的驚人力量,但這種力量反過來打了快遞公司一個措手不及。

2003年加入中通,目前擔任公司副總裁、科技資訊中心負責人的朱景熙在2010年第一次見識到了“爆倉”的威力——包裹從各個網點湧入轉運站中心,猶如洪水一般,他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有點後怕:“當時是拚命在往裡面進,進來的包裹又出不去,就導致新的把舊的覆蓋了,壓在下面,最後導致轉運站倉爆倉。”

考慮到場地和設施的投入產出比,快遞行業的硬體投入只能按照平均業務量或者是略高於平均業務量的水準來規劃,在場地、設備、車輛等硬體方面很難彈性應對,這是“雙十一”期間快遞爆倉的直接導火索。

爆倉的直接後果是,一件快遞的配送時間從平日的2-4天變成至少1-2周,有的甚至長達一個月,快遞企業屢屢被消費者投訴,而快遞員忙得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沒有,有些商家也因為打包配送的問題被迫在旗艦網店上掛出“致歉信”。

如果說線上交易額的增長只需要互聯網公司增加伺服器的話,那麽提升快遞企業的產能,比如建設轉運站中心、租用場地、購買車輛、雇傭營業員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導致兩個行業在一段時間之內無法“齊頭並進”,快遞業甚至一度被認為拖了電商的後腿。

阿里巴巴的創始人馬雲在2011年舉行的“物流合作夥伴發展大會”上曾經明確表示:“我想淘寶明年衝1兆(營業額),但是最大的障礙就是物流。”

“爆倉其實現在來看只是當時的一些管理思路沒有跟上,或者說當時的轉運站能力有些薄弱,2012年之後很少聽到爆倉的消息,以前的爆倉是快遞的轉運中心,分撥中心的爆倉,到了後面,爆倉就變成了派送網點的爆倉。”朱景熙告訴騰訊《棱鏡》。

對快遞企業來說,“雙十一”則是一把雙刃劍,一度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以天貓為例,2013年“雙十一”當天,天貓的成交額已經從2010年的不到10億元飆升到350億元,快件量更是達到驚人的1.8億件,佔11月份總量的16.5%,相當於一周的業務量都壓在一天之內完成。

(圖說:“雙十一”期間轉運站中心爆倉)

以中通一家公司為例,中通的快件量從2009年“雙十一”的35萬多件飆升至2013年的930萬件,僅僅三年時間增長超過26倍,

淘寶等一眾平台的強勢崛起讓“通達系”嘗到了甜頭,但“雙十一”也成為他們一年一度的必修課,每年翻幾番的業務量對快遞行業的處理能力和運營效率提出了巨大的考驗,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技術和資本雙重力量的改造。

順著電商,資本找到了快遞

在網購的刺激之下,快遞行業開始以每年50%以上的增速發展,“三通一達”等快遞公司的全國性網絡日漸形成。

推動快遞業提速的另一法寶是加盟製。申通快遞發展初期採用的承包經營,是指承包人在指定的區域內自行發展,自負盈虧,按檔案每件1.5元、包裹每公斤1.5元交納承包費。2002年,申通快遞開始推行加盟授權體制,在網絡需要的地方選擇加盟商使用申通品牌,和總部形成業務合作,但雙方沒有股權關聯。此後,圓通等紛紛效仿。

同樣在2010年,除了爆倉,加盟製的缺點也逐漸暴露。這年年底,一則申通快遞暴力分揀的影片在網上被瘋傳,工人將一件件快遞物品狂扔亂摔,連汽車都被震得鳴笛報警。2011年初,國家郵政局專門對此事進行了處理。

還不止於此。在加盟製下,損件、扣件、盜件的事件層出不窮,有些加盟商財大氣粗之後開始和總部分庭抗禮,不執行總部的政策,影響公司業務和形象,有的拖欠總部費用,有的加盟商互相之間惡性競爭,有的將把送快遞賺來的錢投資到房地產等行業,導致分公司和網點規模上不去,延誤全網的發展。

另一邊廂的國際快遞巨頭,比如聯邦快遞和UPS都是直營,但直營的網絡都是用錢砸出來的。

於是,快遞企業開始一邊自己去建設直營的轉運中心,一邊收編地方諸侯。韻達從2003年開始建立自己的轉運站中心,而圓通在2007年將廣東圓通直營化,2009年收編北京分公司,中通在2010年收購北京分公司,2012年收購廣州分公司。

對“通達系”來說,想要做大做強,提升運營效率和服務水準就必須要將網絡中的一些關鍵環節,比如轉運站中心和乾線車輛,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而這些都需要資金的支持。

《快遞中國》提到過一個細節,2006年,中通每年的盈利只有400萬元,但是投入的租金就達到240萬元。到2009年,中通的口袋裡有2000萬元,但是創始人賴梅松在董事會上提出要投資1.2億元建立新基地,前期投入卻要3000萬元,資金一時間變得捉襟見肘。

資本與快遞業,在此刻一拍即合。

2011年,複星創富投資韻達;2013年初,紅杉資本通過購買老股的形式入股中通快遞,此後不久,當時已經坐上民營快遞公司頭把座椅的順豐也宣布引入招商局集團、中信資本、古玉資本和元禾資本四家戰略投資者,持股比例不超過25%;2015年阿里投資圓通。

“資本很早就進入電商領域,他們在拿到數據之後就會發現快遞是痛點,既然是痛點,就一定有投資機會,於是資本就順著這條路找到了快遞。”元禾原點投資副總裁戴元煜如是對《棱鏡》表示。元禾原點是元禾控股旗下早期股權投資管理平台,專注於TMT、醫療健康以及物流等領域。

