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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神壇?這位日本電影大師拍了一部生涯最差


1905電影網專稿 3月30日,日本導演是枝裕和執導的《第三度嫌疑人》作為全國藝術聯盟第一季度的第三部佳作,在全國200座城市1208家影院正式上映,首周末累積票房只有230萬元。


這部影片在素有“日本奧斯卡”之稱的2018年第41屆日本電影學院獎上橫掃了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最佳剪輯六項大獎。


這也是是枝裕和繼《海街日記》之後再度拿下最佳導演獎。

 


影片本身真的如同獲獎結果一樣嗎?並不盡然。


是枝裕和在《第三度嫌疑人》中突破了自己一貫的題材範圍,玩了一次新花樣。可是真的抱歉,這一次,是枝裕和玩砸了。


那麽他到底栽在什麽上面了?

 

嫌疑人==懸疑片?NO!

 

影片《第三度嫌疑人》講述福山雅治飾演的律師重盛,為役所廣司飾演的殺人犯三隅辯護。有犯罪前科的三隅在庭審的整個過程中,每一次的供述都不一樣。



廣瀨鈴在片中飾演被害者的女兒咲江,她的出現讓整個案情變得撲朔迷離,是枝裕和在一次次拆解與重構中逼近真相又曖昧解釋。



單從題材來說,《第三度嫌疑人》屬於懸疑題材,但是是枝裕和在處理的過程中,卻恰恰避開了懸疑片應有的節奏與氛圍的營造。

 

一般來說,普通的懸疑片是通過死者的出現,開始一層一層偵查,最終排除嫌疑找到真凶。然而,《第三度嫌疑人》不採用這樣的套路。

 

是枝裕和相當大膽地在影片的開頭拍了一個凶手殺人的鏡頭,並且特意給了凶手的正面鏡頭。在影片開場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所有觀眾都知道了背後的真凶。


緊接著,出現的內容是凶手承認殺人的場景。

 

 

懸疑犯罪片中安排這樣的開場,是為了勾起觀眾進一步思考,真凶到底是誰?是不是另有其人,或者他有著不可言說的目的。這就是典型的反類型創作。

 

影片接下來就是律師開始為凶手辯護的過程。


但由於嫌疑人屢次翻供,案件一次次被反轉,直到最後,真相到底是哪一個,導演也沒有明確告訴觀眾,這一思考的太空是導演特意留給觀眾的。

 

 

然而,是枝裕和反類型玩得並不好,看完之後你會發現片名有“嫌疑”(日本原片名其實是“殺人”)的不一定是懸疑片,就算你是反類型創作,也不屬於懸疑片。


對此,導演是枝裕和自己曾經解釋過:“這不是一部懸疑片,這是一部法庭心理片。”

 

 

導演在懸疑上做得不夠好,所以率先告訴觀眾影片的重點在哪裡。


沒錯,《第三次嫌疑人》不是懸疑片,它只是利用懸疑片的外殼將故事回到了是枝裕和最愛講述的家庭關係以及社會人性探討之上。


對於是枝裕和來說,這一次只是換了一個容器,講的還是同樣的東西。

 

拍得不倫不類,問題在哪?


《第三度嫌疑人》的日本片名叫做《三度目の殺人》,其實翻譯過來應該是第三次的殺人,根據片名固然能夠想到片中有三次殺人。

 

 

在三次殺人一一揭曉給觀眾的過程中,三隅進行了三次翻供,每一次都帶有強烈的目的,尤其是最後一次。


但是屢次翻供造成真相難測,是枝裕和處理得也模糊不明,觀眾只能靠自己去推斷、去選擇相信其中一個。

 

當然,你可以說它是一種比較高級的手法。但是觀影過程中,你能很清楚地看見影片所有的情節推動全部來自於台詞,不僅容易造成疲勞,而且案件推進變得可信度差。

 


懸疑片中的案件判斷講究證據,然而本片幾乎全是人證,全憑被告人那一張想怎麽說就怎麽說的嘴,全靠證人證言。推理方面,幾乎處於放棄的狀態。

 

除此之外,是枝裕和在律師辯護的過程中埋下了一個又一個線索,比如留萌強盜殺人事件,比如保險金等等,卻不在上面做文章,自己非要把這種節奏打亂,讓所有的線索成為一潭死水。


他在一個需要故事情節推動的影片類型中,將著力點全部放在人物上,以致於對於情感的刻畫也變得平淡無奇。



全片僅有的亮點鏡頭在於結尾,將三隅與重盛兩人的臉重合地打在玻璃上,更加地欲蓋彌彰。你相信的真相或許全部都是謊言,直到最後一刻也是如此。


可是是枝裕和將含糊其辭貫穿始終,所帶來的只是讓人昏昏欲睡。

 

是枝裕和不承認這是懸疑片,那是因為他根本不去抓節奏,放任自己一味地去拍自己的老套路,那就是代際關係與社會關懷。最後呈現的效果就是懸疑片不像懸疑片,家庭片不像家庭片。


案件背後的討論符合預期嗎?

 

《第三度嫌疑人》中涉及到對於死刑的討論,重盛的父親曾經是30年前留萌強盜殺人案件的法官,但是當時並沒有判三隅死刑。多年之後,一直支持廢除死刑的重盛父親開始思考當時量刑較輕的影響。

 


同時,是枝裕和在《第三度嫌疑人》中還著重表現了一個律師對於被判死刑罪犯的辯護過程。


福山雅治的角色追求幫助罪犯減刑,卻一直遊走於真相邊緣,被玩得團團轉。關於真相與利害關係的辯駁也是影片想要觸及的部分。

 

《無人知曉》劇照

 

其實,是枝裕和在拍攝每一部影片時幾乎都會有一定的反思與關注,但那些影片都建立在他最擅長的溫馨細膩的家庭片上。


《無人知曉》裡講述了被拋棄的四個孩子的生活,透視出的是一代人的冷漠和社會的炎涼;《海街日記》《步履不停》《如父如子》多是親情、家人之間的思考。

 

《海街日記》劇照

 

《步履不停》劇照


《如父如子》劇照

 

他之前也觸及過生命與死亡,比如處女作《幻之光》


《第三度嫌疑人》將太空放大,關注日本社會,死刑與真相的背後,依然是父女真情的描繪,並且牽扯出了重盛與自己的女兒、三隅與自己的女兒、受害者與自己的女兒、三隅與受害者的女兒之間的問題。

 

《幻之光》劇照

 

只是,是枝裕和用錯了方法,家庭片可以這麽拍,但懸疑題材,請不要這麽拍。不是你去反傳統,就能夠把問題將清楚。看似很高級,其實觀眾無法獲得共鳴。

 

 

全程靠台詞拋出一個矛盾,再靠語言解決一個矛盾,這與之前細膩講故事的是枝裕和形成巨大反差。


全片表現最好的反而是說話最少的役所廣司,他對於福山雅治丟給他的問題所做出的反應,那眼神、動作與表情都相當到位;而福山雅治卻只有一張臉,演技被役所廣司碾壓。

 

福山雅治此前出演過《嫌疑人X的獻身》,身為天才物理學副教授,他找到了最後的真相。然而再次在《第三度嫌疑人》中出演律師,他卻被嫌疑人玩弄,迷失在真相中,他的演技也是如此。

 

《嫌疑人X的獻身》劇照

 

《第三度嫌疑人》的確是是枝裕和導演生涯的一次新嘗試,走出家庭片舒適圈的他,做出了很大的改變。


但相對於此前的其他影片來說,這部新片實在是令人失望,是枝裕和在節奏、故事上的失控無疑讓它成為了生涯最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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