“當電商開始爆發之後,我們就思考誰會是電商發展的受益者,於是找到了快遞行業。”華平資本中國執行董事張磊面對騰訊《棱鏡》也給出了同樣的說法,華平資本於2015年年初投資中通。

在資本進入之前,快遞行業是一個江湖圈子。而資本進來之後,一方面幫助企業解決在擴張過程中的資金饑渴,另一方面為這個同質化競爭的行業注入了新的活力。

2013年,在紅杉投資中通之後,給金仁群印象最深的就是,其建議加大對於IT的投入,而此前,“快遞企業對於顯性的硬體投入不遺余力,但是對於隱性的軟體投入相對保守”。

放眼全國,最肯在IT上投入巨資的是堅持直營模式、對標UPS的順豐,這也為它贏得了良好的口碑和品牌溢價。

同樣是2013年,菜鳥誕生,其目的就是打造一張遍布全國的骨干物流網絡。對於快遞公司來說,菜鳥2014年推出的電子面單幫助他們降低了成本,而且改變了他們傳統的人工作業的方式,讓快遞公司可以隨時采集數據,大大提高了資訊化和自動化的水準,也讓他們在備戰“雙十一”的時候更加從容。

“電子面單的背後是數據的結構化,如果沒有實現這一點,自動化就無法實現。”金任群說。

而在投資人戴元煜看來,資本的作用還更廣闊。“投資人擁有許多來自其他行業的資訊,比如它投資了電商行業,它知道接下來火的可能是跨境電商或者是產地直銷等,這些資訊對於快遞企業布局有參考價值,告訴他們投資重點在哪兒,是一二線城市,還是三線城市,是布產地倉、銷地倉,還是轉運站倉,快遞企業在制定戰略時需要很多這些上下遊的資訊。”

下一個十年,從C到B

在阿里巴巴以及京東等巨頭公司成功赴美上市之後,處於行業下遊的快遞行業也迎來集中收獲期。

2016年,證監會為快遞行業的上市開綠燈,連續批準順豐、圓通、申通和韻達四家公司的借殼上市申請,中通在美國上市,而德邦通過排隊IPO的方式趕上了最後的末班車。民營快遞公司正式邁入“資本時代”。

至此,中國快遞企業與“雙十一”已攜手走到了第十個年頭。

在即將到來的第十個“雙十一”前夜,阿里巴巴CEO張勇預測,僅天貓一家平台產生的包裹量將會超過10億件,比去年增加20%以上。如果算上京東、拚多多、蘇寧易購、唯品會等平台,今年的包裹數又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經過十年磨礪,快遞企業在應對“雙十一”時已經遊刃有余。

(圖說:位於上海的中通新的轉運站中心)

根據這些快遞企業上市之初的公告,上市所募集的資金大部分都將用於轉運中心的建設,IT資訊化、自動化分揀、運輸車輛以及航材的採購等等,而這些統統都會在今年“雙十一”到來之時派上用場:圓通已經投入約40套自動化分揀設備;中通24個轉運中心上線了雙層自動分揀系統,每小時快件的處理能力達到4-6萬件;申通新建14個改擴建轉運中心,新增操作面積23萬平方米……

與此同時,以低價競爭闖出天地的他們,也在今年一起喊出了“提價”的口號,意欲打破微利魔咒。

“快遞行業的下半場可以分為自身效率的提升和業務延展兩部分,效率的提升主要是依靠自動化,這個趨勢已經很明顯了,而業務線的延伸分為橫向和縱向,橫向的比如說快遞公司會進軍快運和倉儲領域,而縱向的則是向供應鏈領域發展。”華平投資的張磊告訴《棱鏡》。

上個世紀90年代,美國的物流行業同樣迎來一波上市潮,而緊隨其後的就是行業內的整合以及行業外的兼並。中國也不例外。

申通上市後收購了快捷快遞的部分股權,全峰快遞被中青旅旗下的青旅物流所收購,而天天快遞被蘇寧拿下,圓通收購了在香港上市的國際貨代公司先達國際,而中通的創始人賴梅松在公司上市之時還表示將會收購跨國快遞企業。

今年“雙十一”到來之前,順豐宣布收購德國郵政敦豪集團在華供應鏈業務,這是國內民營快遞公司首次收購國際三大快遞巨頭(UPS、FedEx和DHL)的業務板塊,這樁婚事也在一定程度上預示著國內快遞企業未來的發展方向:走向國際市場,優化供應鏈。

對比國外快遞巨頭,在供應鏈領域,中國的快遞企業仍然有非常大的太空可以挖掘。以UPS為例,2017年,公司供應鏈和貨運業務佔營收的17.9%,而在國內,無論是順豐還是通達系,這部分業務在整體營收中都可以忽略不計。

北京物資學院物流學院院長鄔躍在接受《棱鏡》採訪時表示,快遞企業轉型的方向一定是綜合物流服務商,從為個人服務轉向為企業,為製造業服務,這和國內互聯網巨頭目前正在從2C轉型為2B企業背後所折射出的邏輯不謀而合。

已經在快遞業浸淫二十幾年的金任群,正在迎來下一個十年的到來。未來,快遞行業每天要處理的包裹量將會達到5-10億件,他認為,大家距離終點都還很遠,誰會笑到最後還不知道。“有些人喜歡在沒有衝過終點線之前就跟粉絲互動。快遞公司不能因為上市,不能因為有很多外部的誘惑,就打亂自己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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